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哥說:“我靠!這點兒小事兒都搞不定,以後怎麼跟哥們兒闖蕩江湖,你給黑臉一根菸不就進去了嗎?”
我說:“估計行不通吧,人家說了,人家是有原則的,不能說開就開,只能說不開就不開,人家已經說不開了,所以……”
文祥哥說:“什麼狗屁原則,一根菸就把他打發了。”
我驚訝道:“真的假的?黑臉挺嚴肅的,他臉上有塊刀疤,聽說練過跆拳道,把他惹毛了可……”
文祥哥打斷我的話,說:“楓子,他那塊刀疤是一年前被學生砍的,你聽好了,你給他遞根菸,他就讓你進去了,你給他一盒煙,跟他商量着在宿舍殺人放火、草菅人命都沒問題,你明白了嗎,孩子?”
我半信半疑,試試吧。
掏出煙盒,空了,一根菸也沒了,阿曹的煙早抽完了,我說他怎麼爽快的把煙給我。
這可怎麼辦?我向前邁出兩步,看到不遠處的雪堆上躺着一根菸,我像見到了不穿衣服的、躺在牀上的波多野結衣一樣驚喜。
我彎腰撿了那根菸,在鞋上蹭了蹭,借花獻佛的機會來了。
我鼓起勇氣,朝着門內的保安室大喊:“大哥,您過來下!”
黑臉離開椅子,瞪了我幾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警棍指向我,說:“我不是說了……”
隔着門,我能感受到黑臉話中的騰騰殺氣,我不等他廢話,趕緊遞上那根菸。
黑臉見了煙,表情立即緩和了許多,轉怒爲喜。環顧周圍,見沒人,接過煙後,一邊開門,一邊關切地說:“兄弟,下次記得帶請假條,沒有的話帶根菸也行,你說帶根菸很難嗎……”
我頭一次見到一根菸能打破一個人原則的,中國不禁菸,實乃明智之舉。
回到宿舍,我拽過來幾個被子蒙在身上,凍死我了。
我窩在牀上,做着與肖瑩相依相偎的美夢,電話鈴聲無情地從夢境將我拉回的現實。
窗外灰濛濛一片,過道上人聲嘈雜,應該下了晚自習了吧?看了下鬧鐘,九點了,我睡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了,宿舍裡是空蕩蕩的,他們又出去溜達了。
電話響個不停,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當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的那一刻我立刻清醒了,是肖瑩的電話。
她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她被我的追求感動了?我就知道她也是喜歡我的,只是由於某種未知的原因遲遲不肯接受我罷了。
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麼?我光着腳,在屋裡轉來轉去,顫抖着手按了接聽鍵。
“喂,肖瑩,怎麼了?”我緊張地說道。
肖瑩帶着哭腔說:“你在哪裡啊?”
不好,是肖瑩出事了。我忙問道:“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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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瑩哭着說:“你過來下我宿舍,我從牀上掉下來了。”
“你先等我下,我馬上過去!”我掛了電話,隨便穿上地上的一雙鞋,衝出宿舍。
剛出宿舍門,與文祥哥撞了個滿懷,他醉醺醺地看着我,我推開他,繼續狂奔,他在我身後罵道:“你他媽大晚上的去投胎啊!”
“差不多吧。”我顧不得回頭,跑的義無反顧。
校園裡的路燈熄滅了一些,熄燈鈴響起,同學們三五成羣、陸陸續續地往回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混在人羣裡橫衝直撞,像一輛被菜鳥駕馭的汽車,衝進人羣,又衝出人羣,“傷及無辜”是不可避免的。
我一不小心撞倒了一個傢伙,他從地上爬起來,火氣很大,拽住我的胳膊,不讓我走,罵罵咧咧的說要揍我。
我甩開他的胳膊,說你先滾一邊去,老子忙完了再找你賠禮道歉。
他兩隻手扯住我的衣服,說你說什麼!你跟誰混的,狂妄的很啊!
我向肖瑩的宿舍的方向張望了一眼,心裡裝的全是受傷的肖瑩,奮力奔跑。
我沒時間和心思理他,他揪住我不放,說你想跑!站住!
我不耐煩了,甩開的他的胳膊,揪住他的衣領,衝他吼道,媽的!老子的忍耐是有極限,剛纔都他媽跟你說了,老子先辦完事兒再說咱倆的事,你怎麼就是不理解!
我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這人理解能力太差了,難道是個弱智?他傻乎乎地看着我,嚇得哆嗦着。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把他推到一邊,說想死死一邊去,別耽誤老子辦事兒……
跑到了3號女生宿舍樓下,我緩了口氣,衝了進去,剛登上幾個臺階,被剛好從屋裡出來的彪悍的女宿管給推了一把,她力氣很大,推功了得,兩隻大掌像鐵砂掌似的重重地推在我的身上,推的我肋骨生疼。
我被她從臺階上退了下去,腳上的拖鞋劃掉了,鞋被甩飛了,猝不及防地的我沒站穩,以單膝下跪的姿勢跪在了地上,旁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還以爲我是跪下求宿管讓我進女生宿舍呢。
女宿管握着沙包一樣大的拳頭,像缺了把斧頭的黑旋風李逵似的吼了一句:“喂!你是幹什麼的,女生宿舍,男生禁止入內,你小子活膩了!”
我心亂如麻,滿腦子想的都是肖瑩的傷勢如何?說話的語速快如閃電,堪比周杰倫的歌詞,吐字不清,是個正常人都聽不懂,我哪能跟她一五一十地把話說清楚啊?
女宿管疑惑地問道:“你毒囊的什麼?”
我要急瘋了,就算從頭到腳長滿嘴也不能把話說清楚,更何況我只有一張嘴,哪能說得過眼前這位橫豎都是大嘴的女宿管。她即使不用下面的嘴說一個字,我也說不過她,她的嘴很大,如割開的漢堡包般大,言語間正一張一合地噴着唾液。
出口成章的我這時候把話說的一團糟,女宿管聽的十分迷茫,眉毛快皺到頭頂上去了。
我急的直跺腳,指着她的大嘴,脫口而出一句:“媽的!我女朋友從牀上掉下來摔死了,你給老子滾一邊去!”
女宿管的大嘴閉上了,表情由迷茫爲大驚,大嘴張的能吃一大坨米飯,忙說:“那……那你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