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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回家

52.回家

處在不嵌杖鎮最繁華的地段, 悅來酒樓可以說是生意最好的酒樓。

雖然鎮子小,可由於距離京城不是很遠,又處於幾座繁華城市的交通樞紐, 因此這個鎮子顯得是十分繁華。

此時, 一名帶着銀色面具, 身穿淺青色長衫的男子正站在酒樓門前, 面具將他的臉遮住一半, 露出的眼睛深邃悠遠,完美的脣線更讓人想窺探那張面具背後的真實面容。

他的身形偏瘦,簡單無任何裝飾的長衫穿在他身上也顯得高貴優雅, 然而他即使只是靜靜站立在陽光下,周身也放佛被一層薄冰環繞, 令人退避三尺, 不敢輕易接近。

若說他有些冷清, 那麼跟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便顯得更加冰冷,彷彿三座冰雕直直立在那裡, 讓人以爲此事是冰凍三尺的寒冬,而不是炎熱的酷暑。

店小二看到三人,微微一怔,接着便硬着頭皮點頭哈腰地請三人入內,心裡卻在嘀咕, 這人也太冷了。

青衫男子目不斜視地邁步進入酒樓, 在門口頓步之後擡眼在酒樓環視一圈, 接着便踩着不緊不慢的步子朝二樓包間走去。

店小二剛欲出聲卻被那冰冷的黑衣男子擋住, “這裡沒你事了。”冷冷甩下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跟着那青衫男子, 店小二在原地呆立片刻,接着擡起雙手將張得大大的嘴巴合上, 又甩了甩髮抖的腿,他多委屈啊,不過是盡忠職守,爲人民服務而已,至於這麼恐嚇他麼?o(>﹏<)o

上到二樓,祁月曜忽然頓步,接着淡淡道,“去把那幾個人放了。”說完便未有遲疑地朝最裡面的包間走去。

夜魂站定領命,接着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姓花的,你必須對我負責!”

“你要我怎麼負責?”

“該怎麼負責就怎麼負責,總之我是賴定你了!”

來到包間門口,還未推開房門便聽見裡面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祁月曜輕蹙眉頭,顯然對裡面的對話表示不滿,楓凜替他推開房門之後,一對jian夫yin婦(?)的畫面就跳到兩人面前了。

只見一男一女在窗子邊站立,女子緊緊拽着男子的衣領,或許是由於女子拽得太厲害,導致男子的衣領打開,露出光潔的胸膛,二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男子的半個身子探出窗子,女子的下巴磕在男子敞開的胸膛,男子則緊緊抓着女子的肩膀,二人的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令人浮想聯翩。

咳,好吧,這副畫面怎麼看怎麼像是女流氓強上良家男子,而這副畫面在楓凜看來,絕對是JQ意味十足,常年冰冷的臉此時有些動容,他同情的瞧了瞧女子,自求多福啊。

正在爭吵的二人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雙雙望向門口,剛纔還嘰嘰喳喳爭吵的二人頓時閉嘴,接着沉默……沉默……

三秒之後,二人迅速分開,該清嗓子的清嗓子,該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總之皆故作鎮定。

“王爺。”整理好衣服之後,花子嵐朝祁月曜抱拳,只是耳根上的紅潮還未褪去,他一直在王爺面前是嚴肅認真的,且與王爺一樣,從不近女色,如今被看到這一幕令他有些不自然。

祁月曜淡定地應了聲,接着邁着優雅的步子朝左側的矮塌走去,坐定之後才淡淡開口,“調查得如何了?”

很好,面不改色,淡定依舊,無視之前那一幕,與往日無異常般與花子嵐談公事,也依舊在談公事的時候無視藍兮的存在。

藍兮有些受傷了,不管是誰看到,正常人都會表現出一點驚訝的表情吧?總得問兩句吧?沒這麼無視人的吧?沒這麼傷害人的吧?

“北辰與東庭原本是要休戰,不過他暗中在北辰成立的商號藉故提升價格,並暗示是東庭做的,北辰皇帝已連夜趕回國,並傳令糾集軍隊在邊境駐紮,待他回國之後便開戰,依我看,今日應該已到達。”花子嵐坐在凳子上,雙眉緊鎖地回報。

祁月翡從前並不是這樣的人,他愛權勢,但也真心愛戴百姓,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如今的北辰與東庭早已內憂外患,百姓糧食緊缺日趨嚴重,如今再提升價格,這讓百姓如何活下去?這麼做無疑是雪上加霜。

果然是坐在那個位子上就會變得越來越陌生嗎?花子嵐有些出神地盯着地面發呆。

“也就是說,最快明日將開戰。”祁月曜半靠在矮塌上,左手臂支着下巴,手指無意識地在臉頰上輕點,雙眸定定望着花燈,喃喃道。

“是。”花子嵐回過神來,點頭應道,“不過,王爺,我不明白,既然擔心他的忌憚,將商號大部分權利交給他,那爲何不阻止他這個行爲,這對百姓來說實在太殘忍……”他那段時日看盡了百姓流離失所,被迫遠離家鄉的情景。

