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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19.十九

東方未君的到來在預料之外給了我挺多樂趣。按照禮節,我領着園子裡的人到門口迎接,到了大廳以後又是三跪九叩,想想看,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他行大禮,嘴角就不由得有點抽搐。他到好,神色自若,還真當不認識我了。這就是皇帝與平民的區別嗎?

入席之後,這對並非親生的母子卻讓我頗感意外地聊起了家常。太后似乎有意將我“舉薦”給東方未君,不時就將話題轉到在一邊洗耳恭聽的我身上,然後就開始說這宇文慕教出了我這麼個如何如何的學生,我又是怎樣怎樣的知書達禮博學多才,又說好久都沒看到宇文慕了云云。不經意間擡起眼,正好與東方未君打量我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只見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那個眼神怎一個奸滑了得啊,看得我頭皮發麻,等下免不了要被他嘲笑一通了吧。

等宴席結束,又請他們移架到中庭裡喝茶賞月。夜間雖看不太清楚,但花園中點着盞盞琉璃宮燈,暗香浮動,花姿綽約,太后似乎已經沉醉在這一片良辰美景之中。這時,東方未君卻突然對我道:“宇文國師琴技天下一絕,如若他在此處,必會撫琴一曲,以報眼前美景。清明是國師最寵愛的弟子,想必也是得到了國師的真傳吧?”

他是故意的。看着那張與東方晨君有幾分相似的臉,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個人笑起來的時候也是可以很奸詐的。雖然並不像東方晨君那樣長了一雙狹長的鳳眼,但此時他的臉上卻很意外地勾起了兩彎豆角。

在心裡汗了一把,我微微垂下頭道:“師父的確曾向學生傳授琴藝,只是學生天生愚鈍,不諳音律,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

“清明過謙了,朕可是聽國師說過,清明不但熟知音律,還能夠自己譜曲。那首爲國師讚賞的《高山流水》,可是已經編入了樂府的啊。”

該死的宇文慕,都給他說了這個不是我寫的啊!這下叫我如何面對古人啊。以前媽媽教我古錚的時候我彈熟了的就只有那麼幾首,到了這裡沒幾天就被宇文慕詐出來了。雖然後來他又教了我一段時間,但我根本就沒心思學。現在這個水平要在皇帝和太后面前彈,那可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獻醜”了。

只是看到東方未君那勢在必得的神色,加上一臉期待的太后,難不成還能掃了這兩位的興?可是真要彈了,我這個被宇文慕親定爲中等的水平也還是會讓這二位難伺候的主子不高興,不彈吧,平時在東方未君面前偶爾耍耍大牌還行,現在還有太后在哪……

思維轉了一圈之後,我心頭突然一亮,於是對東方未君道:“聖上明察,《高山流水》確非學生所作,而是一次偶爾在山間聽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琴聲,所以記下了音律。學生的琴藝也的確是不堪入耳。不過學生雖不通音律,卻熟悉一種外族的舞蹈,如聖上不棄,學生願爲聖上與太后獻舞一曲。”

“是嗎,如此甚好。”

哈,如此甚好。暗中狠狠地瞪了東方未君一眼,我恭請二位得罪不起的主子稍等片刻,自己準備去了。

好在上輩子交了個喜歡日本漫畫的女朋友,以前因她一時興起,偏要拉我陪她去學日本舞。那個時候據舞蹈班的老師說我跳得還行,所以現在纔算勉強有了個特長。反正他們又沒看過真正的日本舞,沒有可參照對比的嘛,拿這個來乎悠一下總可以吧?

沒有和服,我只換了一身紅色的寬袖紗衣,拿了一把畫有梅花的扇子回到了中庭。看到我的時候,東方未君明顯地一愣,隨即露出了意義不明的笑意。我行過禮之後,示意伴奏開始,便跟着笛聲跳了起來。

伴奏的是《梅花三弄》的曲子,舞步也以此爲主題。只是中國曲子配日本舞讓我覺得實在彆扭,於是便在其中加入了以前看過的中國古典舞的一些姿勢。月光下暗香浮動的院子中,紅色的人影翩翩起舞,因爲自己看不到,所以我也不知道實際上是個什麼效果。只是在偶爾不經意地向觀衆看去時,太后眼中的讚許與東方未君眼中的驚豔讓我知道,其實我跳得還不錯,至少比彈琴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少見地看到了東方未君的失態,一時間我竟有點得意起來,興致一高,便邊舞邊跟着曲子唱道:

紅塵自有癡情者

莫笑癡情太癡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哪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爲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斷人腸

