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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天地的傷痕

第319章 天地的傷痕

聶幽蘭表面平靜如水,但她心裡卻狂風肆虐。

當年元尾在她面前被何清掠走,那時她只恨自己境界太低甚至沒有膽量衝出郡守府。後來聶穹回到郡守府說元尾已經被何清誅殺,聶幽蘭當即哭昏了過去。

之後隨着年齡的增長境界的提升,聶幽蘭開始重新審視曾經發生的一切。她去問爺爺元尾到底是怎麼死的,或者死沒死,聶穹卻始終閉口不談。

後來傳言四起,說有個叫元尾的就是兩萬年前的惡魔渲墨重生,於是有人號召修仙者羣起攻之,聶幽蘭曾想去正是那個元尾是否就是自己的元尾。

後來等她突破凝魂境的某一天,元尾曾經突然出現在郡守府。當時他與三個陌生女修仙者互相糾纏在一起,而後又突然失去了蹤跡。是元尾忘了自己?聶幽蘭怨恨交加。

直到燭陰之災爆發,無論元尾成爲某些人眼中的希望亦或者是災難,在聶幽蘭記憶裡他始終是那個純真的鍛器師,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出現在不經意的地方……

“十三叔……”聶幽蘭有些哽咽。

“不要說了,快走吧,記得要光復我們聶家……”聶騰將長錘扛在肩上大踏步而去。

“十三爺爺,我帶人和你一起走!”聶採喊道。

要想擾亂梅歸燕的視線,只有聶騰怕是不行。聶採知道這一點,聶騰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並沒有阻止。

聶採看了看風潤冬,想笑,卻留下兩行熱淚,“當年我慫恿師父把你招到門下,讓你跟着我吃盡苦頭……”

風潤冬知道,或許兩人道別之後就是永遠不能再見。她依然笑着踢了他一腳,“在師母面前你瞎說什麼,快跟十三爺爺走吧。放心,我一定會把師母護送到兩季山……”

聶騰和聶採帶了幾個聶家子弟一路向東,漸行漸遠……

而風潤冬在秋桐的幫助下背起聶幽蘭清除了一切痕跡繼續北上……

又是幾天之後,三個人悄然鑽出暗無天日的密林,眼前是一片平靜的碧波。

“師父、師祖,這裡有個湖泊啊!我們去洗把臉休息一下好嗎?”秋桐歡呼一聲叫道。

風潤冬轉頭去看聶幽蘭,卻見聶幽蘭對着那湖泊陷入沉思。

“師母?”風潤冬小聲提醒道。

“嗯?哦!我記得小尾巴曾經提起,當年他第一次走出兩季山時在一個湖泊中與木茴沐浴戲水。當時我不知道木茴是個女修仙者,還曾經感嘆他們兩人感情深厚。如今想來,那兩人早就勾搭成奸,要不然一男一女怎麼會在這沒有人煙的湖水裡戲水?誰知道除了戲水他們還幹了些什麼……”聶幽蘭恨恨的說道。

聶幽蘭想得沒錯,既然是一起戲水,元尾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木茴的身份!可是,當時的元尾真的不知道木茴是女修仙者,因爲那是的自己和木茴還都是個孩子……

“師父怎麼可能是那種人!”風潤冬無力的安慰道,“師母不要多想,我們就在這裡休息洗把臉然後趕路。你看那兩季山已經出現在天邊,大概天黑之前就能趕到那回音澗……”

是的,兩季山已經遠在天邊。

那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將天與地連接到了一起,據說那山頭的白雪常常被人誤認爲是天上的白雲。如見,山頭白雪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暗紅色的疤痕。據說元尾被燭陰獵人逼迫自投火垢山地,火垢山地地動山搖,赤色熔岩從兩季山的北側涌出,漫過山頭傾斜而下吞噬了十里冰雪、又吞噬了幾十裡綠林這才凝固冷卻成那道天地之間的巨大疤痕……

“師父,湖水好涼爽啊,你和師祖要不要也下來遊一會?”秋桐的聲音傳來。

聶幽蘭擡頭,原來秋桐被那片湖水誘惑,又仗着只有聶幽蘭、風潤冬在身邊竟然跳入湖中像魚兒一樣暢快的遊起來。

“秋桐,你給我滾上來!”風潤冬罵道。

聶幽蘭卻難得的笑了起來,“讓她遊吧。”

秋桐到底還是年輕,冰涼的湖水洗掉她身上一切疲憊、煩惱與不安,她忘情的笑着,那聲音清脆如鈴,即使岸上的聶幽蘭和風潤冬也被感染,心情莫名的晴朗起來。

“姨母好心情啊!”

陰測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聶幽蘭回頭,發現梅歸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不遠處。

“師父、師祖,你們也應該去湖裡玩一下……啊——”秋桐並沒有發現梅歸燕的到來,她興高采烈的從水中走出,全身衣衫被湖水緊貼到美妙的身體上,讓人心動不已。等她看到梅歸燕就站在不遠處,彷彿一下子掉入冰窟一樣發出一聲悠長的尖叫。

“師父,他、他偷看我洗澡?”秋桐結結巴巴的嚷道。

“胡說八道!”梅歸燕几乎氣歪了鼻子。

彷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並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與境界,梅歸燕強行鎮定下來,“梅潤生派人說在魚王埠找到了姨母的蹤跡,我還有些懷疑。想不到他說的沒錯,姨母依然活着!因此,歸燕特地來恭賀姨母!”

