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溟他們並沒有住客棧,而是租了一戶中產階級人家的房子住了下來。之後就和幾人個一起進屋商量事情去了。
於是我便硬拉着範偉去逛街。大概這個老實人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馬上就被這種繁華的鬧市所吸引。我拉着他這逛那逛先把他逛暈了頭,然後乘他正在興頭上沒意注,藉機和他“走散”了。
剛纔逛街的時候我便一一注意了各家商鋪,暗中記下了幾家有鳳來儀的產業。現在我進去的這家是一間名爲百草堂的藥鋪。
“這位客官,您是看病哪,還是抓藥哪?”
我拿出那塊黑曜石牌子給他道:“這是你們管事的要的東西,給他帶來了,叫他來結賬吧。”
“好咧,您先請坐。”
他接了牌子去了,我便坐下來邊等邊隨便看看。這間店的生意還不錯嘛,而且剛纔路過所看到的有鳳來儀的產業都是門庭若市,生意興隆。看來楚清秋也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料。
“這位便是有鳳來儀的使者嗎?”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走出來,躬身將牌子還給我。我讓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要來紙筆開始寫信。
“這封發給瞿嶺郡都分部,這封發往有鳳來儀。還有這張單子上的東西,每樣五錢,我要配藥。”
把藥配好之後,我讓管事的帶我去了江南小築。
當初建有鳳來儀的時候,是按我記憶中的蘇州園林的樣式建起來的,相比起這個世界的傳統建築來說,已經是讓那些見過有鳳來儀的古人們歎爲觀止的藝術的傑作。而江南小築便完全是一件藝術品了。
在江南小築高高的圍牆之內,是一個巨大的人工湖泊。所有東西都建在湖面之上。如果從空中俯瞰,便可發現巨大的湖面上零星而雜亂無章地點綴着十來處建築與亭臺樓閣,建築之間和建築與四個出入口之間都是由曲折的橋樑與迴廊連接起來。建築所用的油漆並不是傳統性的硃紅,而是色調很深的石青色,屋頂的琉璃瓦也是特製的同樣的顏色,不過卻能夠根據光線的明暗而發出不同顏色的光。在一般的光線下會發出一層薄薄的金光,在強光下就變成了七彩霞光,而在夜裡則會發出如月光般的夢幻銀光。所有迴廊的廊柱之間都繫着裝飾性的半透明的白紗,微風拂起,輕紗繚繞,宛若仙境一般。因爲目前是冬天,一眼望過去,湖面上就只有殘留下來的荷葉,整個湖看起來就如同一塊靜靜沉睡的青色碧玉。要是在夏天,湖面便會被層層疊疊的荷葉鋪滿,其間開滿各類品種的各色荷花,美不盛收。
不過也如同有鳳來儀一般,美麗的外表之下隱藏着的是無形的殺機。看似隨意落成的各處建築實則卻是嚴格在按照方位與大小建成的一個巨大的陣。此陣名爲“仙境疏影”,難度係數六星。入陣之後便會看到仙境一般的美景,而且因爲此陣是布在湖面上,所以每個人都會根據自己心目中對於仙境的標準而看到不同的海市蜃樓一樣的幻覺。
在陣法排布中,七星的陣法有三個,我前些日子在谷中佈下的“北斗七星陣”便是其中之一。這是處於奇門遁甲頂點的傳說中的陣法。六星陣法有十二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七星陣法更難。七星陣法因爲難度大,所以世間有能力佈陣的人幾百年纔出一個,雖然可能也會出現識得此陣的人,這樣的人能夠從陣中勉強逃脫,但卻不能破陣。因爲七星陣法的排布並不是固定的,在基本結構的固定建築之上,其它細節是由佈陣者隨意搭配,所以只有佈陣者才能夠破陣。而且如果陣沒有破,幾年之後那片土地便會荒蕪,成爲一片死地。這便是七星陣法的特性。而六星陣法的特性則是,一旦佈下,無人能夠破陣,不過卻對自然環境沒有任何影響,動物與植物也能夠在其中好好地活着。在六星陣法中,只要按照該陣的即定路線走,便是無害的,可以順利走出,走錯了之後便會迷失在陣中。而且六星陣法本身就是千變萬化。連接用的迴廊之所以做得這麼複雜,是因爲地底的機關。迴廊並不是固定的,利用隱藏在暗處的機關,所有迴廊均可移動。不可的迴廊結構組成的路線就是陣法中的變化,這樣的變化也不是固定的,而是由佈陣者來控制。所以相對對七星陣法來說,千變萬化的六星陣法也許更難。
楚清秋在我被綁架後便回到了江南小築,看到我平安歸來先是激動了一番,就要叫人準備爲我接風洗塵。不過我告訴他我暫時住在外面。
“主人還有其他的事嗎?”
