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是放肆。
但愛,是剋制。
或許,這就是喜歡和愛,最爲本質的差別。段浪單薄的身體站在陽臺上,吮吸着香菸,慢慢地吐着菸圈,無奈地仰望着璀璨星辰……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轉身邁入房間時,竟然發現,韓嘉寧根本就沒睡覺,而是靠在牀上,一雙美瞳,癡癡地盯着他。
瞧着段浪靠近,或許是韓嘉寧害怕段浪這個混蛋,會再次獸性大發,對她一番禽獸不如,所以,整個人,都對段浪有着深深的戒備。對於此,段浪卻表現的十分無所謂。掃了韓嘉寧一眼,從牀上抓起自己的衣衫,就朝着門外走去。
“等一下。”終於,還是韓嘉寧率先開口,打破了現場的沉默。
剛走了幾步的段浪,繼續前行了兩步,卻是驟然駐足。他沒想到,剛剛經過了那樣一幕,韓嘉寧怕是已經恨透他了,這個時候,韓嘉寧卻還會叫他。
“如果你擔心被他們發現的話,放心,不會的。”段浪淡淡地說道。
“不是。”韓嘉寧咬了咬檀脣,內心卻是有些生疼地說道。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內心,爲何會有這番變化,按照道理來講,段浪這個禽獸願意離開,她應該很高興纔對啊。可眼看着段浪朝着門口走去,韓嘉寧內心卻像是失去了什麼一般。“段浪,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段浪問。
“段浪,剛纔,我是不是傷到你了?”整頓了一下心情,儘量使自己保持冷靜,韓嘉寧這才問。
“你看我像那麼容易受傷的人嗎?”段浪風輕雲淡,若無其事地問。
“段浪,我知道你在生氣,你能好好的說話嗎?”剋制住內心的憤怒,韓嘉寧才問。“你,你過來……”
“做什麼?”瞧着韓嘉寧此時的表情,段浪有些警惕地問。畢竟,他剛纔一進入房間就準備嚇唬嚇唬韓嘉寧,他清楚,那個時候的韓嘉寧,是沒任何防備的。可這個時候,萬一這個女人想趁機報復,對他做點兒什麼呢?
新婚之夜,韓嘉寧拿着一把剪刀對着他的小弟弟的場面,時至如今,可依舊讓段浪心有餘悸啊。
“叫你過來,我真心問你幾個問題。”似乎看出了段浪的心思,韓嘉寧攤了攤手,才說道。心想,這個混蛋,這會兒知道害怕了,剛纔做起事情來,怎麼一點兒就不害怕?哼,看來自己還是得在枕頭下面備一把剪刀……
“真的只是簡單的幾個問題?”段浪再次確定。
“恩。”韓嘉寧點了點頭,段浪這才小心翼翼靠近了一些,這時,韓嘉寧才指了指牀上的位置,說道。“坐吧。”
“老婆……”段浪滿是猶豫。
“坐。”韓嘉寧再次說道。
“那個,老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段浪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韓嘉寧如此吞吞吐吐,可是令他內心,覺得十分不自在啊。
“你先坐。”韓嘉寧再次開口,等段浪忐忑地坐下之後,才說道。“段浪,你是不是真想要我?”
“老婆,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段浪滿是疑惑地問。
“老實回答我。”韓嘉寧道。
“真想。”嚥了一口唾沫,段浪纔回答。
實際上,段浪一開始得知自己突然多出一個老婆時,內心是十分排斥的。他在軍隊待了這麼多年,哪曾想過,只安靜的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只不過,當段浪第一次見到韓嘉寧的時候,內心就已經有些着迷了。
韓嘉寧的氣質,韓嘉寧的氣場,韓嘉寧的美麗……
這一切的一切,都牽扯着段浪的心扉,只不過,那個時候的韓嘉寧對生命中突然多出來的這個皮膚黝黑,身材一般,人品底下,滿臉淫意的傢伙,確實是沒什麼好感。要清楚,韓嘉寧從小可是生活在海外,所接觸到的,都是一些王孫貴族,豪門公子,極品紳士……
能夠供她選擇作爲自己未來一半的人,也多如流沙。但任何一個人,較之眼前的段浪,怕是都要強上若干個層次。只是,一門心思鋪在事業上的韓嘉寧,根本就沒想過要在如此年紀,將自己嫁出去。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舉頭弄青梅,低頭玩竹馬。
華山畿,君既爲儂死,獨生爲誰施?歡若見憐時,棺木爲儂開。
……
兒女情長,戀愛婚姻,相夫教子……
這一切,曾經的韓嘉寧,都一直固執的以爲,是距離她很遙遠的事情。
奈何自己剛剛學成歸來接手嘉寧國際不久,自己的老爹就給她找來了另一半。剛開始,韓嘉寧還以爲,老頭子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只是找來了一個農民工和她相親而已,並沒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誰知道,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韓自成則是直接拉着他們去了民政局……
“啪!”
重重的鋼印蓋在紅色的結婚證之上,當時的韓嘉寧,幾乎才反應過來,這並不是相親,並不是兒戲,並不是玩笑……
當她固執的以爲,這是一場夢,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肌肉,無限的疼痛,頓時傳遍渾身神經,那一刻,韓嘉寧傻了。
她竟然和一個第一次見面而且印象極差連話都沒說過一句的像一個地痞流氓的傢伙領證結婚了?
可,再怎麼說,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啥?”段浪身體一顫,滿臉不可思議地盯着韓嘉寧,段浪可以相信自己認識的任何一個女人會對他說出如此一番話,但卻絕對不包含韓嘉寧。
“怎麼,你不想?”冷漠地掃了段浪一眼,韓嘉寧才問。
“不是。”韓嘉寧趕緊道。“老婆,你能不能將剛纔的話再說一次?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