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馮奇凱本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龐天夏卻說沒見過人打擂臺,說什麼都要去看一下。
馮奇凱拗不過龐天夏,便由得他去。但出門前,還是對龐天夏和上官紫煙千叮萬囑,要他們都要戴上草帽遮住臉,不要張揚。
兩人便在路邊買了兩頂大草帽,馮奇凱對打擂臺不感興趣,便不去和他們湊熱鬧。
街上不少居民都涌向某處,嘴裡都議論着打擂臺的事。原來這擂臺就設置在小石城的中心,無需特意尋找,兩人跟着人流便來到了擂臺之前。
擂臺匯聚了不少人氣,自然也吸引了一些小商小販,其熱鬧程度甚至超過了之前和羅樂去的集市。
龐天夏東看細看,還買了幾個小飾物送給上官紫煙。上官紫煙自然知道,這買東西的錢,肯定又是龐天夏瞞着馮奇凱偷偷藏起來的。
兩人邊走邊看熱鬧,漸漸穿過人羣向擂臺那邊走去。
中心的那個擂臺以巨石搭成,高有三丈,四周還佈置了一些裝飾,頗有些節日的氣氛。擂臺的檯面上有不少凹凸不平和修修補補的痕跡,估計是之前打擂的人造成的。
原來這小石城舉辦打擂比賽也有一些年頭了,形成了這帶特有的傳統,每逢打擂,便吸引得附近各城鎮的一些高手前來。
今日這擂臺之下,已彙集了不少高手,個個摩拳擦掌就等一會大展身手。
哐哐哐哐!擂臺上敲起了銅鑼,臺下的衆人聽到這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
一個司儀模樣的人面帶笑容地高聲喊道:“各位各位,我們小石城一年一度舉辦的打擂比賽就要開始了!”
臺下看熱鬧的人免不了發出掌聲和喝彩聲,龐天夏和上官紫煙被周圍的熱鬧氣氛感染,都興致勃勃地看着臺上。
那司儀介紹了城中幾個來看擂的大人物,以及贊助比賽的富商,又熟練地調動着全場的氣氛,讓臺下的人鼓掌不斷。
接着司儀宣佈了打擂的規則:兩人上臺,自行商議好確定輸贏的方式即可開始,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因比武導致的死傷由各人自己承擔後果。每日堅持到最後的勝利者爲當日擂主,可獲得十個金幣的獎金。
講解完規則之後,司儀高聲宣佈開始,立即有兩個壯漢躍上擂臺。
打擂的兩人互相施禮,約定點到爲止,便開始了比試。臺上翻騰跳躍,臺下喝彩連連。
但在龐天夏這種獸化者看來,臺上比試之人與其說在比武,不如說在跳舞,沒有獸化力量的輔助,那些動作在他眼裡都顯得軟弱無力。
龐天夏看了幾場比賽,覺得並沒有什麼出彩之處。不過上擂臺比武的人都頗有風度,雙方不是約定點到爲止就是跌出擂臺算輸,即使偶爾錯手傷人,也不過是些皮外傷。
龐天夏見上場的都是些普通的武者,並沒有獸化者,漸漸失去了興趣。
他打着哈欠對上官紫煙說:“這些人都太弱了,連個獸化者都沒有,不如我上去挑戰一下,賺幾個金幣回來。”
上官紫煙搖頭,低聲道:“你今天就老實點吧,這麼多人圍觀,你要是上去萬一被百獸堂的人看到,又要惹出麻煩來。”
“切。”龐天夏滿不在乎的樣子,但也不再堅持上臺。
擂臺上又進行了幾場比試,已剩下了一個手裡持着軟鞭的光頭大漢,他打落了數個對手,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光頭揮動了幾下軟鞭,在擂臺上發出了啪啪幾聲,似乎在向下面的人挑戰。
“我來!”人羣中發出一聲吼,一個蓄着連鬢鬍鬚的大漢跳了上去。
臺上的光頭看着大鬍子問:“你手裡並沒有兵器,要不要拿個什麼傢伙才和我比?不然我勝之不武。”
大鬍子笑笑,從容地擺開架勢答道:“不必。”
龐天夏在下面看着,心中好笑:這兩個人一個光頭,另外一個是大鬍子,一個毛不夠一個毛太多,要是把他們頭上的毛都湊在一起,然後平分就剛剛好。
正在胡思亂想,聽身旁的人和同伴道:“哦,這個大鬍子去年也來過,是個獸化者,功夫厲害得很。”
龐天夏聽到終於有獸化者上臺,也來了精神,注目觀看。那大鬍子雙瞳發亮,渾身肌肉隆起,果然比普通人健壯數倍不止。
光頭知道來者不善,約定落下擂臺者敗,便揮動手裡的軟鞭攻了上來。
軟鞭凌厲迅捷,直撲大鬍子的面門。大鬍子只是輕輕一側身,那鞭在他身旁擦過。
光頭手裡暗中使勁,那鞭如有生命一樣,立即改變了方向,從側面抽向大鬍子的身上。
大鬍子卻比那軟鞭更加靈活,搶先來到了光頭的身後。
光頭心中一驚,急忙抽回長鞭向後一擊。啪,那鞭打在地上發出空響,還是沒有打中目標。
光頭連攻三招竟沒有碰到大鬍子一根毫毛,心中慌亂,此時再想抽回長鞭,可惜背後已露出太多破綻。
大鬍子用肩膀朝着光頭背後一撞,硬是把他撞下了擂臺。
光頭摔在地上略顯狼狽,但仍俯首表示認輸。要知道剛纔大鬍子本可一拳打得他重傷,卻只是將其撞下擂臺,這已經是禮讓他三分,光頭自然輸得口服心服。
“好!”