“嗯,有點事。莫名和莫疏的任務完成了嗎?”
“莫名還留在瞿嶺套那些武林人士的情報,莫疏在辦完東溟的任務之後回到瞿嶺,和其他血衛一起返回了江南小築。”
“莫如他們幾個怎麼樣了?那個假死藥有那麼點副作用,一段時間之內人會神志不清。”
“他們幾個正在養傷,有專人看護,主人請放心。”
“那就讓莫疏來做我的護衛吧。等下我要回住的地方去,你派人跟着我,去查那個化名‘宋明’的人和他的手下,看看他們來永安做什麼,都和什麼人接觸。他的真實身份是東溟名將宋懷溟。對了,我剛纔寫信到先行之那裡,讓他告訴蔣醇玉到江南小築來找我。他到了就立即通知我。”
“是,主人。”
回到住的地方,天色已晚。範偉見我回來了便大大地鬆了口氣,道:“回來就好,我還以爲你迷路了,正要出去找你呢。”
“是迷路了,不過迷到了一個好地方哦~”
“什麼好地方?”
我故作神秘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地名,他立即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你小小年紀,就跑到那兒去啊?呵呵~”
“裝什麼假正經,你是沒看到,那裡的姑娘……@#$%^&*+~”
“呵呵……真的啊……”
“那是,永安就是不一樣嘛……”
我神神秘秘地跟他吹了大半天,成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然後他又跑去和他的兄弟們吹了大半天。這些個平時被關在軍營裡的餓狼們哪裡聽得這些話題,一會兒便個個都精蟲上腦,吵着要去喝花酒。這種事宋懷溟也沒怎麼反對,便由着他們去了。然後我便帶着這羣已經在腦海中YY的餓狼們往花街出發。
望月樓是永安生意最火的一間青樓,也是有鳳來儀的產業。裡面的服務分了好幾個檔次,因爲這羣人口袋裡的銀倆有限,只能做低水準的消費,不過這裡的最低水準也比其它家的平均水準好上一些。在花姿招展的女子們的包圍下,這些平時便很少機會接觸女人的軍大爺很快便沉醉在了溫柔鄉里。我乘他們不注意,叫來老鴇出示了我的身份證明,並讓她叫人想辦法把那些人哄暈,讓他們今晚在這裡住下。那個媽媽桑是個四十來歲一看就很精明的女人,在她的吩咐下,那些女子們便使出渾身解數,沒多久的功夫,那羣人便全都各自抱得美人歸,消失在後院姑娘們的小房間裡了。
我又讓她給我準備了一些特殊用品和一些酒菜,帶着回到住的地方。宋懷溟房間還亮着,我讓莫疏在門口守着,自己帶着東西進了門。
“是你啊,”他有點驚訝,“人都回來了?”
“我一個人回來的,他們今晚上怕是回不來了吧。”我曖昧地笑笑。
“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玩?”
“我嘛,玩不慣那些。雖然那裡的姑娘是挺不錯,不過酒菜也不錯。我帶了些回來,老爺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好嗎?”
邊說邊將提籃內的酒菜一一放在了桌子上。他看了看我放在一邊的小包袱問:“那個是……”
“哦,是我今天出門時買的一些土產。”
然後便殷勤地勸他喝酒吃菜,將話題引了開去。席間說着些什麼感謝他救了我一命之類的,平日便寡言少語的他也沒說什麼,只是沉默地吃東西,偶爾對我的話迴應一兩個字。
“你還是沒有想起來嗎?”
