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成行。
蘇金的本源力量,敲打真靈,非但無法鑄好真靈,反而更加雪上加霜起來。
山窮水盡,窮途末路,概是如此。
“鑄丹大道中講的‘以身爲爐’,我目前的狀態無法達到,這窯火雖烈,但還不夠。”蘇金思緒有些無力。
當人走到這一步,誰都會產生自暴自棄的想法,放棄比堅持更加容易,尤其是在自救的狀態中。
但是還沒到最後!
蘇金臉色堅毅,睜開‘智慧佛瞳’,在這種絕望時,他將雜亂的思緒完全泯滅,瞬時間他心裡一突。
嗤嗤嗤~~~
佛瞳中,那一縷‘道法自然’天道被他駕馭,衝出了智慧佛瞳!
“窯火連接的地底,有神物存在,竟然還會呼吸——”蘇金疑惑之下,在跟隨那一縷天道時,‘神遊太虛’見到了所謂‘神物’。
那是一朵火蓮!
“這、這是什麼火焰!”蘇金震驚起來,看着那漂浮的火蓮,不由得狂喜萬分。
以身爲爐,爐子外的火焰不夠熱,那這朵火蓮,當可助他!
波~~~
蘇金神遊太虛的精神力,裹挾那一縷‘道法自然’,直接朝着那朵火蓮衝去,他已經沒有時間,衝勢頗爲霸道。
宛如絢爛的煙火,神遊太虛的精神力,與‘道法自然’,撞進了火蓮內部,整片大地開始顫搖起來!
紅土老陶人大駭——
肉眼可見的狀態下,地面開始生出一簇簇火焰,四周百座紅山,燃起了大火,火勢沖霄!
“啊?”
仙殿外,沒人預料到,荒天路的第一關,會生出如此大的陣仗,那遠處紅樹林,在瞬息間泯滅成灰,若非老陶人是‘陶土’打造,恐怕也難逃一死。
“木子夜所在的區域,起了神火。”有人驚呼,有人狂吼起來。
“現在木子夜恐怕已經成灰,那一關,咱們還是不要走的好——”
“第一關就如此恐怖,待會兒要好好問問,他的路是什麼路。”
“……”
仙殿外震撼連連,但若說最震撼的,還要數‘荒天路’上的紅土老陶人,在一簇簇火焰生出時,他感覺非常荒誕。
是的,只能用‘荒誕’來形容!
紅蓮淨火連上蒼都無法左右,這種神焰亙古以來,野性十足,從老陶人那一年睜開眼睛時,見過無數人,無一能收取成功。
史上對‘紅蓮淨火’採取的方式,便是敬而遠之!
但現在那紅蓮淨火,竟然起了這麼大異樣,老陶人自然知道蘇金正在收取,天知道這個小夥子是不是瘋了!
“鑄我血軀,沐我新生,未來我會用智慧佛瞳,啓你靈智!”蘇金臉色肅穆,不斷髮出聲音溝通。
那一簇簇蓮火似是活物,蘇金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成功。
三個呼吸過去——
金身蘇金,嘴角微微上揚,他將神遊太虛的狀態收回,整個金身開始爆發出熾眼的紅光!
“轟轟轟!”
這一片紅山,所有的窯口在瞬間時,化爲了齏粉,紅土老陶人身影消失,出現時,被掀在了百里外!
大地的土皮被捲起厚厚一層!宛如大災厄毀滅世界般無二!
整片荒土上,聲音隆隆,但對於仙殿外的人而言,則是無聲的世界,那磅礴的毀滅,被數百萬修士見證。
那是怎樣的一副恢弘場面?
百座紅山化爲灰塵,棕色荒土彷彿被剔了一遍,虛空被撕裂,火浪將虛空燒成了一粒粒晶雨,紅色煙,燒進了虛空深處。
在正中心,那一抹耀眼的紅,開始顯露出了真容!
金身狀態下的蘇金,睜開了眼睛,他本來近日修剪的短髮,開始瘋狂滋長,他的金身被一朵火蓮包裹!
火、火、火!
蘇金的每一寸皮肉,每一個毛孔裡,都有一簇簇火苗存在,他破碎真靈的間隙裡,宛如熔岩一般,流淌着一條條火流。
“上蒼不仁!給予人族的智慧,卻短了我族的壽元!弱了我族肉身、真靈!”
蘇金說話時,那三目是怎樣的啊,熾目的紅,彷彿是不真實的一種紅,旋即他又說道:“我今日要與天奪壽!鑄我堅韌體魄,強我無上真靈!”
紅土老陶人臉色難看——
無數載歲月,無數世文明的窯火在今日熄滅,對它而言是極爲難以接受的,甚至讓他生出恐懼的情緒!
在仙殿外。
許多人看着蘇金,他在無言的吶喊,至少他們聽不見,是這樣的狀態。
看輕蘇金的東塵仙老,臉色蒼白,重重坐在石凳上,老臉呆滯,不發一語。
風老雖然沒他不濟,但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二人哪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祖境,本是在他們眼中灰塵一樣的境界……
在現在竟然會有如此表現。
當然,外面已經炸了鍋!
“木子夜,沒死!!!”沖天的恐懼聲音,將所有一切掩蓋。
投身入爐,現在不知獲得了什麼機緣,竟然霸道不減!
“我明白了!他要活!”這道聲音,被掀天的聲浪遮蓋。
“佛道金身幫了他大忙,強行與天奪壽,讓他堅持到了現在,他到底能不能成功?”
“……”
震驚到無以復加的所有修士,眼睛瞪圓,無一人敢再嘲諷、質疑、在他們所認爲的‘木子夜’身上,他們看到了那種沒什麼做不到的精神!
蘇金肌膚生輝,現在那破碎的真靈似是在融化,以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在融化——
“啊!”蘇金渾身劇痛。
那種痛苦非常人難以想象,蘇金痛的聲音都嘶啞起來,依舊不能用‘折磨’來形容,痛的他想在地上打滾!
蘇金現在甚至痛的想去死,那些火焰燒融了他的真靈,等同於深入了靈魂,滲入了骨髓,沒人能想象他所承受的痛苦。
他的世界只有痛,甚至眼睛都看不見了任何東西——
但他還有夢!
蘇金的雙眼流下兩滴眼淚,智慧佛瞳上也是如此,儘管那三道眼淚被瞬間蒸發,他的精神海中——
有位貌若天仙的女孩,似乎在看着他,蘇金想着和女孩的種種經歷、過往,似乎減輕了些許痛苦。
蘇金慘叫狂呼了一聲:“夏雨煙!我爲了你也要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