大鬍子動作乾淨利索,贏得光明磊落,引得臺下觀衆爆發出喝彩聲。
龐天夏心中清楚:獸化者和普通武者是有着決定性的差距的,今日如果沒有其他獸化者上臺,擂主肯定就屬於大鬍子了。
大鬍子在擂臺上聽着歡呼聲,只是淡淡地微笑,拱手向臺下衆人施禮,頗有大家風範。
忽然一團巨大的黑影驟然升起,黑影所過之處還捲起一陣大風,使得那附近幾個圍觀者的衣服都被吹亂。
轟,黑影落在擂臺之上,臺上臺下均感到擂臺被這黑影踩踏得振動了一下。
這陣響動着實有點驚人,令全場寂靜一片。所有人的眼光都被黑影吸引,待那黑影站定後,衆人才看到那原來是個巨漢。
那大鬍子身高和塊頭已經不小,但在這巨漢面前卻只像個幼兒。
上官紫煙低聲道:“這麼高大的傢伙,剛纔怎麼看不到,估計是獸化後才變成這個模樣的。”
龐天夏暗自打量,這個巨漢不僅塊頭大得驚人,而且膚色奇黑,皮膚還特別粗糙,猶如厚甲一般。最扎眼的還是巨漢的頭頂、額頭、鼻子上竟長有三隻彎曲的長角,看樣子像是犀角。
龐天夏琢磨着,這會是什麼獸呢,有點像是犀牛之類的。
“我是孟揚,來挑戰你!”巨漢吼着,聲音渾厚讓人聽得耳膜嗡嗡直響。
大鬍子也不驚慌,淡定地問:“怎麼個比法?”
孟揚大吼道:“至死方休!”也不管對方如何迴應,衝上去就是一拳。
別看這孟揚身型巨大,行動起來居然極爲迅速,那拳如電閃雷鳴般,沒頭沒臉地直砸向大鬍子。
大鬍子吃驚不小,腳步急轉閃避到一旁。人雖然躲過了拳頭,但拳風所過之處,仍感到肌膚上有幾分刺疼。
哪裡來的怪物,同是獸化者,但這大塊頭的力量也太驚人了。
大鬍子心中暗自叫苦,腳下還沒站穩,孟揚的第二拳已經攻了過來。無奈之下,大鬍子只好用雙手去擋。
在孟揚的鐵拳之下,大鬍子的抵抗僅如螳臂當車,整個人立即被拳震飛。
大鬍子心想這下自己可要飛出擂臺,恐怕只能認輸。沒料到,孟揚右拳打飛大鬍子,立即又用左手將在空中的大鬍子的腳踝抓住,用力向後一扯。
剛纔的衝擊力和現在的扯拽之力,兩股相反又巨大的力量同時作用在大鬍子身上,扯得他全身骨頭亂響,身上多處部位脫臼。
他猶如一個被剪斷了線的扯線木偶,渾身鬆鬆垮垮,已斷無反擊的可能。
臺下衆人都大驚失色,連那個偶爾搞搞氣氛的司儀都嚇得面如死灰。要知道剛纔一路以來的比武,雙方都是適可而止,只要分出勝負就不再傷人。
而孟揚本已將大鬍子打飛出擂臺,自然就能獲勝,卻中途將對方抓住硬扯了回來,實在是過於殘忍。
然而孟揚還不打算住手,他鼻子前傾,將其中一隻犀角向前伸出。若那大鬍子被犀角刺中,胸膛定要洞穿一個巨大的窟窿,必死無疑。
臺下的上官紫煙和其他觀衆一樣驚呼起來,正當大鬍子雙目緊閉準備受死時。
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一腳踢在了孟揚的左手上。
孟揚渾身有厚甲護體,但仍感到手上猶如被電擊,虎口發麻。手上一鬆,大鬍子摔下擂臺後解除了獸化,一人一獸被臺下的人擡去醫治。
臺上腳踢孟揚的正是獸化了的龐天夏,他看不過孟揚勝了還要殺人,不顧後果地跳了上去。
上官紫煙看了看身邊,地上只剩下龐天夏剛纔戴的草帽,她嘆了口氣:看來帶龐天夏出來想不惹些什麼事,真比登天還難。
龐天夏一手指着孟揚質喝道:“對方都已經敗了,爲什麼還要下殺手?你也太狠了!”
孟揚的雙眼放出殺氣,“小不點,你跳上臺來就是要打擂了,先接我幾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