“嗯,沒有呢。不過啊……”時間到,我狡詐地一笑,“我總覺得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他一愣,下一瞬間又像是頭痛般用手按着太陽穴,不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將桌上的酒菜清理開,從包袱裡拿出筆墨紙硯。準備好以後重新坐了下來。
“吶,下面是問答遊戲時間。”
宋懷溟還在爲不明所以的頭痛而煩惱,啊,應該還要加上耳鳴。
“第一個問題,”我用溫柔的聲音問道,“這次到永安是任務是什麼?”
“……聯繫□□……出兵……”
果然。“誰派你來的?”
“……宇文……國師……”
在百草堂裡配的藥,是相當於自白劑之類的東西,不過這個藥還有迷幻的成分便是了。我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慢慢問,將有用的情報記錄下來,之後整理好發給東方未君。
於是在一問一答之間,三個時辰就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到最後我想知道的事他也回答得差不多,而且更深一層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藥效差不多過了,我便收好那一大疊紙,叫來莫疏,讓他把宋懷溟脫光之後結結實實地成大字形綁在了牀上。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四五點的樣子,人們正處於熟睡之中。那麼,讓我來給這靜得有點無聊的夜增加一點音樂吧。
用冷水將他潑醒,清醒之後發現自己悲慘境況的宋懷溟立即想掙開束縛。我並沒有給他用化去內力與使身體無力的藥,要是沒有相當程度的反抗,遊戲就不好玩了。不過莫疏綁得倒也結實,他見掙脫不開,便將目光轉向房間裡的另一個人——我。
“你……你沒有失憶……你到底是什麼人?”
“哎呀呀,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呢,人家真是好傷心呢,宋將軍。”
我邊用媚到極點的聲音說着,邊揭下了□□。在看到我的臉的一瞬間,他嘴脣上的血色盡褪,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清明……”
“很後悔吧,那個時候救了我。”坐到牀邊,我的手指隨意地在他的身體上游移,“別懷疑,那個時候啊,我還真是差一點就死掉了哦。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宋將軍。”
“清明,放開我。”他倒鎮定得快,“國師在找你,跟我回大溟去。”
“找我幹嘛?他不是早就將我拋棄了嗎?”我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道,“現在要用到我了纔來找我,爲什麼以前要將我一個人丟在那裡?!”
我鬆開手,他難受地咳了幾聲,繼續他那無力的勸降,“……國師……國師不是……那種人……他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他的原因就是東方晨君!”我怒道,“爲了那個該死的東方晨君,他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那種地方!原本可以過着平靜的生活的,原本我的憤怒與仇恨都可以一點點地放下的!都是那個東方晨君來把他搶走了!他把他搶走了,順便再次將我推入了仇恨的深淵!你知道用你的靈魂去恨的時候會有多痛嗎?!你知道揹負着那種強烈得可以將身體撕裂的恨的每分每秒會有多苦嗎?!你知道無法手刃仇敵的滋味會有多麼的不甘心嗎?!什麼都不知道,卻自己過着幸福的生活的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說教!!!”
“清明,國師最在乎的人就是你……”
“閉嘴!!”
我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你以爲幫助東方晨君的你就沒有責任了嗎?誰站在他那邊誰就是我的敵人!你知道我一般會怎麼折磨我的敵人嗎?啊,這個你應該知道吧,好歹你也曾經在那個地下室裡受到了熱情的款待。”
他的眼神慌亂了起來,帶着一點恐懼,大概是那個時候的記憶再一次浮現出來了吧。看到他的恐懼,我愉快地笑了起來,道,“別怕,這裡可不是我的地下室,也沒有我的行刑人。”
我很遺憾地說,“我的手法可沒他高明,不知道能不能滿足你呢?不過,我會盡量用我的溫柔來彌補的。”
……
然後,小翔再一次把小宋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