聶幽蘭心裡一片絕望,她深知梅歸燕的爲人,也知道他爲何而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說不定還能爲風潤冬和秋桐掙得一線生機。

“梅歸燕,當年我就不願意承認你母親是我們聶家人。聶融兒頂着個什麼小郡主的虛名狂妄自大,還跟在元尾身後恬不知恥的討好人家。那樣的母親又能生出怎樣的孩子?在我眼中你連梅潤生都比不上。梅潤生敢承認爲七彩靈塔而來,你卻只敢旁敲側擊,你這樣的人怎麼能有資格去當燕郡城大長老?!”

聶幽蘭的話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在梅歸燕脆弱的心上連劃幾刀,讓他痛到癲狂。

“聶幽蘭,交出七彩靈塔……”

“你不配擁有它!”

梅歸燕飄如飛燕,瞬息之間已經撲到聶幽蘭眼前,他手中一把摺扇閃着寒光划向聶幽蘭。

聶幽蘭端坐在那裡境如磐石,風潤冬和秋桐倒是一左一右手持法杖攻向梅歸燕。

等到摺扇距離聶幽蘭不足一尺,一個乳白色的靈塔突然出現在她胸前。

“咔嚓!”

摺扇劃在靈塔之上,風潤冬和秋桐幻化的龍影也同時擊在梅歸燕身上。

“轟!”

在漫天飛舞的衣衫碎片中梅歸燕後退數丈,聶幽蘭卻原地不動。

這一擊幾乎是梅歸燕的全力一擊,他甚至爲了儘快誅殺聶幽蘭而沒有躲避風潤冬和秋桐。

梅歸燕並不知道聶幽蘭曾經受到了怎樣的傷害,更不知道一年後聶幽蘭恢復到了什麼程度。這全力一擊的結果讓他驚恐不已,如果聶幽蘭恢復了一半的狀態自己這個剛剛突破凝魂境的新手絕對無法抵抗。

然而聶幽蘭的狀態實在不妙,之前她雖然已經修復了靈脈,但她身上筋骨的傷勢還沒有痊癒。梅歸燕全力一擊之下,她雖然依靠七彩靈塔抵擋了下來,但是筋骨的傷勢又加重了許多。

看着聶幽蘭微微顫抖的身體,風潤冬自然知道形式的危急,她搶先擋在聶幽蘭面前,“梅歸燕你敢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我要殺了你!”

法杖劃過胸前,一條純白色龍影呼嘯而出直擊梅歸燕。

在元尾所收弟子中,其實風潤冬伴隨在元尾身邊時間最長,也受他影像最深。風潤冬的“化龍訣”幾乎出神入化,那威力絕對超出了她的境界。

但是梅歸燕是凝魂境,風潤冬只是煉骨境,這纔是兩人最大的差別。

梅歸燕連連搖動摺扇,那龍影像是煙霧一樣被他摧毀。

風潤冬還想再試,聶幽蘭卻將手搭在她的身後說道:“不要白費力氣了,七彩靈塔交給秋桐帶走,你和我同時自爆阻攔梅歸燕……”

“師母……”自從踏上逃亡之路的那一刻,風潤冬就曾想過這樣的下場,只是沒想到會來的如此快。

“師祖……”秋桐一臉的恐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保住七彩靈塔。

梅歸燕卻突然狂笑起來,“是要拼死一搏了嗎?既然這樣,聶幽蘭你今天必死無疑!”

“我和你拼了!”

風潤冬高呼一聲,一條白龍伴身,白色法杖閃着寒光直撲梅歸燕而去。在她身後,秋桐彷彿忘記了聶幽蘭的叮囑也衝在了聶幽蘭的前面。

“想自爆傷我嗎?想給聶幽蘭爭取一個逃走的機會?”梅歸燕笑道。他眼中的那份不屑越來越強,直到風潤冬的法杖距離自己鼻尖不足三寸,這才聽到他慢悠悠的聲音,“凝滯虛空!”

虛空凝滯,飛撲的風潤冬、長吟的白龍、衣衫飛起水滴的秋桐,這一切全部停滯在梅歸燕與聶幽蘭之間。

梅歸燕無法控制聶幽蘭,但是聶幽蘭卻根本無法逃走,而且此時此地她也不願意逃走。

“小尾巴,幽蘭真是無能,居然連你給我的最後一個念想也保不住,永別了我的小尾巴。”聶幽蘭低聲啜泣。

一切盡在梅歸燕的控制裡,包括聶幽蘭。

那一刻,梅歸燕想到了自己將會憑藉七彩靈塔控制燕郡城,也將會在更短的時間裡不斷突破自己的境界,而最終將會得到一個去燭陰界的機會。

“哈哈哈!”

梅歸燕笑的放肆,他甩手瀟灑的展開摺扇,那摺扇的邊緣如匕首一樣銳利,閃着寒光。

“我要將你們一一切碎!不過,你這張髒臉實在引不起我的半點興趣!”

梅歸燕輕搖摺扇笑着走過風潤冬。

“咦,你叫什麼名字?彷彿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梅歸燕對着秋桐指指點點。

而後他繞到聶幽蘭面前,“聶幽蘭,當年你在燕郡城是多麼威風,我母親帶着我第一次回到聶家,你竟然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超過你……”

“你永遠都超不過我!”聶幽蘭冷冷的打斷他道:“聶融兒那個賤人生的孩子當然也是個賤人!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與燭陰獵人的苟且,我不相信你能維持這卑微的威風到什麼時候……”

“你去死吧!”梅歸燕氣急敗壞的吼道,他攏起摺扇成一根短棍劈空斬向聶幽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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