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我們之間的事情兩清。”杜天從小就飛揚跋扈,到了大學裡面,依然如此囂張。
秦陽瞪着透明玻璃杯裡面被菸灰染得杏黃的水,笑道:“你小子是缺人管教啊!”
“你不要讓我敲掉你的牙!乖乖的喝掉它,我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杜天本來白淨的臉皮,露出了一絲陰暗的猙獰。
“哼哼!我是你們的輔導員,秦陽。”
秦陽將自己的身份抖了出來。
閃舞、衛超、曾峰三人都不敢相信,這麼年輕,還以爲是同學呢,竟然是他們的輔導員?
杜天猛的站了起來,跳到了桌子上面,岔開了腿,雙手張開,張狂的說道:“輔導員怎麼了?小小的輔導員算個屁!告訴你,高中那些老師,老子輪番揍,看他們敢惹我嗎?乖乖的喝掉這杯水,我不打你,如果你不喝,我就砸爛你的牙。”
“是嗎?”秦陽緩緩的站直,無論身邊的保鏢如何按住,都不管用。
好像是一羣人,妄圖靠着雙手去止住龐大的機器一樣,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幹啥?”杜天朝保鏢使了個眼色:“給我揍他,給我揍他。”
保鏢們實在是拉不住秦陽了,乾脆一拳砸向了他的腦袋。
秦陽看都不看,稍稍矮生,三記強有力的拳頭砸了出去。
頓時將這三個保鏢,全部給砸倒在地上,如同蝦米一樣蜷縮着鬼哭狼嚎。
“別以爲有幾個保鏢,就能夠在這裡耀武揚威?”秦陽右手指着地面:“這裡是哪?名揚大學,我的地盤我做主。”
“你……你別過來。”杜天見秦陽如此生猛,嚇得腳發軟,一不小心,從桌子上掉到了地上。
曾峰狠狠的揮舞着拳頭:“秦老師,夠男人,力拔山兮氣蓋世。”
閃舞見了秦陽的模樣,想起了電視裡的葉問,喊出葉問的經典臺詞:“我要打十個。”
“操!太牛了,陽哥以後交交我,這簡直是泡妞絕招啊。”閃舞滿心想着妹子。
秦陽擺了擺手,示意三人不要說話,然後他一把拽住了杜天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摁在了桌子上面:“你剛纔讓我幹什麼?”
“我……沒讓你幹什麼啊。”杜天現在是真有些害怕秦陽了,連忙將剛纔的話矢口否認掉。
秦陽一拳抽在了杜天的脖頸,惡狠狠的咆哮道:“你他媽的剛纔說什麼了?”
“我……我剛纔讓你,喝下這個。”杜天顫顫巍巍的指着玻璃杯說道。
“嗯!”秦陽點了點頭:“我這個人,向來很公道,你剛纔逼我喝,行!我也不揍你了,你給我喝了它。”
杜天聽了,立馬嚎叫道:“不能喝,不能喝,這個玩意有毒,它有毒,你是老師,不能禍害我們學生。”
“是嗎!那你就當我不是你老師。”秦陽張開右手,拇指和食指鉗住了杜天的雙頰,眯着眼睛:“我要讓你明白一個道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不由分說,秦陽端起了玻璃杯子,要強行將裡面的菸灰水灌入杜天的嘴巴。
“不要!不要!我求你了,千萬不要。”杜天哭喪着,拼命的想要咬緊牙關。
“不要?你剛纔可不是這麼無辜的,怎麼?這麼一會兒,癲狂的大少爺,就變得如此可憐?”
秦陽緩緩的傾斜着手裡的玻璃杯,杏黃的汁液,離杜天的嘴巴只有一步之遙。
“嗚嗚嗚嗚!”
杜天的眼淚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其餘三位室友也勸着秦陽:“陽哥,算了算了,當小杜今天不懂規矩,沒啥。”
“秦老師,算了吧,杜天第一天來,你饒了他。”
連被抽了一巴掌的曾峰,瞧着淚眼婆娑的杜天,他有些於心不忍,勸秦陽道:“秦老師,這小杜吃一塹長一智,算了,算了。”
秦陽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線,猛的一倒水杯。
噗!
杏黃的液體如同瀑布一樣,潑向了杜天的嘴巴。
“啊!”
下一刻,杜天已經撲倒在了地上,但是菸灰水卻一滴都沒有進他的嘴裡面,全部撒在了桌子上。
秦陽將水杯輕柔的放在了桌子上,冷笑道:“記住了,這次是教訓,社會遠比你想的根基哎殘忍,如果我不是你的老師,沒準我真要讓你幹了他。”
“知道了,知道了。”杜天苦逼十足的在地上吐酸水,他着實被自己做的孽噁心得不行啊。
秦陽打了個響指:“曾峰,去,去抽杜天一巴掌。”
“啊?”
“我的學生,不惹事,但不能怕事,別人給予你的侮辱,你要親自拿回來,去!”秦陽雙目一瞪,老虎一般的咆哮着,威嚴自然不必多說。
曾峰有些猶豫。
秦陽再次開口:“杜天!曾峰打你一巴掌,你接受嗎?”
