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揚將腳受了傷的龐天夏擡到山下,在寄宿的農家簡單進行了包紮,對梨花花和村民只說是爬山時不小心摔到。
村民上山砍柴時偶有摔傷,因此家中常備鐵打刀傷之類的藥,好心的農婦還拿藥替龐天夏敷好傷口,梨花花也在一旁幫忙。
龐天夏和孟揚上山耽誤了些時間,龐天夏腳上又受傷,三人便又休息了一天再返程。
通天犀長出四足,奔跑更迅速,回去時背上多了個梨花花,但行進速度反而更快。
傍晚時分,三人已經回到竹林。
來到林中小屋前,梨花花看着竹林美景感嘆道:“好一個清幽的所在。”
三人還坐在通天犀上,小屋的門就被推開,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少女輕盈地跳了出來。
通天犀奔跑起來,腳步聲可不小。在廚房做着飯菜的上官紫煙聽見門外動靜,知道是龐天夏和孟揚回來了,便高興地開門出去。
她正想開口,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上官紫煙和梨花花四目相對,上官紫煙立即不高興起來:這個放蕩的女人怎麼在這裡,而且還挨坐在龐天夏前面?
梨花花好像被上官紫煙的眼神嚇到,側身倒在龐天夏胸前,用只有她和龐天夏聽得見的聲音道:“天夏,紫煙她討厭我。”
龐天夏見她可憐,用一隻手輕輕拍了怕胳膊表示安慰。
這一拍,可拍出了上官紫煙的無名怒火,上官紫煙的聲音近乎咆哮:“姓龐的,你幹嘛把這個女人帶來?!”
龐天夏嚇得一個激靈,怯怯地說:“我們路上碰到的……”
“你意思是你在路上隨便碰到個女的,就撿回來嗎?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多情的情種!”
“不是啦,是我撞在她身上,把她弄傷了,所以……”
“你和孟揚不是坐着通天犀上路嗎,好端端的你下來撞她幹什麼?哦,你還主動投懷送抱啊?”
上官紫煙已經臉紅脖子粗,梨花花此時也應了一句道:“不止抱了,天夏還摸了人家的胸部。”
上官紫煙感覺有股氣頂在胸口,一時氣得語塞,話都說不出來。她肩上的火鳳凰大叫了幾聲,似乎要爲主人鳴不平。
孟揚見勢頭不對,趁這個暫停的時間趕緊說:“通天犀跑了一天很累了,我牽它去休息一下。”
他先跳下,然後將梨花花和龐天夏相繼扶下通天犀。
上官紫煙見龐天夏下地還要人扶,腳上只穿着一隻鞋子,右腳用繃帶綁着,繃帶上還滲着血漬。
對龐天夏的關心,令她暫時忘記了梨花花的事,忙問:“天夏,你的腳怎麼了?”
龐天夏怕上官紫煙擔心,也不想多解釋,便推說是上山時不小心弄到的。
梨花花此時又插嘴說:“紫煙妹妹不用擔心,我昨天晚上已經幫天夏敷過藥了。昨天睡覺的時候,我還起身幾次來查看,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上官紫煙的注意力又立即轉到梨花花身上,她用質問的語氣問龐天夏道:“姓龐的,那女人說的睡覺是什麼意思?你們昨晚幹什麼了?”
龐天夏窘迫地道:“沒幹什麼,就是睡在一間房間裡。”
他忽然明白了上官紫煙問話的含義,又補充道:“千萬不要誤會,房裡有三間牀。孟揚也在的,他可以作證!”
說着,龐天夏擡頭去找孟揚,卻根本不見他的蹤影。
龐天夏心中罵道:那傢伙戰鬥時可以巨大化,特別惹眼,現在需要他的時候卻藏到不知哪裡了。
梨花花走近上官紫煙道:“紫煙妹妹,天夏說的是真的。當時地上有三個木板牀,左邊靠門睡的是孟揚,右邊靠裡睡的是天夏和我。”
上官紫煙白了梨花花一眼道:“誰是你妹妹!”
她轉頭不理梨花花,走過去用手指點着龐天夏的鼻子道:“好啊,人家都叫你天夏了,好親熱。你爲什麼不一個人靠門睡,是不是故意睡的裡面,好和那個女人睡得近些?!”
