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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血染古踏

第四十章 血染古踏

隨心宮大殿之上,探查兵歸來,報知懷信率領大軍八萬,由古踏正向隨心城攻來。

正當書狂欲下令出兵迎敵之時,揮意求見。

待揮意入殿,書狂嗔道:“噫!你不好生看守北谷東口,來此作甚!”

揮意笑道:“師父,好消息啊!”

書狂心下奇怪,問:“有何好消息?”

揮意笑道:“師父,昨日懷信親侍憐蓮已去往夢幻之城尋白帝前來止戰,白帝曾止兩軍之戰,若其前來,則戰患自解。”

書狂聞言,細細思索,怒道:“孽徒!我讓你好生看守,嚴禁亡靈人出入,你竟放走敵軍親信!”

揮意觀師父大怒,膽戰心驚,忙跪地道:“師父,憐蓮確是前往夢幻之城尋白帝止戰啊!”

書狂冷笑道:“你怎知她非懷信派往至尊死域的報信之人?”

揮意不解道:“她何故往至尊死域報信啊?”

“愚蠢!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怎知此戰非神綱之計?如此以來,戰局將更爲複雜!”書狂本就對揮意不滿,而如今徒兒所爲當真令他失望萬分,他心中暗恨自己怎會教出個如此愚蠢的徒兒,怒氣之下,書狂厲聲道:“揮意有違軍令,放走敵軍親信,拉下去,斬!”

揮意哭求道:“師父恕罪啊,徒兒知錯了!”

衆人皆勸道:“統領三思啊,大戰在即,念在揮意本是好心,且是初犯,饒他一命吧!”

書狂聽到揮意求饒,想起了往日師徒情分,又有衆人相勸,便心軟道:“暫且記下此罪,重杖一百,押入大牢,等戰後發落!來人,帶下去!”兩位弟子將揮意帶下。

書狂自責道:“不料劣徒之過,竟讓戰局更加複雜。等戰事結束,我會向正心先生請降用人不當之罪。”

書狂又命道:“此戰不可再耽誤了,衆人聽令!現下軍情緊急,等不了正心先生回信了。懷信大軍人數衆多,且有聯合神綱之嫌,與其死守隨心城,貽誤戰機,不如主動出擊。傳令墨苑、樂莊和兵城全部弟子,隨我攻向古踏,速殲懷信,永絕後患!”衆人皆遵命而行。

憐蓮日夜兼程,終於到了夢幻之城,在一家酒館找到了白帝,其正與一男子飲酒暢談,該男子身着灰衣,面如滿月,曲眉豐頰,河目海口,可以感受到其生力境界至少在小聖以上。

憐蓮便將古踏戰情告知白帝,白帝聞言大驚,欲立時趕往隨心域古踏高原,便向該男子辭別道:“乾乾,不料你我才相聚數日便要相離,實在有緊急之事……”

乾乾笑道:“聚散離別皆緣分,白兄保重!”

白帝道:“保重,告辭!”說罷便和憐蓮騎馬急奔古踏高原。

乾乾望着二人遠去的身影,笑道:“我也該回去了。”說罷幻出巨犀,向東南奔去。

古踏高原之上,煙塵滾滾。

一方是由墨苑、樂莊和兵城組成的生靈人大軍,書狂手持碩筆站于軍前,已修成小聖境界的穆清騎馬持槍立於其旁,樂莊十一位音者各執樂器立於其後。

而另一方則是爲既明覆仇的亡靈人大軍,已修成小魔境界的懷信騎馬持槍立於軍前,左右兩側各有一人騰於空中,一個是身着白衣、冷若冰霜的玉王,另一個則是身着黑色斗篷,渾身散發黑氣的飛軒。

書狂看到懷信身旁竟有兩個小魔者,心中大驚,感到此戰十分兇險,懊悔不該如此魯莽應戰,但如今兩軍對峙,撤兵爲時已晚,只有奮力一搏了,便命樂莊使出“音陣”。

隨後,十一位音者各指揮百名樂莊弟子圍繞在書狂周圍,其餘樂莊弟子和墨苑弟子又圍繞其周邊護陣。

懷信並不在意樂莊擺的是何陣法,他現在一心復仇而無所畏懼,長槍一指,一聲令下,亡靈人全軍出擊。

樂莊十一位音者指揮千餘名樂莊弟子發出了合奏之音,其上空出現了一個法陣,由法陣發出了十一種巨大的生力球砸向進攻的亡靈兵。

這十一種生力球分別爲濃霧球、寒冰球、焚火球、含龍球、震土球、流水球、迷幻球、碎石球、雷電球、泥黏球、藤蔓球,對應十一位音者各自的生法,每個生力球便可作用於其下落點百丈範圍。每隔彈指,音陣便會發出數個生力球。

