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畫的臉,刷的一下慘白——
相距如此遠的距離,萬蒼海魔神體衝着鹿姑娘抓下的一掌,讓秦畫都有種感覺,感覺自己就像星海里面的一片浮萍!
萬蒼海的魔神體太可怕了——
刑天陽睚眥欲裂,他現在面對萬蒼海,正如同早前面對蘇金一樣無力,尤其現在這萬蒼海正要滅殺鹿姑娘,他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根本沒有絲毫辦法!
鹿姑娘臉色平靜。
曾經,以《太上滅情術》築造神基,對人寒霜無情,對自己興許也是,哪怕是擡頭看着,靜靜等待死亡的那一瞬,心裡依舊是毫無波瀾。
“咗——”
千鈞一髮之際,荒祭場中,全場異象彷彿在化作一圈圈漩渦,迅速在扭轉起來,而在那迷濛的漩渦中,一隻巨大的佛掌從漩渦中探出,金色食指輕輕一按——
萬蒼海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佛指竟然朝着他眉心點去!
這一爪若是對着鹿姑娘拍下,萬蒼海有十足把握將這鹿姑娘斬死,但自己若是眉心被這一指點中,恐怕下場比自己那宋老弟要悽慘萬倍!
當即,萬蒼海魔神體的手掌迅速一收,兩道魔臂狠狠一擡,雙手間衝出無盡血色魔氣,一道道血色幽靈在掌間尖嘯,魔霞瞬息間點亮了整片夜空!
“你若掌殺她,我夜帝發誓,直接擰下你的頭顱,囚禁你的屍身,拎着你的屍顱前往你家族,踏平你萬家族地!”
蘇金聲音繼續:“在擰下你頭顱的那一刻,我會用死人經點燃你的血脈,讓你萬家一族,永世被抹除世間!你不信,大可一試!”
心陡然一顫——
萬蒼海發現自己出現這個感覺,簡直荒謬至極,他竟然在那一瞬間害怕一個神道修士!
嘭!
萬蒼海倒退兩步,魔神體正在抽納血河魔光,僅僅盯着那道佛指。
不得不說,神道佛能達到這個地步,他萬蒼海都不得不忌憚,這種佛光對他的魔神體隱隱有所剋制,但境界擺在那裡,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憑你夜帝也想踏平我萬家族地?”萬蒼海語出慎人,大有你連半點希望都無法成功的意思。
“不要懷疑本王的實力,你質疑不起——”
蘇金重重一哼,“你若想戰,明日的此時,我便會走出荒祭場,你我正式一戰,不死不休!你可敢接!”
不死。
不休!
萬蒼海心生猶豫,蘇金身懷佛道,他剛剛雖然沒被傷到,可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而對方竟然還要跟自己約戰——
“好!鬼天府和天罡劍堂勢力居間,我會開闢出一個‘生死鬥場’,明日的此時,就是你夜帝的祭日!”萬蒼海琢磨不透,蘇金表現的實力實在是太古怪了,他要查一查先,當然,贏還是要贏的,區區一個神道小輩,他當然容易斬!
“不送!”蘇金的聲音從荒祭場中傳出。
萬蒼海狠狠一拂袖,打算先去找宋老弟,他在得知訊息後失了智,以爲宋雲飛是遇到了不世強者,誰知道竟然是個稀奇的神道傢伙——
擁有血災聖相的宋老弟,被神道修斬掉了頭顱?抱頭逃竄離開?萬蒼海想想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不可思議。
萬蒼海轉身消失在虛空——
鹿姑娘看着那靜靜盤坐的蘇金,至始至終他都是那副模樣,眼睛都未睜開,但卻因爲她,發出了要踏平萬家族地的狠人之語。
《太上滅情術》,早已根深蒂固,深種神心,但在那一瞬間,內心極深的地方,彷彿多了些許奇妙的感覺。
刑天陽狠狠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渾身表面的血色也已經被身體盡數吸收,他眼看鹿姑娘沒事,心裡越發憂慮起來。
正如天罡劍堂和墮魔門,三百餘衆正在熱烈討論的那樣,夜帝……只有一天壽命可活了,明天便會被萬蒼海萬舵主斬掉。
“這夜帝只是在拖時間而已,他真以爲短短一日間,就能超越萬舵主?癡人說夢!”有天罡劍堂的弟子冷眼道。
“在荒祭場感悟的神法,最少要待上兩月才能勉強運用,明天他要走出荒祭場,等於是浪費了這個機會——”
“錯,剛剛他好像是在自創一門神術,很顯然荒祭場中的神法不適合他,他只是在藉助那些道痕海創出神法而已。”
“這麼厲害?”
“明天你們最看好誰?”
“萬舵主!萬舵主連刑天陽都能橫掃,一手戰刑天陽,一手戰那鹿姑娘,若非那夜帝發出約戰之語,那兩人怕是早就已經被萬舵主拍死了~~”
“走走走,宋師兄重傷,咱們在這裡也無法限制那個妖孽了,不如先去師門,把消息傳出去,明日大家一起,共襄萬舵主斬鬼天府夜帝的盛舉!”
“……”
荒祭場,深藏暗魔殿堂的山洞洞口,墮魔天女裙衣長袂飄飄,看着蘇金,久久才收回目光,之前有蘇金的幫助,她只需在暗魔殿堂內打坐半日,便可出關了,明日夜帝和萬蒼海的約戰,她也能趕得上——
不久後,蘇金睜開眼睛,用袖子拭去滿臉的淚痕,開始再尋常不過的在地面上打着拳,那一拳一拳,一步一步,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
忘情的練拳——
鹿姑娘臉色恢復了十二分寒漠狀態,收走神燈,虛空上神紋收縮,一隻神鹿搖搖晃晃走下,轟然怕在了荒祭場外那山谷之上的石地上。
刑天陽和鹿姑娘等同於是回到了遠處。
秦畫露出咋舌的表情。
“明日一戰,萬蒼海有絕對的優勢,我們先回去請示師尊——”鹿姑娘看了眼秦畫道。
“呃,你們就這麼不看好夜帝哥哥嗎?”秦畫有些不解詢問。
“不是不看好,他做的已經很逆天了,但萬蒼海僅僅才用出了魔神體,連滔天的神法都未展出一門,明天如果十成勝算的話,小師弟最多隻有半成。”鹿姑娘說道。
“這麼低?”秦畫吃驚道。
“三百年未出手,這萬蒼海比以前更強了一個層次,半成都算高的,這代表並非不是沒有機會。”刑天陽剛剛深深領會到了萬蒼海的可怕,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