戰爭,糧食,奪權,這些無疑讓最無辜的百姓遭受滅頂之災,權利,野心,果真能讓人瘋狂。

“你可知當年爲何要毀掉藍花兩家?”祁月曜不答反問,冷清的雙眸若有似無地掃過蹲在角落發呆的藍兮。

花子嵐呼吸一滯,這幾年來,他強迫自己忘掉那時被抄家的慘狀,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喊冤沖天,這讓他無時無刻不在懷疑自己當初配合祁月翡是否是錯誤的,他爲了當初的意氣風飛,爲了當初的抱負,爲了當初的不甘而搭上這麼多人的性命。

“即便他不找你,我也會找你,因爲那個計劃是我提出來的,也是我告訴他的。”祁月曜低下頭,輕描淡寫地說出那個真相。

花子嵐猛地擡起頭,震驚萬分地看着祁月曜,卻因爲那張面具,無法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情緒,除了無所謂便是無所謂,“爲什麼?”此時的他只能說出這三個愚蠢可笑的字,爲什麼?他當然知道爲什麼。

男人無法輕易躲過權利的誘惑,即便是他也不能,失憶之時只知道滿腔抱負與不甘,而祁月翡找到他,他知道自己的不甘與抱負將得到釋放,祁月翡說什麼爲了天下百姓,爲了讓百姓更好的生活,他也曾動容激動過,但心底深處,他明白,這些不過是祁月翡爲了給自己的野心一個理由而已。

而他也需要這個理由去進入這權利的漩渦,但他與祁月翡不同,他確實是想讓百姓更好的活着,那些年雖無大的戰爭,可邊境摩擦不斷,三個國家屢屢你來我往地打,邊境百姓苦不堪言,戰爭也即將一觸即發,不過是時間問題。

兩年前,當他自藍兮的身體裡甦醒過來時,所有的記憶全部恢復,前世的,今生的,包括藍兮體內原有的深刻的不堪記憶。

震驚,痛苦,心疼,憤怒……

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欲崩潰瘋狂。

他還記得祁月曜看到自己醒來後臉上浮現的狂喜,那是失而復得的狂喜,當得知自己是誰後,他臉上的狂喜瞬間消褪,也正是從那一刻開始,原本還總是掛着溫和笑容的他再也未曾笑過。

而自己也在得知此藍樞非彼藍樞後震驚不已,他究竟有多少身份?藍家當家人,玉虛宮宮主還有……南陽國至尊的大皇子,皇位繼承人。

花子嵐看向祁月曜,他在得知藍兮死後便戴上了面具,那副面具如同一個堅硬的盔甲,將他的心冰封起來,隔絕一切試圖侵入他內心的東西。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祁月曜跟自己說明了一切,包括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玉虛宮在天下即將大亂之時會施術召喚一位能輔佐帝王的將才,從古至今,玉虛宮曾召喚過四位將才,而他則是第五位,也是唯一一位從異世而來的。

玉虛宮的將才將陪同宮主一同成長,學習,直至宮主登上帝位平定天下。

也因此,這位將才是一位特殊的存在,在天下面前是帝王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也是與帝王平起平坐的存在。

玉虛宮的歷代宮主皆是帝王人選,但不是每位都能成爲帝王,一旦那位宮主無法成爲合格的帝王,玉虛宮將重新甄選宮主,而不能成爲帝王的宮主將永世被囚禁在玉虛宮內,作爲新任宮主施術的虛陣眼,替施術的新宮主阻擋傷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玉虛宮是權利的象徵,也是地獄般的存在。

如此極端的規矩自然會有人心生怨恨,前任宮主在施術時便是被虛陣眼做了手腳,導致中途出錯,將藍兮與花子嵐一同召喚而來,而前任宮主由於不負重荷,與虛陣眼一同死亡。

這也便是爲何作爲將才的花子嵐原本應該重生在藍兮體內,卻會重生在花暮醉體內,且失去記憶的原因,至於藍兮的死亡,長老給出的說法是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自然便回去了,但他們都清楚,那個術只能使用一次,若不是藍波當時的突然打斷,恐怕他也無法恢復記憶也無法在藍兮體內甦醒,而藍兮的生命也只能到此爲止。

只是,藍兮竟然會重新復活,這令花子嵐驚喜的同時也疑惑,爲何她會復活?