在“音陣”的攻擊下,亡靈兵死傷無數,進攻緩慢,穆清趁機率領兵城弟子進攻。

玉王見狀,對懷信道:“大將軍放心,破此陣法,便交給我和飛軒了。”說罷站于飛軒幻化的巨龍之上,飛向了“音陣”。

書狂見玉王、飛軒襲來,忙命樂莊變換“音陣”,助其增長生力,以合力抵禦。

“音陣”合奏之音變化,停止了發射生力球,懷信趁機親率亡靈兵迎擊兵城之軍,兩軍交接,瞬時死傷無數,殺聲震天。

懷信很快便尋到了穆清,二人拼死相鬥,自馬上戰於馬下,身體上不斷迸濺鮮血,傷口新舊交疊。

書狂見玉王乘駕着巨龍逼近,在“音陣”的助力下,立時幻化出百丈高、由墨流勾勒出自身模樣輪廓的巨像,巨像手持墨流組成的巨筆,迅速書寫了數個巨大的“斬”字,砸向巨龍。

玉王見狀從巨龍身上跳起,飛到了巨像背後,而飛軒幻化的巨龍則急忙扭轉身軀,躲避墨字。

玉王趁着巨像攻擊飛軒,連忙凝結出數個數十丈長的巨形冰刺,刺向巨像,不料被書狂發現,巨像瞬間變化,背面變爲正面,正面變爲背面,迅速書寫出數個巨大的“破”字,將巨形冰刺撞得粉碎。而後巨像又書寫了數個巨大的“重”和“壓”字,自上而下疊在一起砸向了玉王。

玉王急忙以寒氣凝結冰盾抵禦,卻被巨字重重地壓墜於地。

與此同時,巨龍趁機從背後襲來,撞散了巨像。未及飛軒得意,被撞散的墨流又重新凝結成巨像,不斷書寫出巨大的“困”字,這些“困”字逐漸將飛軒包圍,而後形成了一個球形的巨籠,將飛軒困在裡面。

飛軒不斷衝撞,卻難以破籠而出。巨像又不斷書寫出較小的“誅”字,逐漸圍繞在巨籠周圍,意在從四面八方由巨籠縫隙射入,飛軒便難逃一死。

但當“誅”字圍繞巨籠將要形成一個球形之時,忽然間,巨像、巨籠、“誅”字紛紛消散,飛軒得以逃脫。地面上,以書狂爲中心的百丈範圍內均凝結成冰,書狂、十一位音者、樂莊千餘名弟子皆被凍成了冰像。

原來,在玉王被數個巨字壓墜於地面後,連忙發出寒氣,將巨字凍住,而後以冰玉劍斬碎。趁着巨像與飛軒相鬥,玉王聚集大量寒氣,雙手撞地,發出了一道極其巨大的寒流,自地底衝向了“音陣”中心、書狂所在,而後以書狂爲中心,寒氣瞬間蔓延百丈,將衆人凍爲冰像。

飛軒見狀,迅速衝向了十一位音者,而後將其冰像撞得粉碎。

玉王騰於空中,冷笑道:“好陣是好陣,可惜你們遇到了我。”未及話畢,被凍成冰像的書狂發出了一股自身模樣的墨流襲來。

玉王連忙凝結髮出數個冰刺,冰刺穿過了墨流,擊碎了書狂冰像。

玉王見墨流雖然被衝散了一些,但仍向其而來,很快便已逼近。他心中微驚,連忙凝結出冰盾,不料仍有部分墨流穿過了冰盾,擊中其身。

玉王口角流血,忙用手擦拭道:“大意了……”此生法便是書狂的絕命之法“墨魂”,使出需耗盡全部生力,意在同歸於盡,故書狂早在使出“墨魂”後便已死去。

飛軒忙飛至玉王身旁,幻出人形,關切道:“可有大礙?”

