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暮醉揉着有些發疼的拳頭,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不斷嘀咕,“這人的皮也忒厚了點。”雖然如今的她沒有內力,但多年習武的手勁肯定是不輕,但瞧瞧哭喪着臉躺地上挺屍的大狗,除了五官有些青腫,其他被她揍的地方沒一處痕跡,着實讓她驚歎。
不過如此大的動作倒讓一直感覺筋骨無力的花暮醉慢慢恢復力道,全身像是被重新洗滌過,沉重的四肢漸漸開始輕鬆有力。
她心中暗喜,一個鯉魚翻身就輕巧地跳起來,不斷伸展着四肢,眼睛不斷瞟向一直目瞪口呆立在原地的二狗三狗,思索着要不要找個藉口再揍這兩個人一頓。
她摸了摸下巴,眼睛不斷從二狗身上瞟到三狗身上,似在思量先揍哪一個比較好,她略帶陰森的犀利眼神盯得二人毛骨悚然,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升起,並同時冒出一個念頭,這姑娘怎的活像母夜叉,山外的女子都如她這般?又一想不對,她是仙子身邊的侍童,難道天上的侍童都如她這般彪悍?
這個認知令二人一個激靈,求救般望向一直躺在椅子上看戲的人,眼神委屈至極,大狗被揍的時候他們原本是想去拉架,可不知爲何身體竟無法動彈,連帶的嘴巴也不能說話,心想這一定是仙子對自己施了法術。
可如今仙子若再不解開法術,那麼他二人將會步大狗的後塵,被那彪悍的侍童暴揍。
仙子大人,您開恩救救咱們吧!二人用眼神如是向藍兮轉達信息。
藍兮順利接受到二人如小狗般的無辜眼神,並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知曉並讓他們放心。
眼見着花暮醉一步步朝二人走近,藍兮如從天而降的英雄,踏着彩雲徐徐而來,她迅速跳起身,展開雙臂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挺胸擋在二狗三狗面前,悲憤道,“小姐,且饒了他們吧!不是他們要掀開您的裙子想看看裙子下面是什麼的,也不是他們要摸您的臉想看看侍童的臉與普通姑娘的臉有何區別,更不是他們說要將您送回強盜那裡換糧食救村民。”
頓了頓,藍兮仰望蒼穹猛拍胸脯,“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出的主意,我的大腦發佈命令,由兩隻手順利完成任務。您要掀裙子我給您掀,您要摸臉我給您摸,您要送我回強盜那裡……我……我給您送……您要是還不滿意……我……我願意洗乾淨躺牀上讓您輪……您可以盡情的輪,早輪晚輪天天輪……只求您……只求您放過他們三個無辜的孩子吧……”
花暮醉呆,片刻後,她怒了。
忽略掉藍兮那句給她輪的話,雖然並不清楚藍兮說的是否真的存在,也知道凡事必須力求證據,但在感情上,她仍然憤怒了,她沒想到這個堂堂藍家少爺竟然如此卑鄙,趁着自己昏迷之際對自己上下其手,並指示這些淳樸單純的村民做這些下三濫的勾當,若自己真的被送回去,那些強盜根本不可能會給他們糧食,相反還會大開殺戒。
她剛欲向這個卑鄙無恥的娘娘腔下手,將他暴揍一頓,卻不經意地撇見一直呆立在原地不動的二狗三狗一副憋屈的樣子,黝黑的皮膚因爲憋氣而漲得通紅,原本沒有證據的事在看到二人表情後便認定了事實。
花暮醉踮起腳尖一把將直立的藍兮拽下,拎着他的領子便朝屋內拖,極力忍着怒氣,背對着屋外三人道,“不用求他,我會想辦法幫你們找到糧食,並令你們從今以後衣食無憂!我花暮醉說的話絕不反悔!”說着便一把將藍兮扯進屋子,狠狠關上即將壽終正寢的木門。
沒有燭火,沒有明亮火辣的日光,只有冷清的月光透過沒有窗扇的窗子斜斜照進來,灑下一片銀色的碎光。
藍兮邪邪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背後舒展着雙腿,脣角掛着常年揚起的淡淡笑容,一動不動地望着眼前怒氣正旺的女子,心中卻不斷感嘆,自己跟她好歹也是患難夫妻了,卻仍然沒有真正看到過她的尊容,現在這張臉更是沾滿了污穢泥土,哪裡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雖然筆直立在眼前,但那雙命中率百分之百的冰冷眼神卻無聲地告訴別人,我是母夜叉,我是母夜叉!