他之所以能認出是藍兮,是因爲藍槿對她的態度,還有藍兮一貫的吊兒郎當的態度,加之王爺只與藍兮親近,結合今早看到她在他房間,他便能推斷出她是藍兮,除了藍兮,不會再有人能讓他生氣,也不會再有人能靠近王爺。

“因爲我要這天下。”沉默片刻之後,祁月曜打斷花子嵐的沉思淡淡道。

只因爲他要這天下,所以必須將最有錢的兩個商家掌握,製造一系列陰謀讓藍花兩家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也使得藍花兩家對他信任非常。

花子嵐只能望着祁月曜出神,他此時才發現,這個人他從未看透過,一直以爲他只是被祁月翡逼迫的,卻未想到,原來所有人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仔細想想,他成爲藍樞也並非偶然,而是早已計劃好的,取得藍家信任,接着製造恐慌,讓三國對藍花兩家忌憚,產生除掉之心,接着告訴祁月翡,與其做交易,接着暗中配合祁月翡將藍花兩家除掉,也趁機除掉三皇子。

只是他不解,當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位將才,他爲何在最後關頭將他們全部救走,只殺了幾個家丁丫鬟?

“既然如此,爲何你將皇位讓給他?長老說過那遺詔上寫的是你。”雖然十分想知道他放過大家的原因,但他又並不想聽到答案,隱隱的,他感覺那答案會讓他不安。

“因爲無趣了。”祁月曜意外地回答了花子嵐這個問題。

無趣?花子嵐有些接受不能……

“今晚你便動身回京城,準備出征,我想他也十分盼望見到你,並有話要問你。”祁月曜沒等花子嵐消化無趣兩個字,便下了逐客令。

這麼快就要回京?花子嵐回望了眼藍兮,皺了皺眉,雖說他與祁月曜可以平起平坐,可他還是要聽從他的命令,因爲在他必須忠於他,至於回京,他有些頭疼,祁月曜如此說便說明祁月翡知道他與祁月曜在一起,雙面間諜可真不好當。

本想說他可以晚幾日回去,並在於這一時,卻在看到楓凜略帶同情的眼神後製住,他想他知道祁月曜趕他回去的原因了。

見花子嵐嚴肅的表情被僵硬換上,祁月曜直接跳過他望向藍兮,“過來。”他朝藍兮勾了勾手指,跟喚小狗似的,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藍兮見終於有自己事了,才起身捶了捶發麻的腿,蹲了這麼久她累了,“先說好乾嘛。”當她電召女郎呢?她纔沒那麼沒骨氣。

“畫呢?”祁月曜涼涼問道。

唔?畫?藍兮無奈了,“什麼畫?”

“昨日你在我書房畫的畫。”

“其實我寫字來着,然後發現寫得醜就撕了丟了。”都被捅了一刀眼睛還那麼尖,要不要這麼敬業?

聞言,祁月曜忽然笑了,笑得如良家婦女一般,雙眼直直望着藍兮,但笑不語。

“……”藍兮也微笑,比到底誰更良家婦女?誰怕誰!

實在受不了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花子嵐緊繃着臉起身告辭,“藍兮,我還有話要對你說,待下次見面時再談。”說完便僵硬地走出門。

藍兮張嘴想說話,卻見人已沒了人影,只好作罷,心裡嘀咕,什麼話非得下次說,神叨叨的。

這麼嘀咕出神時,一道黑影遮住了眼前的亮光,藍兮擡眼看着眼前笑眯眯的人,明明眼睛嘴角都在笑,爲啥她覺得那麼冷?

“畫呢?”祁月曜執着地繼續問。

藍兮揮小白旗了,這廝有時候固執得跟個要不到糖的孩子,沒到手堅決不罷休,她沒他那麼有毅力,“掉到樓下了。”藍兮指了指剛纔與花子嵐爭執的窗子,無奈道。

她看了看,那後面是比較髒的下水溝,畫掉下去估計也沒了。

“嗯。”祁月曜得到答案後淡淡地嗯了聲,然後自然的牽着藍兮的手朝外走去,與剛纔固執的樣子判若兩人。

被牽着走的藍兮撇嘴,變態傲嬌的孩子。

“我說原因是無趣,你有何看法?”剛走兩步的祁月曜忽然頓步,背對着藍兮淡淡開口。

沒注意前方情況的藍兮來不及剎車,額頭重重磕在祁月曜的後背上,‘嘶——’藍兮忍不住開口,這貨的身體其實是鋼板做的吧?

揉了揉額頭,藍兮無所謂回道,“沒看法。”若她沒猜錯,這廝一開始就是覺得有趣才玩,他這樣的人若真重視權利,早幾年就登上帝位了,哪用這麼耗着?這廝就是這麼變態,他要是說其他原因,她纔會吃驚呢。

哎,木辦法,自小就心靈受到傷害的孩子就是這樣╮(╯▽╰)╭

“呵,回家吧。”聽到藍兮的回答,祁月曜忽然柔柔笑了起來,牽着藍兮繼續前行,“明日陪我去一個地方。”

回家?聽到這個詞,藍兮有些發愣,這還是藍兮第一次聽祁月曜微笑地說這個詞,似乎感覺不錯,緊了緊被祁月曜牽着的手,藍兮的脣角輕輕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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