玉王冷冷道:“無礙,只是小傷。”

飛軒聞言方纔放心,問:“現下如何,去幫懷信?”

玉王冷笑道:“不急,讓他們打一會,等死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出手……”

飛軒會意,笑而不語。

……

江沅派遣豐澤爲統領、狡聞爲副統領帶領一軍自無人嶺北谷而出,埋伏於古踏東部,自帶一軍自無人嶺南谷而出,欲待正心先生親率大軍攻來之時,便可前後夾擊,一舉殲滅。

當江沅一軍行至圓夢死域時,忽感寒意襲人,玉王出現于軍前,身後跟着飛軒。衆將士均拔刀相對,神色緊張。

玉王冷冷道:“事已辦妥,我們來與你匯合。”江沅聽後臉上露出了微笑。

白帝和憐蓮日夜兼程,終於趕至古踏戰場。

放眼望去,屍橫遍野,空氣中混雜着血腥和腐敗的氣味,白帝嘆道:“還是來晚了一步。”

憐蓮慌亂地在屍體中尋找,她希望看不到主人,她相信主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白帝騰於高空俯視着雜亂的古踏,忽見屍體密集之處有二人持槍戰立,是熟悉的身影,忙告訴憐蓮。

白帝先行到達二人面前,不覺驚住。

憐蓮疾行中看到主人背影,心中總算鬆了口氣,邊跑邊喚道:“主人!”卻不見懷信言語,到近處一看,心如刀割,抱住懷信痛哭不已。

懷信和穆清早已沒了氣息,他們的胸口均有一根冰刺刺入,部分身軀連同流出的血液均被凍住,這明顯是玉王的手筆。

白帝扔了長槍,癱坐於地,無聲悲泣,他怨恨自己,若非貪圖與故友喝酒享樂,若能早日回來,懷信和穆清便不會死。

白帝和憐蓮將懷信、穆清埋葬。

墓碑之前,憐蓮跪在地上,淚痕未乾,沉默不語。一直以來,她都只爲主人而活,不知是爲了報恩,還是心生了愛意,或許二者皆有。如今主人已亡,她感覺世間一切皆無可戀。她報不了仇,她也沒想着報仇,因爲即便殺了仇人,她的主人也回不來了。

良久,憐蓮道:“白帝大人,麻煩你將我葬於主人之旁!”說罷從懷中取出匕首,白帝心驚,欲出手阻止,但爲時已晚,匕首已然刺入胸口……

白帝在懷信墓旁葬了憐蓮,苦笑道:“當年夢幻之城,你我四人何等快活,如今只剩我一人了……”說罷提着長槍,騎馬而去。

隨心城地牢,一位弟子將揮意的牢門打開,揮意不解道:“何故開我牢門?”

那位弟子慌道:“聽聞古踏之戰,我軍全軍覆沒,亡靈人大軍馬上就要攻來了,這位小師哥,快逃命去吧!”說罷便跑了。

揮意喊道:“你說什麼!你別走!什麼叫全軍覆沒?我師父呢?”卻不見任何人迴應。

揮意感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罪惡感在心頭重重壓着,這樣殘酷的結果是他無法承受的,全軍覆沒……他難辭其咎!是他,一定是他害死了所有人,害死了自己的師父!

揮意哭喊道:“師父!徒兒對不住你!”說罷撞牆而亡。

在天域的正心先生聽聞隨心域有戰事,忙率領由正心堂、歌苑、文苑、琴苑組成之軍前往隨心域。途中,又得知古踏之戰,雖除去既明大軍,但墨苑、樂莊和兵城亦全軍覆沒,心中大悲。

此時探查兵來報,稱至尊域亡靈人大軍正往隨心域而來。

正心先生心中甚是疑惑,是神綱嗎?他爲何此時率兵而來,是助戰還是另有他圖?難以捉摸,只有等兩軍相遇,才能問得清楚了,但亦不可不防。

出巢嶺時,正心先生命英華爲統領、浩初爲副統領,帶領文苑、琴苑駐紮在古踏東南入口,一爲後援,二以防止古踏來兵,避免前後夾擊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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