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見龐天夏動手動腳,將饅頭朝着他的臉一扔,生氣地罵道:“去死!”
龐天夏慌忙用手去接住空中的饅頭,這一動牽扯了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口裡吸着涼氣說:“開個玩笑嘛,都是大老爺們,誰要摸你的手啊。”
瘦子見他疼痛,本來有點過意不去,但聽龐天夏這樣說,又用手在他腹部的傷口旁按了一下。
“哎喲!”
龐天夏疼得叫起來,他站起來雙手擡起。瘦子以爲這是要打自己,嚇得縮起脖子向後躲。
龐天夏卻只是把饅頭分成了兩份,將其中一半個遞給瘦子說:“我們一人一半吧。”
瘦子接過饅頭,小口地吃着,眼睛盯着龐天夏看。
龐天夏幾口又把那半個饅頭消滅了,他揉揉肚子覺得意猶未盡,轉頭對着瘦子說:“遲些我教你如何把銅板藏到鞋底,到時就可以吃飽了,光靠那前輩不行,那傢伙小氣。”
“你說誰小氣?”瘋乞丐的聲音嚇了龐天夏一跳。
“前輩,你不是到附近查看情況嗎,這麼快就回來了。”龐天夏想支開話題。
瘋乞丐瞪了龐天夏一眼才說:“附近沒人,我們趕快走吧。夜裡就找個破屋破廟之類的過一宿,總之要快點離開這裡。”
三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無非是一些破衣舊衫、日用之物,便各自背了一個包裹匆匆出發了。
一路上,瘋乞丐在前面引路,瘦子和龐天夏並排跟在後面。龐天夏見兩人都不搭理自己,閒得無聊就和白龍聊了起來。
龐天夏詢問白龍,既然它是至尊神獸,爲什麼會困在那白色的小石頭裡面。
原來,獸的生存環境惡劣,許多幼獸會在孕育時死亡,此時可以將死亡的幼獸封印在獸琥珀中。待有人用體溫融化和吸收琥珀,幼獸就能重新獲得生命,並和獸化者心意相通。
“但我覺得你懂得東西很多啊,不像是剛出生的幼獸。”
“獸和人不同,一出生就要具備基本的生存能力,所以幼獸都會從祖先那裡繼承戰鬥的本能和記憶。”
“原來是這樣,我覺得人和獸的關係是互惠互利的吧。”
“嗯,差不多。人令獸獲得重生,獸則給予人力量,獸化者和獸兩體一命,共存共榮。”
龐天夏和白龍閒聊着,不覺間,三人已來到了一片小樹林前。
瘋乞丐轉頭囑咐兩人,現在是夜裡,穿越小樹林恐怕有危險,寧可走遠路繞過去。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說話間小樹林裡忽地衝出來一個人,將三人都嚇了一跳。
那是個40歲上下的中年人,下巴有些鬍子茬,一身的勁裝上沾有不少血污,右手拿着把滴血的長劍,還揹着個包袱。他行動有點不便,似乎是受了傷。
見這人可疑,龐天夏連忙走前兩步,擋在瘋乞丐和瘦子前面。看到龐天夏他們,那人也止住了腳步。
中年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個人,見都是乞丐模樣便問:“三位是什麼人?”
瘋乞丐從龐天夏身後迴應道:“我們只是普通的乞丐,並非壞人。請問你是?”
張得見瘋乞丐有點面善,情急之下也容不得他多想,便道:“在下張得,路過身後的樹林時遇到強盜,同行數人只有我逃了出來,其他人恐怕凶多吉少……”
話說到一半,就見樹林中又跳出一高一矮兩個手持鋼刀的大漢,兩人眼露兇光,一看就不像好人。他們也不說話,揮起刀就向張得砍去。
張得用劍撥開矮個強盜的刀,另外那刀已躲避不及,只得轉身用背上的包袱去擋。刀砍在包袱上發出哐的一聲,看來那裡面放有什麼硬物。
矮個強盜吼道:“笨蛋,不要砍壞了東西!”