藍兮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原本以爲花暮醉將自己丟進來會噼裡啪啦地問自己一堆東西,比如黑林寨爲什麼要劫持他二人,怎樣回去,這裡是哪裡等等一系列正常人一醒來都該問的問題。
但顯然她是高估了這位花姑娘的思維,她不但沒問,反而一直與自己在這屋子裡大眼瞪小眼,姑娘,你那雙杏眼瞪得可累?是否需要中場休息下再瞪?
但花暮醉卻沒給她說出這句話的機會,冷冷出聲道,“真沒想到鼎鼎有名的藍家六少爺不僅卑鄙無恥,更是人面獸心,即便是不願出手幫助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必背地裡唆使他們做小人之事。你當真以爲全天下的人都如你這般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禽獸行徑?”
“今日你說的是假的便罷,只當你說笑說到我身上了,但願你今後切莫再做如此無聊之事!但若是真的……我便要替你爹孃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世上有知恩圖報這四個字,更讓你記住今後不可再做害人之事!”
藍兮卻仍然一副痞痞的樣子,吊兒郎當道,“我娘早就見閻王了,我爹麼?十年來見過他三次,唔,次數還挺多。不過我覺得我挺好的,不欠教育,花小姐的好意本少爺心領了,您教育別人去吧!”這就是傳說中的聖母麼?
不過聖母大人,你不厚道,你一句話就讓我從人類進化到動物再進化到畜生,有你這麼缺心眼的麼?
“你……”花暮醉氣結地指着地上的藍兮向前邁了一大步,怒道,“孺子不可教也,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說着便朝藍兮揮拳而來。
藍兮是誰啊,她是怕痛怕得要命的人,她是見到有危險跑得比誰都快的人,她是好女不吃眼虧的人,她更是睚眥必報的人。
所以,她麻利地爬起身,迅速逃離花暮醉的拳頭範圍,尖叫道,“花小姐淡定淡定,莫激動莫激動,女俠有話好好說。”
花暮醉卻不管不顧地繼續朝藍兮揮拳頭,出拳的力道總是有十分,但卻不知爲何每次在快要捱到藍兮的時候拳頭的殺傷力卻減了八分,還有兩分根本沒來得及打到藍兮便被她逃脫。
花暮醉再次在心裡唾棄,果然是卑鄙小人,不知又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令自己總無法打到他,自自己知道這個人起便一直瞧不起他,甚至厭惡他。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本該頂天立地,即便是出身商家也該努力爲民造福而不是窩在家裡盡情使喚身邊的丫鬟。如今更是對他厭惡至極,若兩家真要聯姻,自己要麼儘快尋到合適的人完婚,要麼閹了他,總之不要與他成婚。更何況自己一開始便不打算與任何人成婚!
藍兮見花暮醉像牛皮糖一樣跟在後頭甩都甩不掉,就這麼巴掌大的屋子,他們竟然像湯姆與傑瑞一樣腦殘地圍着屋子跑,藍兮更是堅定了,珍愛生命,遠離花暮醉的信念!TMD,腦殘腦殘真腦殘!
“停!”藍兮受不了的及時叫停,孃的,再這麼跑下去,她的老命也要去掉半條了!
花暮醉竟聽話地停下追逐的腳步,在距離藍兮兩尺距離的位置站定,冷眼望着她,似是在等她出新花招。
藍兮腹誹,你他孃的那是什麼眼神!
“小姐,給我時間不?咱們來探討探討人生!”
花暮醉意料之中的立即炸毛,藍兮緊接着道,“關於您剛纔放下豪言要解救水火之中的牛家村的事,咱們來探討探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