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守門衛首領聽到傷者的話,明顯有點驚詫,他快步走到伽羅的馬前,戒備地盯着那個傷者,問道:“你是什麼身份!”
“城衛軍第十一斥候小隊新兵盧克!”傷者勉強在馬上正了正身子,肅聲回答,接着補充道:“隊長是安東尼,您應該認識。”
“‘獵犬’安東尼?你是那個狗崽子的手下?”守門衛首領表情表情中多了幾分瞭然的神色,“話說我也好久沒在酒館見到這雜碎了,他還欠我一頓酒錢呢!他人呢?”
“隊長他……殉職了……”盧克忍不住開始抽泣,語氣中是壓抑不住的悲痛和恨意,“我需要馬上見到蘭帕德將軍!”
伊斯塔等人在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一臉的不可思議。一路來,在墨蘭索的精心照料下,傷者的傷勢明顯已經復原很多。但,他除了表示了一下謝意外,便再也不曾說話。即便是他的身份、名字,伊斯塔等人也是到這一刻才得知。
“一個新兵蛋子裝深沉都能裝到這種程度!”伽羅這些日子早已經對這位靠在自己懷裡的傢伙充滿了怨念,這時候忍不住開始在心底惡意地嘀咕着。
“那他們是?”守門衛首領環視了一下伊斯塔這些人,問道。
“我負傷昏迷在回來的路上,他們救的我。”
“那好,你們一起跟我走吧!”首領說着,扭身走向通道另一口,伊斯塔幾人只好緊跟在其後。在他們身週一個護衛謹慎地等着。
走出昏暗的通道,天地豁然開朗,平坦寬闊的石板路面在他們腳下延伸,各樣的石質建築在兩側整齊林立。街道上行人往來,喧囂聲從道旁幾家客棧、酒館裡隱隱傳出。如果街區上沒有那幾隊鐵甲森然的軍隊來回巡邏的話,倒也是一派安詳景象。
伊斯塔左右張望,在他身側兩邊,沿城牆的走向,一條同樣平闊的大道鋪在城牆腳下。粗壯原木組建的據馬欄柵圍成了數道護牆,把三個街口全部嚴密的堵上了。
在那位首領的帶領下,一行人走向左側的路口,來到等人高的欄柵前。伊斯塔看着那些突出的被削得尖尖的原木頂部,心裡想象着一隊隊衝進城門的騎士撞在這些據馬上的情形,心中不覺微寒。
欄柵那一面跑過來一隊士兵,合力挪動據馬,露出一條狹小通道來,放伊斯塔等人進入。“可真夠麻煩的!”艾黎亞抱怨道。
“世局動盪,這裡又地處前線,戰爭隨時都可能爆發。這是必要的措施!”李•拜伊語氣蕭索。
“戰爭還真可惡,害本小姐浪費這麼多時間!現在的我本應該已經躺在客棧的牀上考慮晚飯吃什麼了!”艾黎亞揉着纖細的後腰,一臉的不高興。
“屁股還疼呢吧!”西摩在後面取笑着。
“要你多事!”艾黎亞大義凜然地繼續揉腰,扭頭對墨蘭索說道:“姐姐,我還想吃你做的沙拉!”
墨蘭索含笑點頭,“小饞貓。”
“你們在外面等一下,我先帶盧克進去。”首領停下腳步,對伊斯塔等人說完,也不理他們的迴應,徑直走到伽羅的馬下,攙扶着盧克下來,朝着城牆腳下的一個小門走去。
“我寧願現在就離開,找一家酒館要一份烤羊羔,哪怕只來一杯麥酒也是好的!”伽羅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扯着馬繮在原地轉圈。
“收起你的牢騷!”西摩下馬活動着腿腳,“我們是來協防的,你覺得我們現在離去,有好處麼?”
“康芒旺!”伽羅繼續轉着圈圈。
還好,並沒有讓他們等多久,那位首領很快就從小門處現出身形,他站在門內陰影中朝着伊斯塔幾人擺擺手,說道:“將軍要見你們,隨我來吧!”
幾人下馬,旁邊的護衛們很知趣地走上來接過他們的馬繮。伊斯塔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進入牆角的小門。狹小的空間裡,一路石階筆直而上,兩側牆壁上鑲着的火把在昏暗中跳動,帶給這裡有限的亮光。
這個通道直接通到了城牆之上的甬道,伊斯塔順着甬道走了不久,便看見盧克半倚着城垛站在那裡,在他對面以爲中年人正在詢問着什麼。那位中年人身穿鑲金邊的銀質環甲,深紅色的絲絨披風包裹在背後,身形高大,剛毅挺拔。
中年人聽到腳步聲扭頭,望向伊斯塔幾人。“歡迎你們的到來,俑兵們!託雷頓人會記得你們的慷慨幫助的!我,卡特•蘭帕德,以託雷頓守備軍代理主帥的名義,歡迎並感謝你們!”
“蘭帕德將軍言重了,我們也不過是爲了這個任務的酬勞而來的罷了。”伊斯塔上前回禮。
蘭帕德聽言,摸着脣上修剪整齊的花白鬍須大笑了幾聲,“你太坦率了,年輕人!”說着他看了一眼墨蘭索,對着她雙手結翼,“牧師小姐,你好。”
“聖武士?”墨蘭索見到他對自己行禮時的手勢,連忙也原樣回禮,問道。
“主的榮耀,澤被大地!”蘭帕德微笑着說。
“主的榮耀!”墨蘭索手按胸口紋章,虔誠輕頌。
“感謝你們爲託雷頓所做的一切!”蘭帕德說着,再一次鄭重行禮,當他看到伊斯塔幾人的一臉茫然時,輕笑着解釋道:“由於事關軍機,我也不能對你們透露過多,只能說,你們救了盧克的命,並把他帶回這裡,其實也是救了一次拖雷頓!”說完,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會把這一切都報告給城主大人,由他來決定如何對你們進行獎賞!”
伊斯塔等人自城牆上下來,依舊還迷茫於那份突如其來的喜悅中。“莫名其妙嘛!”艾黎亞騎在馬上說着,“不過,我喜歡!”
“這是一個好兆頭!我看到了,未來,是金色的光。”伽羅閉着眼,做出一副預言大師的模樣,一臉的……呃,不知所謂。
“白癡!”藍儂扭頭撇了一眼伽羅,說話一如既往的簡練。
天色已然灰暗,無數的燈光透過門窗映出,把整個街區都籠罩在了一片橘黃色的光暈中。飯菜酒香從各個酒館飄出,四處瀰漫着溫馨味道。
“我餓了……”艾黎亞摸着自己的小肚肚,吧嗒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