梅花二弄費思量

梅花三弄風波起

雲煙深處水茫茫

一曲終了,收尾處,寬大的水袖隨風揚起,一陣紅色的紗雲掩住了我的視線。落下時,東方未君臉上的表情竟從驚豔變成了迷戀。我強忍住想指着他的鼻子大笑的衝動,垂下眼簾含笑地行了禮。太后高興得連連叫好,而東方未君就安靜得不大正常了。

又閒聊了幾句,眼見太后也乏了,芳華園的小宴會便在起了微涼夜風的園子裡結束了。給太后準備的住處是芳華園最大的主屋,原本是我的房間。給東方未君安排的住處是園子後面的一個獨立小院,進去以後,他便給我講了朝會上的情況。

果然,九王爺一派對彈劾舒涵一事非常強硬,東方未君在沒有得到我的消息之前一直與他們周旋,而那些人似乎也做好了長篇大論的準備。在我派影衛通知他太后已經起架之後,東方未君態度一轉,直接將他們的要求駁回並宣佈結束朝議。而後,那些傢伙果然去東宮找太后,只是被我搶先一步,讓他們沒地方找人。而這個時候東方未君在宮城與皇城之內的換防已經全部結束,整個盛京都已處在他的控制之下。而邊疆防線最主要的拂曉關又早就不知不覺地換成了他的人,九王爺這回的計劃算是告於段落了吧。

“不過並沒有給他們致命的打擊,過段時間就又會死灰復燃。現在最主要的是宇文慕,他還沒有明顯地插手。但他絕對不會就這樣看着東方晨君不管的,他認定了東方晨君是真命天子,是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可是要對付宇文慕卻很棘手。”他搖搖頭道,“不但是朝野上下,他在全國都有很高的聲望。要找個合適的理由讓他下臺不容易,當年以身爲國師卻違背先皇傳位遺命,挑起太子與九王爺之間的爭鬥的理由將他軟禁在國師府內讓他思過,僅僅這樣就已經擊起了大部分人的不平,最後還是你在暗中周旋,從而平息了那場騷亂。”

“僅僅軟禁他是不夠的,必須讓他交出權力。只要他手中還握有大權,東方晨君就有一個強大的後臺。”

“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馬上接任國師……”

“絕對不行!”我打斷他的話,這個話題是老生常談,以前他都不知道跟我提了幾次了。

“有什麼不行?你現在行的是國師的權力,做的是國師的職務,拿着象徵國師的靈玉,爲什麼你就不肯站到臺前來呢?雖然你不用朝庭的俸祿來養活你,不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還不能打動你嗎?不對,你是不在乎這些權力與名譽的吧?只在暗中不爲人知地活動,就算是商場上的歐翔也不輕易出面,你到底在想什麼?”

“對,我不在乎自己有沒有權力,只要我有渠道利用權力即可;我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名譽,只要有名譽的人能爲我所用;我不在乎自己是否站在高高的位置之上,只要能夠保護自己達到目的就行。我只是一個爲利是圖的商人,這樣的人是不適合進入朝堂的。更何況,一旦我出現在臺前,這不正合了宇文慕的心思嗎?他當初將靈玉交給我就是爲了讓我接他的班,然後幫助沒有坐上皇位的東方晨君成就他的‘大業’。”

“等一下,”他奇怪地看着我,道,“宇文慕的意思是要你幫助東方晨君?爲什麼是你?爲什麼他自己不幫?”

“他自己也幫,不過主要是想讓我幫。原因嘛,你應該知道,宇文慕是一個根他的師父我的師祖一樣的人,墨守陳規,聽天由命。”

“這到沒錯。”

“他覺得我就是要幫助東方晨君的那個人。”其實是說他認爲鳳星應該選擇的那個人就是代表東方王星的東方晨君。

“這樣嗎?”他若有所思地說,“這就有點明白了。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你卻是處處都跟他作對的個性,所以你偏不幫東方晨君而來幫我嗎?”

“是的。”

“你老實告訴我,當年先皇的傳位詔書……”

“有我的成份。”當年的確是我在其中插了一腳,老國主纔沒有廢長立幼。

“那我還真該謝謝你了。”

“不敢不敢。我說過了,我只是爲利是圖的商人。如果不能從中獲利,我這個小老百姓管你們誰當皇帝呢。”

他嘆了一口氣,似乎有點無奈地看着我說:“明明長了張這麼漂亮的臉蛋,性格卻一點都不可愛。這就是典型的蛇蠍美人嗎?”

