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得意地仰頭,鼻孔朝天,不屑一顧地看着戈爾米特,嘲笑似的眼神肆意地在他身上游走。“放馬過來啊,我不怕你!”
戈爾米特咬着牙關,怒氣衝衝地死盯洛陽,好像下一秒就會撲上去撕碎他。
可是洛陽也不是吃素的,同樣的兇狠,但是帶着一絲邪氣。
“好啊,”戈爾米特突然好心情地笑了笑,“馬來嘍。”
洛陽一愣。
戈爾米特邪笑着拍拍手,一匹巨大的機械馬衝了出來,疾奔到戈爾米特面前,昂首長嘶,抖了抖人工馬鬃,血紅的雙眸冷漠地注視前方。
洛陽連忙拖着四人跑到遠處,各自拔出武器。
“這可怨不得我,”戈爾米特英俊的臉猛然變得陰森,“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時務!”
機械馬仰天吼叫!
“看來他們的感情是相通的,”尤奇那雙罕見的眸子射出精明的光,“我們極有可能死在它的蹄子底下。”
天狼星的黑髮被風撩起。
“我哪裡惹着他了啊!”洛陽驚恐地緊緊握住孤鎖,下面的鐵鏈與鎖隨着主人一齊顫抖。
機械馬血紅的眼中噴出殺機,它叫囂着衝向四人,如果被它踩着,必然會死!四人的冷汗同時滴下,啪地濺在地上,趁着機械馬低頭突刺過來之時,四人同時向上一躍,躍上了機械馬的大腿。與此同時,機械馬撞了個空,倒把未來城的石柱撞掉了根,砸在一些士兵的身上,幾聲慘叫過後,揚塵飛舞,除了四人喘粗氣的響聲與機械馬運作的噪音外,別無他音。
機械馬正疑惑着人影在哪,突然覺得腿上一緊,受驚地跳了起來,低頭一看,原來是洛陽的刀刺了進去,但並不深,相當於一道劃傷,根本不痛不癢。它輕蔑地打了個響鼻,擡起腿,使勁甩動。洛陽被它搖得頭暈眼花,但有短劍支援,導致他完全掉不下去,可這也是挺難受的,跟古代的五馬分屍酷刑差不多……
他咬牙忍住,咬得牙齦出了血,疼得他直嗚咽。就在他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機械馬突然驚叫一聲,停住甩腿,不停地甩頭擺尾,痛苦至極。
洛陽心生希望,強忍着噁心奮勇地向上爬。
天狼星的龍息和夜空的流骨刺入了機械馬的耳朵。
“看什麼看!”天狼星的臉貌似劃傷了,“還不快解決它!”
洛陽已經嘗過不停“盪鞦韆”的滋味,對天狼星和夜空深表同情,心中卻是一動,不由自主地應了聲,跟着尤奇一起爬。
機械馬憤怒地轉圈。
戈爾米特本來是在看好戲的,這時突然傳來機械馬憤怒了的信息,連忙起身,對着它大喊:“龍捲風!龍捲風!”
“龍捲風是它的名字嗎?”夜空好奇地問天狼星。
“應該是吧,可是我有種不詳的預感……”天狼星面露俱色。
機械馬聽見了戈爾米特的呼聲,突然停下了身子。
尤奇和洛陽趕緊往上爬。
可是他們越往上,越覺得不對勁。
機械馬……還在轉!轉得越來越快!
就像一個巨大的龍捲渦流。
四人總算明白了龍捲風是什麼。可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隨着機械馬愈來愈快的速度,四人紛紛摔下來,重重地跌在地上,發出物體着地的沉悶響聲。
洛陽腦袋裡有什麼東西在想,暈乎乎的,看不見什麼東西,全身也軟得沒了力氣。更糟的是,他的嘴中一片甜腥,明顯砸出了血。
戈爾米特得意地笑。
“必須遠程攻擊!”善於觀察的夜空大喊,“近距離完全接近不了啊!”
尤奇抹抹嘴角的鮮血,剛要轉頭喊洛陽,卻發現洛陽一動不動,靜靜地躺在那裡。
心中一緊。
“陽!”
夜空和天狼星也發現了受重傷的洛陽。
三人緊張地圍在洛陽身邊,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你個混蛋!”尤奇連怒吼的聲音都是顫抖的,“爲什麼不聽我的非要過來!受了這麼重的傷!”
洛陽彷彿聽見了他的話,眼睫毛微微扇動。
“他動了!”夜空興奮地喊。
在三人擔憂的目光中,洛陽掙扎着,爬了起來,大概是聽見了戈爾米特狂妄的笑聲,他不屑地噴了口血。
“都要死了還這麼張狂。”戈爾米特嘲笑他。
洛陽輕輕一笑:“誰說我要死了?風雨過後有彩虹。”
戈爾米特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哈,彩虹會被高樓擋住的啊,這話是誰說的啊?”
洛陽繼續微笑,彷彿發光體一般:“可是我還沒說完啊。”
戈爾米特又是一怔。
“如果有高樓擋着,我就把它挖掉。”
他拾起孤鎖,將短劍下的鎖與鐵鏈栓在一起,三人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舉動——
他居然將栓在一起的劍如飛鏢般飛向了機械馬!
那速度快得驚人,以至於“飛鏢”切斷了它的頭,它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飛鏢”飛了回來,飛落在洛陽的手掌心。
他又像以前那樣,對着衆人燦爛地一笑。
“挖掉以後,我就可以站在彩虹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