龐天夏感覺上官紫煙那伸來的手指,好像要變作劍把自己腦袋貫穿才肯罷休一般。
他陪着笑,輕輕推開上官紫煙的手道:“姐姐,你今天是怎麼了。就三張牀,我們都是隨便睡下的。”
龐天夏又向上官紫煙簡單解釋了一下梨花花的遭遇,好聲好氣道:“我們只是暫時收留她一下,要不她一個人也挺可憐的。”
上官紫煙聽罷,也想起之前自己一個人流落街頭的慘況,如果當時不是龐天夏和馮奇凱收留自己,現在真不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樣了。
她素知龐天夏善良,見那腳上又有傷,心裡面便軟了下來。
“那就讓那女人待一段時間好了。”
上官紫煙說完,扶着龐天夏進屋。梨花花的腳傷已經復原,便獨自跟在兩人後面。
推門而入,龐天夏發現馮奇凱和孟揚都在裡面,他瞪着兩人,心裡罵道:你們一老一少兩個人真沒義氣,剛纔外面吵得這麼厲害,還假裝聽不見,也不出來幫我一下。
馮奇凱和孟揚兩人則笑眯眯地看着龐天夏,心中暗笑:兩個女人爭風吃醋的事情,還是留給你自己搞定吧,我們就不摻合了。
梨花花見到馮奇凱,很得體地打了聲招呼。馮奇凱剛纔已經聽孟揚大致說了一下,知道梨花花的情況,也不再問什麼。
四個人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氣氛略有些尷尬。
上官紫煙不想和梨花花待在一起,便說:“我去廚房做飯。”
沒想到梨花花卻說:“紫煙妹妹,我去幫你。”
上官紫煙好像聽不見一樣,一個人蹭蹭蹭走了去廚房那邊。梨花花則和大家又說了兩句,才走過去廚房。
龐天夏看看廚房那邊,鬆了口氣道:“終於可以消停一會了。”
馮奇凱搖頭笑道:“消停?恐怕以後我們這裡天天都會熱鬧非凡啊。”
龐天夏搔頭道:“真是搞不懂女人心裡面想的是什麼。”
孟揚在一旁沒有說話,不過連向來老實的他也看得出兩個女人爲什麼吵鬧,他暗想:天夏這方面還真是遲鈍呢。
廚房裡乒乒乓乓了好一會,如果衆人不是知道里面在做飯,肯定會誤以爲有人在武鬥。
良久,廚房裡面才安靜下來。
兩個女人都不說話,出出進進好幾趟,將剛纔兩人各自做的菜都端了上來。
三個男人看着桌上的盆盆碟碟,不由都呆住,所有的菜式竟都有兩盤。
看來在廚房中,兩人都沒有停止爭鬥。你做個萵筍炒肉絲,我也做一個,我做條蒸魚,你也去蒸一條。
兩個女人看着面面相覷的三個男人,異口同聲道:“吃啊!”
馮奇凱看着龐天夏說:“天夏,你平時吃飯不是最猴急麼,你吃啊。”
龐天夏看着孟揚說:“孟揚,一路趕着通天犀辛苦了,你先吃。”
孟揚見到了自己這裡,已經沒法推脫,只好拿起筷子夾了片肉放進嘴裡。
兩個女人一起瞪着他問:“味道怎麼樣?”
孟揚這才醒悟,難怪馮奇凱和龐天夏都不先吃,他們肯定是怕被問這樣的問題。他看着面前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兩盤菜,已經不記得自己夾的那盤是哪個人端出來的了。
“那個……嗯,鹹鹹的挺好下飯。”孟揚胡亂點評之後,又立即轉移目標說,“前輩你也試試。”
兩個女人四隻眼睛又盯着馮奇凱,馮奇凱乾咳兩聲,從另一盤菜裡也夾了片肉放在嘴裡嚼了兩下。
他見兩女目光炯炯,知道不說不行,就學孟揚那樣評價道:“這一盤嘛,比較清淡,很適合我。”
現在就剩下龐天夏沒有吃了,上官紫煙和梨花花都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龐天夏在兩盤菜裡都夾了一片,一起塞進嘴裡囫圇吞下去道:“孟揚和前輩說的都對,混合着吃果然味道剛剛好!”
三個大男人好不容易熬過了吃飯,爲了避免兩個女人爆發,他們吃了平時雙倍的量。
三人揉着就要被撐破的肚子,一致認爲兩位女性做菜辛苦,以後要改變這種不公平的待遇,今後就由男人輪流下廚。
於是,四人就這樣度過了熱熱鬧鬧,而且吃着難吃飯菜的數天。
上官紫煙鬧了幾天後,慢慢平靜了一些,但繼續無視梨花花的存在,而梨花花則對每個人笑臉相迎。
龐天夏的腳已經沒事,這些天也開始和孟揚一同修煉。他老怕自己又說錯做錯什麼,不太敢進屋,日夜修煉不停。
這日龐天夏在外修煉,中途乾脆在竹林外買了幾個包子吃,到晚上才慢吞吞地回到竹林的小屋裡。
他回來時已經是半夜,本以爲所有人都已經睡着,卻見小屋門前還坐着個人。
那是上官紫煙,她懷中抱着火鳳凰,蜷縮在地上,眼睛正看着自己的腳發呆。
龐天夏靜靜地走到小屋門外,腳因爲踩在竹葉上發出細碎的響聲,還未走近就被上官紫煙發現了。
上官紫煙擡頭看看他,眼波流動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只是嘆了口氣,站起來就要往屋裡走,火鳳凰也默默飛回到她的肩上。
龐天夏本來怕上官紫煙責備,走過來時一直躡手躡腳,被看見時也只是擠出點笑臉。
但見到上官紫煙的樣子不妥,又擔心她是身體不適,立即上前關切地問:“紫煙,這麼晚你怎麼不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