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
執拗。
或者是自信猖狂?
太龍天碑不理解,它一直堅信一個道理:退一步~~海闊天空……
不過這個道理,顯然在夜帝這裡行不通!退,懦夫所爲,忍、終有忍無可忍之時,既然知道有那一天,何須再忍?
蘇金催動無量生機,在第一百九十九個石臺階上盤坐下來,王佛金身在生機的轉化下,腿部的裂痕煥發出一片金燦燦的佛光!
恢復——
“何必呢,以你目前的實力,自己都很清楚走不上山巔,俗話說的好,天無絕人之路,我虧血本帶你離開,讓你活下去,你還嘴硬不肯離去……”太龍天碑嘆息連連。
“能否帶她一起離開?”
“不能,她是天選之人。”
“好!你既然說‘天’無絕人之路,那我便讓‘天’無路可走!血色山巔,我必踏破!登臨之時,衆山皆小!”
“你做不到。”
“那你睜大眼睛,且……看着!”
蘇金不想解釋,他敢賭敢拼,逆天之修,何事怕過!
此山不可邁,天墓怎能出!
此山不可邁,諸天怎能去!
金燦燦的王佛金身,盤坐在臺階上,他閉上雙眼,只餘眉心豎眼還在睜着,那一瞬,三種瞳術疊加。
大智慧佛瞳,一圈刺目的佛光綻放,其他兩種瞳術都做輔助,而很快他周身便溢出一片特別的意境,佛瞳中心,迅速瀰漫出一絲絲‘灰’。
無。
無字天秘!
太龍天碑微微一個窒息,它在‘鎮妖塔’第二層,憑藉着聯繫,感受到了特別的意境正在提升——
正如太龍天碑說的一樣,蘇金自己知道,憑着蠻力,以他現有的境界,不可能登巔!他現在只有靠着‘無字天秘’,來完成這幾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若連‘無字天秘’都不行,誰說蘇金狂妄,那就任憑人說吧!
無字天秘,蘇金領悟的並不算太多,但‘縮地成寸’之術,確實讓他的戰鬥風格,還有追擊速度有了質的提升。
此術,浩瀚!蘇金用‘大智慧佛瞳’,全力感悟‘無字天秘’,在這座血色大山階梯範圍,不知爲何,無法展開‘悟道樹’,否則他把握會更大——
作爲天秘的一種。‘無’,到底詮釋了什麼奧義真理?
縮地成寸,怕是這‘無字天秘’的皮毛之術,蘇金藉着‘道法自然’天道,進入頓悟的狀態中,渾身灰色意境不斷滋壯——
半刻,一刻。
華笙芙已經走到了近五百道階梯,遙遙看去,她背後的古琴,仿若一隻小螞蟻般大,蘇金心裡知道情況,知道也不是急的事兒。
無!怎樣的無!蘇金眉心三瞳術,不斷流轉特別的道韻,他大智慧佛瞳看向血色大山,原本只是不經意的一擡頭,心裡卻是猛的震動一下。
彷彿內心有一根弦,被狠狠的觸動——
蘇金緩緩睜開雙眼,這通往血色山巔的階梯,華笙芙正在走,她是‘實實在在’的人,當是‘無’字的反義‘有’。
從有到無,從無到有。
在空間裡雖然人或許沒有察覺,但‘有’和‘無’,卻是形成了一條‘通道’,像被撕裂的虛空,能夠恢復如初、毫無痕跡一樣能被人理解。
而說來也巧,若非三門瞳術疊加豎眼,看向華笙芙,蘇金怕還真發現不了,尤其是他能用‘摩訶鎮獄眼’追溯華笙芙走過的路,那走過的路,便是從‘有’到‘無’的過程——
灰色天秘意境,瀰漫向上。
轉瞬間,幾百道‘華笙芙’的虛影,顯化在每個階梯之上,‘無’字天秘意境,保持這條虛影路不散。
“從有到無。我真身,如何化爲‘無’?”蘇金想不通,複雜的很,他知道自己想的沒錯,但自身境界還遠遠沒有達到。
嘭——
蘇金擡起手,雙目湛藍,凝化出‘遮天秘’,一手遮住自身四處,血色大山的壓力頓時一輕,他接着便進入‘此恆彼恆’的狀態,踏上那華笙芙的虛影路……
成功!
蘇金不斷在計算,反虛華笙芙的步伐,甚至他真身都縮小了不少,完美走進虛無路——
完美解去了血色大山對自己的鎮壓!
蘇金現在跟尋常走路一樣,他知道自己只能跟着,只要是觸碰‘虛影路’以外的位置,或者越過華笙芙真身,這種狀態直接就會被破除——
“無字天秘還是厲害啊!”太龍天碑驚歎起來。
“那是當然!”蘇金溝通了一句。
“不過你是在玩火知道嗎?你這是在取巧,若是那姑娘停止不前,或者是在高處你出了什麼意外,狀態破掉,原本只能承受二百階梯的你,瞬間會被恐怖力量撕成粉末。”
“怕字不知道怎麼寫!”蘇金自然清楚,但他渾然不懼。
“嗯,試試吧——”太龍天碑內心有十萬分擔心。
夜帝死了不要緊,但絕對會拖上它啊……
真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太龍天碑從未如此希望一個人能成功!
很快,九百九十個階梯過去——
蘇金心裡一沉,華笙芙默默前行,但在第一千道階梯上,隨着華笙芙走去,一絲絲血影凝實,密密麻麻竟然化出了三十三個血甲屍神!
更要命的,這些血甲屍神,完全擋住了華笙芙走過的路!
“這……”蘇金眼神閃爍着狠厲寒芒。
“傻了吧?無字天秘,並非萬能,你只要動用力量,從特殊的‘從有到無’的狀態出現,這一千道石梯的壓力,任你金身再強,都得爆碎掉,趕緊原路退吧,你救不了她——”
“退?從未想過。”
“來來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出現了,你的確足夠聰明,但都是小聰明,現在你告訴我怎麼跟着上去——”太龍天碑見蘇金還不死心,有些嘲笑他不自量力。
絕路。
蘇金看着繼續走上的華笙芙,他第一次心裡出現了‘放棄’兩個字,準確來說應該還要打個‘問號’!
他該放棄嗎?
蘇金臉色正在糾結,微微把頭低下,似是在猶豫,眼睛不斷動來動去——
放棄?
不!他決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