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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一片淨土

第93章 一片淨土

我們坐在路邊各自對着啤酒瓶喝起來,我忽然想起來個事兒,說道:“文祥哥,你把酒錢給人家了嗎?”

文祥哥往嘴裡塞了一粒花生米,反問道:“你不是說請我喝酒,怎麼問我付錢沒有?”

我把酒瓶放在地上,說道:“壞了,忘記付酒錢了。”

文祥哥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事兒,沒付就沒付,就當佔便宜了。”

我喝了口啤酒,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說道:“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人家老闆做生意更不容易,這個便宜不能佔,我得回去把錢給人家送回去。”

文祥哥訓斥道:“你傻了吧?這年頭哪有什麼好人,不做壞人就對得起這個世界了。”

我擦了擦嘴,說道:“等我回來。”

文祥哥驚訝道:“你真去啊……”

我騎着電車上,說道:“等我回來,花生米給我留着點兒。”

話畢,我麻利地擰動“油門”,揚長而去,留下一臉木訥的文祥哥……

我回到那家小飯館的時候,得知老闆有事出去了,服務員第一天上班,膽小怕事的他不敢收我的酒錢,說讓我等老闆回來再說。

我坐在一張髒兮兮的桌子上,等了十幾二十分鐘纔等到老闆回來。

我用最精簡的話語三言兩語向老闆道明瞭我此行的目的,當然,最主要的是掏錢給他。

老闆對我的人品佩服至極,他操着一口地道的四川方言,對我誇讚一番,說:“你不是個愛財的小人,我爹媽肯定爲生了你而驕傲……”

我聽得頭皮發麻,心想沒文化真可怕……

待我回到文祥哥那兒時,他已經成功地幹掉了兩包花生米,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三個啤酒瓶,他靠在一棵樹幹上睡着了,懷裡抱着一瓶白酒。

我叫醒他,說:“快起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文祥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摸了摸通紅的小臉,嘟囔了問一句:“等你等半天了,以爲老闆把你扣下了,給你留的花生米都涼了,我……我吃完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花生米本來就是涼的,你吃完了就吃完了,廢什麼話,上車……”

到了學校門口,文祥哥賴在後座,哼哼唧唧地死活不下車。

我問他說:“你還迷糊吧?”

文祥哥說道:“我清醒的很。”

我說:“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文祥哥來勁了,說道:“廢話!這是哪兒我會不知道嗎?”

我說:“回去洗個澡睡會兒吧。”

文祥哥把臉貼在我的後背,嘆氣道:“你是不會明白的?”

我轉過頭看着他,問道:“明白什麼?”

文祥哥黯然失色地說道:“你不會明白在這兒待幾年的痛苦,我一天都不想在這兒了,想逃……”

我安慰他說:“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幾年過去了,你老大不小了,以後不要再復讀了,我看着都丟人。”

文祥哥半死不活地說道:“不想回去……”

我說:“回去沒意思,我帶你兜兜風。”

文祥哥說道:“走吧,往南走,南邊人少。”

我們一路向南,我騎的不快不慢,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文祥哥突然說道:“你騎車用點力,剛充滿的電,怕什麼?”

我一擰“油門”,電驢飛速向前……

文祥哥的長髮迎風飄起,他說:“這他媽真是如沐春風!我口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硬邦邦的?”

我說:“難道是錢?”

文祥哥笑道:“就是錢,這兩天賺了好幾十塊!我數數……”

我說:“賺錢不容易,小心鈔票被風颳走。”

文祥哥說:“哪兒那麼多話,加速前進!”

我咬緊牙,握緊車把,再次加大“油門”,電驢賣力地勇往直前,風與我的臉狠狠地摩擦而過,風鑽進我的眼睛,我快睜不開眼了……

文祥哥大叫一聲:“停!錢飛了!”

我慌忙向後扭頭看了他僅此一眼,電驢瞬間失控了,我們同時大叫一聲,然後一起栽進了馬路邊的大坑裡……

我的身體受到了“重擊”,我疼的說不出話,痛苦盡在不言中,文祥哥捂住膝蓋慘叫個不停。我心想,完了,文祥哥殘廢了……

文祥哥見我不說話又不動,一邊向我這邊爬,一邊大聲喊道:“楓子,你死了沒有!楓子……”

我沒有理睬文祥哥,仰面朝天,摸着微微麻木而疼痛的肘部,又確定肋骨沒斷就鬆了口氣。

文祥哥爬到我身邊,見我一動不動,拍着我的臉問道:“你到底死了沒有?說句話啊兄弟,別嚇我!”

我說:“沒死,還有口氣。”

文祥哥如釋負重地說道:“你沒死就好,嚇死我了……”

我們氣喘吁吁地躺在坑裡,一會兒,我問他:“你沒事兒吧?”

文祥哥再次叫了起來,嘟嘟囔囔地說他的腿斷了。

我趕緊去看他的腿,捋起他的褲管,看到膝蓋處流着血,蹭掉了一塊皮。

我說:“壞了,你的腿受傷了,流血了!”

文祥哥緊張兮兮地說:“快就救護車!”

我仔細地看着他的傷處,說道:“皮肉傷而已,沒事兒,聽說叫救護車收費,你這點兒傷都不夠人家的油錢。”

文祥哥雙手捂住傷口,說道:“現在怎麼辦?”

我說:“去藥店包紮一下吧?”

我扶着他爬出了坑,然後又回到坑裡把電驢推了出來,帶着他到遠處的藥房處理了傷口。

在回校的路上,我說:“你看這辦的叫什麼事,帶你兜風還把你搞殘了,回到宿舍,他們還不得吃了我。”

文祥哥說:“你還有臉說,喝你點兒酒還他媽喝出事兒了。”

我說:“這兩天不順利,是不是創業時機未到?”

文祥哥拍拍我的後背,說道:“停車,我這腿疼的受不了了,休息一下。”

我把車停在一邊,他坐在一個小花園邊緣抽着煙,默默地望着不遠處的學校的方向。

我坐在他旁邊,說:“醫生說了,你這點兒皮肉傷不必擔心,休息兩天就沒事兒了,送外賣先停幾天吧?”

文祥哥依靠在我的背上,自言自語道:“我發現學校真好,通過這兩天創業我怎麼發現它再怎麼不好也比外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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