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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人老多情

第172章 人老多情

文祥哥一聲長嘆,接着說,書上說,人上了歲數容易懷舊,我在這兒待的年數比你們多,自從決定跟弟兄們一起升級後,我就常懷舊,你說過的快不快,一轉眼一年又一年,再過一年多,我將和大家一起畢業,離開這裡,那時候,我們大家分路揚鑣,想想都覺得難過。

我說,俗話說人老多情,我們年紀輕輕的就開始懷舊了……

阿曹帶着哭腔說,楓子嘴裡常唸叨着青春,這青春短暫的來不及回頭啊,沒事兒,我畢業後跑不遠,計劃着留在老家種地,我有的是力氣,我爹說了,到時候給我多包幾畝地。

師兄拍拍阿曹的肩膀說,兄弟,不必難過,我們在大學會想你的。

阿曹聽後瞬間崩潰,把頭埋進被子裡……

我邀請蘇潔做我們的司機,她一口答應下來,我找她幫忙,她“照單全收”,從未拒絕。

週六下午,我們502全體成員去耗子墳前探望他。

墓地一片寂靜,耳邊想起呼呼的風聲,一座座墓碑出現在我們眼前,冷風迎面吹來,耗子的墓碑前乾乾淨淨,落着幾片枯黃的樹葉,我們把各自手中的鮮花擺在旁邊。他的音容笑貌不斷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以爲時間能讓大家將他忘記,當我看到他墓碑上的照片的那一刻,我的淚水噴涌而出……

我們一行人站立着注視着耗子的墓碑,沉默很久,阿曹小聲啜泣,文祥哥吸了吸鼻子,師兄冷冷地說道:“耗子,感覺好久不見了,兄弟們想你們……”

話音未落,他忍不住哭起來。

往事瞬間填滿我的心,我顫抖着雙手摸着他的墓碑,它的青石色似乎變重了許多,有了一點兒一副久經風霜的滄桑之感,曾經一個大活人如今入土爲安,留在地面的只有一座墓碑。我淚眼朦朧地望着碑上的耗子的陌生的名字,我們叫他耗子習慣了,外號再叫也不會有人答應了,我心痛的無法呼吸,忍不住哭泣,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爲什麼人在青春期要經離生離死別?

蘇潔給耗子燒了一大堆紙錢,我們在耗子的墓碑前待了十多分鐘,誰也不說話,然後坐上車默默離開……

汽車默默地行駛在回校的路上,我坐在副駕駛的位子,斜視了一眼蘇潔,她操控着手中的方向盤,我們誰都沒說話,後排的他們各自沉默,車內空氣沉悶而壓抑,耳邊是大家的呼吸聲。

今天是我們第二次去看耗子,距離上次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吧?時間真的有能力帶走一切,包括死去的好兄弟,時間讓人變得人性冷漠嗎?

我不知道的是,我們漸漸地將耗子遺忘了,還是誰都不願再提起他?如果不是文祥哥突然提出去看望他,我想,今天的“這次”看他會是遙遙無期嗎?

在孩童時期,我在多部古裝電視劇裡瞭解到,人死後就徹底的一了百了了,包括生老病死,這也就是說,他生前的種種疾病隨着肉身的死去而消失不見。人活着是在陽間,死後入了陰間,二者不是同一個世界,雖然不知道陰界像不像人間的“六道之內,衆生皆苦”,起碼沒有了陽間的苦難和煩憂。

古代的疾病往往指的是生理疾病,其中包括心理疾病嗎?耗子得的是抑鬱症,此病是否隨着他的身一同死去了?

我不知道。

傳說,人死後切斷世間一切煩惱,想開所有事情,知道所有真相,這其中一定包括抑鬱症吧?我希望耗子在陰間活得快樂,沒有疾病的困擾。通過查閱醫學資料我瞭解到,抑鬱症是一種極其痛苦的心理疾病,他人根本無法真正理解患者內心的痛苦和絕望。站在這一角度來看,耗子選擇死是解脫痛苦的唯一辦法,我該替他感到高興嗎?

耗子的死讓我對生死有了很多看法和思考,他活得很絕望,人可以失去一切,唯獨不能失去希望。

文祥哥想回家看看,蘇潔在北海路與神火大道的交叉口的“在水一方”處停下車,把他放下,我們揮手道別。

我問師兄去哪兒,回家還是回學校?

師兄說,今天回家,明天下午又要來,來回折騰,回學校吧。

蘇潔把師兄送到學校,我讓他一個人回去,我想和蘇潔單獨相處一會兒。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我們手牽手走在大路的一旁,我握着她柔軟的小手是一種享受,腦子裡煩惱全無,我偷偷看她一眼,燈光下,她的表情寧靜而祥和。

夜色催人醉,此時此刻,我突然感到寂寞難耐,我止步,把她抱在懷裡,像往常一樣,久久不願鬆開,我一定像個孩子,抱着一個比我大幾歲的姑娘,她的體溫溫暖了我的心,我聞着她的髮香,風兒吹亂她的長髮,一根根髮絲凌亂地貼在我的臉上……

我們把車停在一家賓館門口,下車,進房間,各自洗完澡,良宵難得,人生苦短未必是真,趁着年輕及時行樂。

週日下午,我騎着電動車出去買東西回來的時候途徑教師公寓,無意之間,我看到在門口一個打扮的很像人的人,他西裝革履,皮鞋鋥亮,手裡捧着一束花,像是準備對一位女生表白。

我閒着沒事,悄悄地把電動車向那人的位置轉移,接着出來的一個女孩兒徹底震驚了我,是蘇潔。

男主角似曾相識,在哪兒見過呢?是他,我想起來了,是鄭老師,我見過他,在耗子出事那天,他在路邊跟蘇潔打過招呼,一定是他,我不會記錯,他身上的儒雅氣質令我印象深刻。

他們怎麼在這兒上演這麼一齣戲,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腦子裡瞬間閃出一萬個問號。

我把電動車停在一邊,神不知鬼不覺地邁着小步走向他們,找了一輛身高差不多的汽車作爲掩護,躲在車尾後面,弓着身子,擦亮眼睛,望着不遠處的他們,盡力聽清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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