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蒲鬆華一大早就起牀,穿戴整潔,就來到了蓉城府外。
他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八點,距離八點半,還有半個小時時間。蒲鬆華雙眸猩紅,面色憔悴,眼眶處掛着一對大大的黑眼圈……
他最近因爲向前在單位屢次爲難自己的事情,睡眠本身就不好,經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或者是,前半夜睡着了,後半夜醒來,就再難入睡,而昨晚回到家的蒲鬆華,則是一個晚上都沒能入睡。
試想一下,這樣的事情,落在誰的頭上,誰又能入睡呢?
蒲鬆華是今天一早,纔將府衙領導要召見他的事情告訴曹文娟的。曹文娟聞言,同樣是被嚇得不慘,淚水更是嘩啦嘩啦的直接宣泄而出,但是,事已至此,曹文娟也根本沒辦法,除了要蒲鬆華到了府衙,好好交代自己存在的問題,坦誠認錯之外,別無其它。
曹文娟知道,蒲鬆華的心裡壓力,本身就已經足夠大了,若是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再多說一些什麼,怕是蒲鬆華的心裡壓力,就更加大了。
早上八點三十分,蒲鬆華直接將手機關機,就忐忑地邁入了府衙大樓,在一樓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見到裡面坐着一位工作人員,不待蒲鬆華開口,那名工作人員就說道:“你就是蒲鬆華吧?”
“是我,”本身就已經擔心和惶恐的蒲鬆華,一見到工作人員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內心更是感覺一陣不妙。
自己這次,究竟是捅了多大的簍子啊,連府衙的工作人員,都已經認識自己了?
完了,自己這次,怕是鐵定的完了。
蒲鬆華現在,已經根本不求再安安生生,在日報社繼續上班了,他只祈求這次的事情,不要讓自己蹲監獄。否則的話,他怕是即將面臨妻離子散。而且,蒲鬆華現在覺得,即便是在報社遭受向前的刁難,也根本算不了什麼了。畢竟,向前只是在工作上刁難自己而已,他卻還沒那個能耐,決定自己的人生和命運。
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
蒲鬆華現在更是格外地後悔,自己當初選擇記者這麼敏感的職業。
“是,是我……”蒲鬆華在心思複雜之餘,心慌地說道。
“許副知府已經在辦公室等你了,我現在就帶你過去,跟我走吧,”工作人員說着,就走出了辦公室,帶着蒲鬆華上樓。而現在,蒲鬆華內心,可是更加的忐忑和不安了起來啊。許副知府,已經在辦公室等他了?這次的事情,怕是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嚴重啊。
“咚咚!”
幾分鐘後,工作人員帶着蒲鬆華來到副知府的辦公室,在門口敲了敲,只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請進”,工作人員說道:“許副知府現在就裡面,你進去吧。”
“好,好的,”蒲鬆華結巴着說道,他深吸了一口涼氣,有着一種強烈的大禍臨頭的感覺,若是可以的話,他現在恨不得逃之夭夭了,但是,可以嗎?肯定不行,他現在,不得不硬着頭皮進去。
死就死吧,一篇報道而已,即便是惹怒了府衙的領導,也罪不至死,大不了,在監獄裡蹲幾年……
蒲鬆華儘管已經在內心如此地寬慰自己了,可是,當他推開許雙江的辦公室門的一瞬,見到辦公室裡面的情景,許雙江整個人的雙腿,不免就是一陣哆嗦,內心,更是一陣驚濤駭浪啊。
只見許雙江的辦公室裡面,除了許雙江,還有四五個佩戴槍支的警察……
自己這次犯的事情,究竟是多麼的嚴重?
“……,行了,老謝,這件事情,你們就抓緊去辦理,我今天必須看到結果,”許雙江見到蒲鬆華進來,對着謝計劃說道。
“是,”謝計劃應了一聲,就帶着幾個人離開,並且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
“你就是鬆華同志吧?”謝計劃幾個人離開之後,許雙江的目光,這才落在了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的蒲鬆華的身上,問道。
“我,我是……”蒲鬆華結巴着說道,什麼情況,難道,剛纔那幾個警察,不是抓捕自己的?不對,許副知府剛纔可是在給他們安排任務,而且,情況貌似還十分緊急,莫非,他們是在調查自己?
蒲鬆華現在,內心可是一陣亂七八糟,複雜到了極點。
“嗯,坐吧,”許雙江點了點頭,指着自己辦工作對面的椅子,道。
“不,我,我站着就好,”蒲鬆華哆嗦着說道。他現在,整個人的內心,可是都要崩潰了,哪兒還敢坐下來?除非,他蒲鬆華想死。
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可是副知府的辦公室啊。
“叫你坐,你就坐,”許雙江道。
“是,”蒲鬆華一見到許雙江板着臉,整個人再次被嚇了一跳,不過,還是誠惶誠恐地坐了下來,只是半個屁股挨着椅子,他現在,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如坐鍼氈啊。
“知道我今天爲什麼要找你過來嗎?”許雙江問道。
“我,我知道,”蒲鬆華結結巴巴地說道。
“哦?”許雙江目光一亮,有些奇怪地道,“沒想到,你的消息還是蠻靈通的嘛,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再廢話了,今天真正要見你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李長虹李知府,他現在正巧在辦公室,你直接過去跟李知府談吧。”
“李,李知府?”蒲鬆華內心不免再次一陣咯噔一下,整個人,險些沒一屁股跌倒在地,一個許副知府,就已經足夠讓蒲鬆華誠惶誠恐,提心吊膽,心亂如麻了,可是,蒲鬆華哪曾想到,這次真正要召見自己的人,竟然是蓉城府的知府大人,李長虹?
“是的,李知府的辦公室,就在我樓上,你直接上去就成,不過,我得提前告訴你,一會兒你得有點兒心裡準備,蓉城日報社,估計你是不用再回去了,”許雙江說道。既然蒲鬆華是段浪交代的人,而李長虹又有意思讓他擔任知府秘書一職,這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是……”蒲鬆華滿是狼狽和忐忑地回答,要有心理準備,不必再回報社了?這,難道不是表明,自己這次已經徹底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