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蠻王城但凡是見到的人,除卻聖境以上的強者,見此道聖旨,無一不誠惶誠恐的跪拜下來。
大將軍嚴彬心裡萬分奇怪,可他出自三代將軍世家,稍作疑慮後,和入座的無數修士一樣,見到聖旨便跪,免的惹惱了天子。
“一定是皇帝未親臨蠻王城,特降下了聖旨。”有偏遠跪拜的修士,眼睛視地,悄然側頭,和同伴凝音成線,做着交流。
“赤蘭皇最近兩天心懷大暢,眼中釘被人拔除,聽聞他還從界外引了一批異族美女,舉辦宴席之所以不在皇城,是恐此事引得有人不滿,才擺宴千里外的蠻王城,而且蠻王城是他出生的祖地。”
“我聽說是怕有支持少蠻皇的大能鬧事,畢竟他是被廢的皇子,已經有大能發出了恢復他皇子位的聲音。”
“赤蘭皇帝不願恢復。”
“先看看聖旨說些什麼吧,應該是慶祝祈福之類的話吧!”
“……”
無數修士並沒有奇怪,畢竟宴席開吃在即,赤蘭皇在此時降下聖旨倒也正常。
但是,沒有一個人懷疑到,這道聖旨的威力有多大!簡直是八方雲動,堪比大能渡生死劫一般的威力,那道聖旨在高空沉浮不定,宛若活物,四百多條小巧的金龍,不斷環繞——
下一刻,聖旨上抖出全城修士都能看清的幾個大字——
大將軍嚴彬擡頭仰望,馬上就傻了眼。幾個大字是:“今日,赤蘭滅國——蘇金。”
鴉雀無聲。蠻王城的氣氛簡直壓抑到了極致,開創紀元以來,全城沉寂的場面,並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到,但蘇金的這一道聖旨,真的有這般威力!
嚴彬渾身一軟,臉色慘白,癱坐在了地上。
“蘇……是蘇天子……”終於有修士,聲音帶着顫抖。
“蘇天子沒死,他沒死!”有修士吼道。
“大燕皇族近乎被蘇天子全滅!皇城化爲了廢墟,就算姑蘇家再擬定皇位人選,估計也不能再號‘燕’字國號了,等同於大燕滅國,現在蘇金再伐赤蘭,我皇該慌了!”
“傳奇,他這一生註定是個傳奇!”
有很多原先對蘇金沒什麼看法的修士,開始路人轉粉。
整個蠻王城開始空前的沸騰,很明顯蘇天子並未死去,那麼這一場擺宴就是個笑話!赤蘭、大周,這兩個大國的處境很尷尬,本來以爲蘇天子身死,就可以高枕無憂。
但是,現實給了兩個大國,狠狠一個耳光——
大將軍嚴彬,在短暫的嚇慘後,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出現,他站了起來,喚來雄健的一匹赤紅色天馬,躍了上去,手上也多了一杆聖槍,帶領其他鎮守‘正午門’的將士,奔飛空中。
列陣,排兵!嚴彬感覺現在被深深的羞辱到了,他竟然給蘇天子下的聖旨下跪,當即一揮聖槍,聲音擴散到全城,吼道:“蘇天子!我乃赤蘭大將軍嚴彬!你出來和我一戰!”
數千將士,整齊列隊,前方嚴彬氣勢非常,犀利的目光掃蕩四方,在昏暗的空中,顯的陣勢很大。
“聖王嚴彬,確實不愧大將軍之姿,勇氣可嘉。”有修士暗暗讚許,儘管有人看到這位大將軍剛剛也跪下接旨了。
“尋常的聖王,根本無法和蘇天子爭鋒,嚴彬會死——”
“我從未服過人,但我現在只服蘇天子。”
“嚴彬大將軍叫戰,蘇天子會出現嗎?他該怎麼做?”
“聽聞蘇天子和人惡戰一場,想必已經重傷,不太會出現吧。”
“……”
全城修士爭執不斷,嚴彬還在等待,他相信如果那道聖旨如果真是蘇金所發,按照對方的脾氣,一定會出現!
但是嚴彬失算!
蘇金並未現身,而是有一道聲音盪漾全城:“你……不配。”
不配二字落下,天際便沉浮起了一座‘仙橋’,仙橋恢弘,上面盤繞了一條白色仙龍,仙龍口中含着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安靜的睡在裡面。
轟——
仙橋微微波動了一下,嚴彬所攜數千將士,全部被震飛。在空中陣型全部凌亂。
“噗!”嚴彬很想忍住,但還是張嘴噴出一口血霧,他心中極爲駭然,自己是聖王境界,對方……對方沒有出現,僅憑一座仙橋就將他震成重傷,這到底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城中但凡是修士,見到此情此景,再次沉默寂靜了,聖王被震成重傷,蘇天子受傷的傳聞似乎不攻自破。
“你出來!出來!”嚴彬失去了理智,他頭髮披散,舞着手中長槍,宛若個瘋子一樣。
蘇金的平淡聲音,再次出現在所有修士耳邊兒:“一擊不殺你,是讓你帶話去赤蘭皇宮,告訴皇帝……讓他接回少蠻皇,恢復他的名譽,並且要在一個時辰內退位,傳位於‘少蠻皇’,改國號爲‘蠻’。”
改國號爲‘蠻’!
這本就是最極致的羞辱,若是真改,赤蘭等同於滅國,永遠都沒有‘赤蘭國’一說了,而且賜‘蠻’字國號,這還是蘇天子賜的,感覺赤蘭皇族的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嚴彬臉色鐵青,許久都沒說話,他在心裡氣餒了,面對能一擊殺他的人,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當即他掉頭就向皇城的方向飛去——
大宴還是未成。因爲蘇天子在此地,誰還敢吃了這場皇宴?
於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大多數修士離開蠻王城,畢竟赤蘭皇到底做不做抵抗還是未知,大燕皇城已經被毀,誰能知道蘇天子毀不毀蠻王城呢!
天色恢復正常。
此刻在一條巷子內,一株蒼老的棗樹下,有個青年靠坐樹邊兒,閉着眼睛,他的手還抓在放置地上的酒罈上,已經有些酩酊醉了的感覺。
不知多久,一個女孩持着雪白的小腳,憑空走來,落在了蘇金身前——
“跟我走,我能救你。”女孩眼中帶着一絲不忍。
“呵呵,沒想到你會出現。”
現在蘇金醉了,大醉!但看到女孩的時候,卻是有些驚訝,對方只能算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吧。
“跟我走!”女孩眼中冷漠長存。
“不去,哪兒都不去。你救不了我,誰也救不了我。”
“我能!”
“怎麼救——說出你的誠意,還要那樣來一次嗎?”蘇金醉笑一聲,打量着她。
沉默半響。
“我可以。”女孩呡了呡小嘴,緩緩把手放在了自己纖細柳腰的腰帶上,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