“謝謝你的稱讚……如果我是女人就會跟你這麼說的。”

“唉……果然不可愛。”

“行了行了,”我皺了皺眉頭,道:“你剛纔是故意的吧?想看我出醜?”

“哪裡哪裡。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出乎意料啊。那個舞是叫《梅花三弄》嗎?你說是外族的舞,到底是哪裡的舞呢?”

“啊,”我頓了頓,“是一個在東邊大海之上的島國的舞。”

“你去過?”

“沒,曾經看到別人跳過,就記下來了。”

“很美……”

“要是穿着他們的民族服裝跳會更美……”

“我是說你。”

“……”

“……”

“……你想讓我弒君嗎?”

苦笑着走到我身邊,他在我耳邊輕聲道:“都是你不好啊……誰叫你要用那種眼神勾引我。”

誰勾引你啦!明明是你自己起了色心,還要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嗎?

知道他不講理,我也就沒跟他講,只是翻了翻白眼,道:“你不是不喜歡男人的嗎?”

“以前是不喜歡,不過現在我想嘗試一下……”

“……身爲國君怎麼能帶頭染上男色的惡習呢?”

“嗯,你這句話到像是個國師該說的。”

“意思是你鐵了心要試一試了是吧?”

“沒錯。”

“要我帶你去泌竹院嗎?我們家的孩子個個可都是絕色呢。”

“……你這句話我怎麼聽着像是老鴇纔會說的呢?”

“我本來就是那兒的老闆啊。”

“……”

“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啊。”

“我堂堂大溟的國師竟然私底下開着青樓和妓院……”

“……”

“不過這麼說你是經驗豐富了?”

“好說好說,任君滿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

“先問一句,你知道玩男人的精華在哪兒嗎?”

“願意請教?”

“就是要做被壓的那個纔是精華,不然和玩女人有什麼區別?”

“……你想要三尺白綾還是毒酒一瓶?”

“……還真是謝謝你給我個全屍啊。”

談話到此陷入疆局,不過我也看出來他並不是真的想跟我怎麼怎麼樣。然後我們兩個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還真是化尷尬爲搞笑了呢。

然後我們接着談了談當下的時局,直到我哈欠連天眼皮打架之後,他才放我回去睡覺。走出小院子,我小小地伸了個懶腰,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誰?!”

回過頭去,卻看見身後的地上正躺着兩具人體,他們身上穿的暗紅色夜行服不正是我的血衛纔有的嗎?

正要驚呼,卻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巴,一下子被帶着跳到了樹上。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想要掙扎卻讓那人先一步用內力封住了穴道,然後被帶着飛了起來。

我張開口卻不能發聲,怕是剛纔點穴的時候連啞穴也一起被點了吧。眼看前面就是芳華園的圍牆,我手上一鬆,將一直拿着的扇子丟下,卻沒想到那人一個跳躍,竟將剛掉下的扇子在半空中接住,然後直接翻出圍牆。

遭了,難道都沒有人發現嗎?

“沒想到保護你的人還挺多的嘛,收拾他們都花了我好一會兒的功夫。”

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地響起,在黑暗中透着一股嘲諷的意味,讓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什麼?!難道芳華園的保全人員已經全部被他解決了嗎?這裡的守備是平日裡的三倍,再加上東方未君帶來的影衛,雖然沒有有鳳來儀的五行八卦陣,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隨便進來的。現在不但讓人無聲無息地入侵,還能不知不覺地隻身將我綁走,這隻能說明,這個人,不簡單。

不過從他的話中能夠聽出,好在他的目標是我而不是東方未君。如果在我家丟了皇上,滿門抄斬的死罪先不提——雖然我的滿門就我一個——纔剛剛步入軌道的國家就會失控,這裡面可還有我的心血啊!

不過在自己家裡把自己丟了……這也好像說不過去吧……明天太后還等着賞花呢……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思緒流轉間,我已被帶着飛了好幾裡地。那人終於在平地裡落了下來,將我抱進停在那兒的馬車,然後外面的人就架着車子跑了起來。

“還好你家本就在城外,到也免了晚上出城的麻煩。”

將我放下,他拿出火摺子點亮了車內的油燈。這才發現車內其實還很豪華嘛,看樣子是個有錢人。他剛纔說“你家本就在城外”,好像並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他綁架我幹嘛?劫財?不像,看他本人坐的車就知道他一定很有錢。劫色?呃……我汗……

他坐到我面前,拉下了蒙在臉上的布。我立即推翻了剛纔對於“劫色”的還沒成形的理論,人我是見多了,眼前這人應該是我見過的長得最正點的帥哥了吧,感覺就像是完美的希臘神祗的雕像,健壯、陽剛、英氣逼人。要說劫色,應該是我劫他纔對吧?再說了,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也不像是猥鎖的採花大盜之流,嗯,說是什麼武林盟主的還比較可信。

不過唯一不能推翻的就是他已經將我綁架的事實。這樣一個人,又不知道我的身份,綁我作什麼呢?