杜天已經徹底怕了秦陽,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他微微的點頭,咬着牙說道:“接受。”
“好!捱打要立正,是我的學生。”秦陽喊道:“給我抽!”
“嗯!”
曾峰不再猶豫,一耳光抽在了杜天的臉上。
啪!
本來胃部就一陣陣翻騰的杜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秦陽:“謝謝!我一直以爲我是個狠人,你比我更狠。”
“只有知道誰比你狠,你才能活得長,不然,你總有一天,被人打死在街頭的時候。”秦陽收起了剛纔的威嚴,笑眯眯的點着了一根菸,朝着杜天伸出了右手。
“這?”
“扶你起來,以後,你就是我的學生,別惹事,但惹了事,找我。”秦陽吐了一口煙霧,隨意的說道。
杜天徹底被秦陽的魅力折服了,右手和秦陽的右手狠狠一握,站了起來。
“老師。”被拉起來的杜天,衝着秦陽鞠了一躬。
三位室友,除了曾峰依然在瞧着自己的右手,其餘兩人紛紛對秦陽佩服不已。
“敞亮。”
“講究。”閃舞點了點頭,又衝着杜天的肩膀拍了拍:“咋了!陽哥教你這麼多,咱們幾個不喝點小酒,豈不是浪費了?”
“那必須的。”杜天飛揚跋扈,有強烈的征服願望,但心思也不能說極壞,至少他服比他更加強的人?
只見杜天手一擺:“在這裡喝酒不行,我有這麼給力的老師,自然要找個好地方慶祝一下,走着!學校門對面的君越酒樓,哥們幾個,走着。”
“走!”
年輕人,結仇快,化解也快。
秦陽笑着打了個響指:“得了!我一個當老師的,讓你們學生請客,多不好意思!”
“秦老師?你不去嗎?”杜天殷切的望着秦陽。
秦陽站起來拍着桌子:“誰說我不去,我的意思是,我請客!”
撲通撲通!
寢室裡面,響起了一陣陣敲擊桌子的聲音,是閃舞、衛超、杜天在慶祝。
唯獨曾峰,還在瞧着自己的右手。
“喂!看啥呢?走着,喝酒去。”
“別動,別動,我這是平生第一次打人,我要銘記住這個光輝的時刻。”曾峰依然瞧着右手。
噗!
閃舞將曾峰給拉了出去:“要是沒有陽哥,你早給人打成兩半了,還在這裡臭牛逼呢。”
……
君越酒樓是四星級的酒樓。
它的客戶,大多是學校裡的豪門子弟,或者是某些家境一般的學生,攢上三五個月的生活費,來這裡鋪張一把,當然,這裡也有不少混混來這裡就餐。
豪門子弟嘛,最喜歡結交一些社會上的打手。
幾人訂了個位置,杜天和曾峰便一起結伴去上廁所。
學生裡有種友情——“一起上廁所。”“不去。”“老子有煙”“走!”
剛纔還互相拳打腳踢的兩人,現在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互相搭着肩膀,走向了廁所。
“來!峰爺,抽一根。”廁所裡,杜天遞給曾峰一根1916。
曾峰接過煙:“對於我們這種文藝的人嘛!從來是隻抽紅梅的。”其實是他只買的起紅梅,有錢的時候,也會整上一盒紅塔山,至於黃鶴樓的經典1916,他是無論如何抽不起了。
點着煙,曾峰如同餓鬼見了面包一樣,抽得不亦樂乎。
洗手的時候,他都叼着菸嘴,捨不得扔掉。
一位上廁所出來,染着黃頭髮的混混,瞧到了杜天遞煙,下意識起了心眼,他手都沒戲,走到外面的兩位同夥面前。
“二子,大虎,裡面有油水。”混混阿賓指了指廁所裡面。
“啥油水?”大虎長得五大三粗,剃了個青皮,脖子上掛着一根小指粗的金鍊子,混混中的標配。
阿賓笑道:“抽得是黃鶴樓1916,估計挺有錢,有錢咱們拉攏,要只是一般,就當個碎催嘛!”
拉攏的意思是幫杜天出頭,只要杜天給錢,碎催的意思就是不會幫杜天出頭,但他們這羣混混會找他們定期索要保護費。
大虎將菸頭扔在了地上,腳尖踏上去,踩滅掉:“行!咱們等着,阿賓,招子放亮。”
“行嘍。”
三個小混混都在廁所門口等着,不一會兒,杜天和曾峰兩人走了出來。
阿賓朝他們怒了努嘴,對大虎說道:“大虎,就是那倆。”
“上!”
大虎帶着阿賓和二子,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這兩人的面前,撩撥道:“喂!你們,給我過來。”
“叫我們?”杜天回過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說的就是你們,新人吧?沒見過咱們虎哥?”二子指了指大虎:“告訴你們,名揚大學這一片,都是咱虎哥罩的。”
這三個混混都是在人堆裡摸爬滾打起來的,他們一眼就能夠瞧出杜天和曾峰都是學生。
“不感興趣。”杜天轉身就要和曾峰離開。
大虎三人突然圍了上來。
“草泥馬的,老子大虎的面子都不給?”大虎睖着眼睛,狠狠的盯着杜天:“小子,最好識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