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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文藝青年

第110章 文藝青年

羅八搞音樂把自己也搞了進去,整個人放蕩不羈,菸酒不離手,穿奇裝異服,頭髮留得劉歡一樣長,耳朵上打了一圈耳釘,其中兩個流膿了,在醫院輸液輸了三天,耳朵差點聾了。

我很看好羅八,因爲他給我不菲的稿費,他的音樂之路越來越廣,自己靠一把吉他開疆擴土,在神火大道與北海路附近的多個路段賣力演唱,偶爾有人打賞,他把賺的錢全部捐給附近的乞丐,自己分文不取。週六日一大早出發,去的時候一身帥氣衣裳,回到學校的時候灰頭土臉,像是剛從工地上幹完活兒。

晚上下了晚自習,羅八揹着吉他跑到附近的工業大學或職業技術學院門口唱歌,從九點多唱到十點多,毅力可嘉,附近幾乎沒人不認識他,幾個學校的領導不敢把他怎麼樣,他爹是當地當官的。

我對羅八聘請的女歌手很感興趣,曾一度懷疑她是出來賣的,看着就很騷。他最近兩個月癡迷於女人的生理構造,換女人換的很勤,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他常說,他爹用慣了中國貨,現在都是用外國貨,常把金髮女郎啊、模特啊之類的進口貨到回家過夜。

我忍不住好奇問羅八,說這個女的是你新租的女伴嗎?

羅八說,楓兄又調皮了,她不同以往我認識的其他貨色,她美的像花兒,多才多藝,我第一次見到她就產生了一種特別神奇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魂牽夢繞、夜不成寐。

我問他,什麼是神奇的感覺?

羅八說,第一眼見她我他媽就硬了,你說神奇不?

我愣住,不說話。

羅八樂了,哈哈大笑起來,說兄弟,我跟你講,她唱歌有一套,在牀上更是有好幾套,嘴功了得啊。各種在片兒裡不曾見過的姿勢,她全會,身體靈活,招式奇特!它音樂創造力強,牀上功夫又懂得創新,文武雙全,你說這樣的女子是不是世間罕見?

我說,她的技術是跟無數男人實戰學來的吧?你注意安全就好,別染得一身病……

羅八不高興了,說小楓,你話可不能說的太難聽啊。大家日後都是自己人,我計劃着大把花錢搞創作型樂隊。方案想好了,我和她做主唱,你和蘇晨負責歌詞。

他找這麼個紅塵女子花不少花錢吧?

我說,咱們的樂隊開支是不是有點高啊……

羅八闊氣地吐了口菸圈,說錢不是問題,我爹最近又黑了不少錢,我得幫他洗啊。

我說,那也行。

羅八扔了抽了一半的雪茄香菸,從兜裡利索地掏出兩張100元的人民幣遞給我,說兄弟,先拿着花,買點兒枸杞補補,咱們過幾天大幹一場……

幾天後,羅八竟然真的再次找我創作歌詞了,稿費加了一倍,我心中大喜,又有錢賺了,上次的稿費還沒結清呢……

我激動壞了,又能賺錢了,在去往蘇晨的大學的路上,我一手騎車,一手給他打電話,電話無人接聽。

我首先想到的是,他可別死啊,他死了,我一個人怎麼搞定歌詞?財路不能斷啊。他容易想不開,長期受負面情緒的影響,心理方面出了點兒問題。

大學生跳樓自殺的事件數見不鮮,想到這兒,我更擔心了,蘇晨不能出事啊,合作完這一次再出事也行啊,這次稿費給的相當誘人。距離上次見他已有一段時間了,上次一別,我很少接到過他的電話,倒也清靜不少,耳邊少了他對大學的抱怨的言語,但我的生活像是缺了點兒什麼?感覺情況不太對勁,他一般平均三天跟我聯繫一次。

肖瑩昨晚騎過電車後沒有充電,電量不足,跑起來十分吃力,電量燈不停地閃爍,我把速度提到最快,彷彿趕着去給蘇晨收屍。

在四月中旬,有一個消息瞬間傳遍了周邊的幾座學校,附近城建學院的一名藝術生在出租屋裡因徹夜打遊戲而順利地猝死了,大家都說死了活該!人不知道死了多久,反正發現時屍體已經臭了,要是天氣再熱一些,怕是要生蛆了,想想都他媽噁心。

崔大炮對這事頗有微詞,在課堂上義憤填膺地說道,無腦的遊戲腦殘死了就死了,不死踏入步入社會也是廢物一枚!學校賠了他家人一百萬,這種渣子哪兒值這個價……

蘇晨花100元在學校附近新租了一間拆遷房,騎電車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到了後麻利地把電車放倒在地,趕緊去敲門,敲了幾下,屋內沒反應。

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我擦了擦汗,後退一步,心中默唸一二三,想一個助跑,破門而入。我迫不及待了,腳很癢,很久沒用過飛踹了。

門突然開了,蘇晨從門縫裡露出個腦袋,打了個哈欠,疑惑地說:“小楓,你擺個架子要幹什麼……”

蘇晨前一天晚上喝多了,我進了屋,一幕熟悉的場景映入眼簾,和他以前租的房子一樣,屋內一股熟悉的菸酒味兒撲鼻而來,地上扔的全是酒瓶,菸頭規規矩矩地躺在菸灰缸內,幾本書整整齊齊地擺在一張不大的書桌上。屋裡像是新增了一樣電器,一臺帶屏幕的破舊影碟機放在牀頭,幾張封面尺度很大的黃色光盤擺在枕頭邊,在一個大功率燈泡的照耀下,它們閃閃發光。

我這位老朋友從來都沒什麼變化,一直是老樣子,頭髮長而凌亂,鬍子邋遢,很頹廢,雙眼無神,說話唾沫橫飛,文采飛揚,出口成章,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幽默而感傷的文藝青年。二十歲出頭,未老先衰,跟三十多的人似的蒼老。他瘦了,比我上次見他的時候瘦了一圈了,臉色微微發黃,略顯暗淡無光,長期熬夜引起的吧?

我們坐在椅子上,把酒言歡的一陣,我發現他現在最大的改變是對大學的抱怨少了,我們曾經的每一次聊天,他都是老一套,把殘酷的現實和荒唐的大學臭罵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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