在我好奇地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我。不過他還得寸進尺地在我臉上摸來摸去,然後那雙本來應該在央視一套的八點檔裡發出正義之光的眼睛卻流露出了奸滑與得意的神色。

“哎~這國色天香,也不過如此了吧?本來是想抽空去看看東溟的皇帝長什麼樣的,卻讓我撿到這麼個美人。東方未君那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哪~嘖嘖~”

明白了。我又翻了個白眼。估且不論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可以肯定的有以下幾點:第一,他沒有對東方未君不利的意思,可能只是想去觀察他一下,所以芳華園那邊沒有危險;第二,他把我認爲是東方未君的男寵了,綁我果然是爲了“劫色”,汗一個先,不過到方便我裝可憐;第三,這人是個大嘴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至少不是很重要的話對於他來說是這樣的,所以要想辦法引他多說話,多說多錯嘛,這方便我收集一定程度的情報;第四,他不是東溟人,不然不會說“東溟的皇帝”,而他在其他國家恐怕也是地位不低,不然不會說“東方未君那小子”這樣的話,而他現在恐怕是想在任務完成之後(恐怕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作爲戰利品帶我離開東溟國境;第五,看樣子我身邊的人都被他幹掉了,不過因爲我當時叫了一聲,所以現在其他人應該已經發現我失蹤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逃出去,我的生意……有宋寧在雖然沒什麼問題……不過我哥肯定急死了……對了,宋懷溟還關在審訊室裡呢……還有錦潤……唉……管他呢……

“喂!回魂囉!”

在我眼前打了個響指,成功地將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的我的思維拉回。他笑道:“想你主子什麼時候來救你?算了吧,那些個當皇帝的,還不是看你長得漂亮,玩玩而已,你還指望他真對你有情有義啊?等着瞧吧,他大多就是派人在附近山頭找找,然後過幾天就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多的是美人等着他臨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留在他身邊最終還不是死於非命?最好也不過是在冷宮裡等着你‘善終’的那一刻到來,連個給你收屍的人都沒有,慘哪~”

說着,好像真的很慘似地搖頭嘆息。我又一次翻了翻白眼,這人,嘴巴果然很大啊。

“哦,對了。”他像想起似地,“你現在不能說話啊,那就聽我說吧。雖然你沒武功,不過現在還不能給你解開穴道。等出了國界以後吧,不然你跑了我可是要傷心的呢!回去以後也跳舞給我看吧?剛纔你跳舞時我看到了哦!人美,舞也美,歌也唱得好聽,就像是梅花仙子一樣。對了對了~等到冬天,在銀妝素裹的花園裡跳,不知道多少人會被迷暈頭呢!可惜啊~你這樣的人,怎麼就喜歡了東方未君那個混蛋呢?看樣子還陷得不淺哪,不然也不會唱出那樣的詞了。問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可惜啊~可惜!他不是值得你喜歡的人啊!那種白眼狼負心漢你還對他‘生死相許’?太划不來了啊~划不來!所以快點忘了他吧!”

這……這個人……不但嘴巴大,還很喜歡幻想啊……估且不論東方未君是不是白眼狼負心漢,就算他是,這關我屁事啊!我喜歡東方未君?還對他“生死相許”?我、我汗一個先……不過從他剛纔的話可以知道,他要帶我“回去”的地方正是北魏。西錦和□□極少下雪,要下也只是薄薄的小雪,要達到“銀妝素裹”的效果,也只有冬季嚴寒的北魏了。那麼,綜上所述,他應該是北魏的權貴了吧。

“哎~來日方長啊~來日方長!放心吧小美人,以後我罩你!啊這麼晚了,還要趕很長的路哪,先睡吧!睡足吃飽纔好長肉!看你那個皇帝把你餓的,都皮包骨頭了,拿去砍了賣排骨人家還嫌磕牙呢!”

什……什麼睡足吃飽好長肉啊!還排骨?我這個堂堂東溟國師繼承人,天下第一富商,敢情就讓人當豬了啊?!

眼角抽搐地看着這個理所當然地抱着我睡下並馬上進入夢鄉的人,我在心中默默地爲自己將來的命運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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