高個強盜應了一聲,又繼續用刀與張得對戰。
瘋乞丐見這三人鬥得起勁,心想閒事莫管,便準備叫龐天夏和瘦子走人。
沒想到龐天夏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光天化日……嗯不,三更半夜之下,你們兩個竟敢行兇搶劫!”
瘋乞丐心裡叫苦:這小子又要管閒事,不要說現在還不清楚這個張得的來歷,就算他是好人,這樣萍水相逢,他惹的麻煩與我們有什麼相干。
瘋乞丐走前幾步,從後面一把抓住龐天夏的胳膊,低聲道:“你管這麼多幹什麼,走!”
“他們二打一,而且那張大哥還受傷了,這不是明擺着以強凌弱嗎。”龐天夏一抽手,也不管瘋乞丐在後面急得直跺腳,就向鬥做一團的三人走去。
“獸化!”
喊聲過後,龐天夏進入了獸化者的戰鬥狀態。
正在酣斗的三人沒想到龐天夏是個獸化者,都驚了一下。張得趁着這個機會,快攻幾劍將強盜逼退,跳到圈外與龐天夏站在一起。
張得道:“小兄弟,沒想到你能獸化。這兩個強盜雖然厲害,但並不是獸化者,有你在他們就不敢亂來。”
龐天夏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了白龍的聲音,“天夏,你的傷還沒好,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龐天夏問:“用龍之側踢也不行嗎?”
白龍道:“之前你用力過度已經昏迷過一次,現在就剩個空架子,根本沒辦法戰鬥。”
龐天夏這才急了,“你不早說!”
白龍委屈地講:“來不及啊,你一衝上去就獸化了。”
那兩個強盜見面前這個乞丐少年,獸化後呆立在那裡,兩人便試探着走前幾步。
“嗚哇!”龐天夏怪叫一聲,露出牙齒裝模作樣地嚇唬對方。
兩個強盜驚疑地停下腳步,不知道這是什麼奇怪的招式。
龐天夏小聲對身旁的張得說:“張大哥,小弟名叫龐天夏。那個,等下我喊跑,我們就一起逃吧。”
張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少年究竟是怎麼回事。初見時覺得他並不起眼,可卻是個獸化者,而獸化之後又立即要逃跑。
沒等張得想明白,龐天夏高喊一聲:“跑啊!”
他轉身一手拉起瘋乞丐,一手拉起瘦子就跑了開去。張得見狀,也只好跟在後面跑。
那兩個強盜呸了一聲,也揮着手中刀追了上來。六個人,四個在前兩個在後,就這樣跑了好一段路。
張得剛纔受了傷,又揹着個沉重的包袱,不一會就感覺腳力不濟。他知道照這樣下去,自己很快要被追上,於是低聲朝龐天夏喊去:“小兄弟,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龐天夏聽到後面喊,也不回頭,“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被追上就慘啦!”
“我背上這個包袱裝着重要的東西,現在交予你保管,我負責將那兩強盜引開。”
“但你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自有脫身之法,這個包袱內的東西即使毀掉,也不能交到心術不正的人手裡。”
張得口喊“接着”,將包袱向前扔去,龐天夏趕緊轉身伸手接住。
隨即,張得故意高喊幾聲,然後拐彎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那兩個強盜也不是傻瓜,見前面的人分開跑,也兵分兩路,一人去追張得,另一人追龐天夏他們。
三個人又跑了一會,瘋乞丐轉頭去看,發現強盜仍然在後面緊追不放。他氣喘吁吁地對龐天夏說:“你小子就愛管閒事,這下要連累我們兩個了。”
龐天夏卻沒頭沒腦地說:“前輩,我見你這幾天火氣比較大,咳嗽痰多,不如藉口濃痰給我,我自有妙計退敵。”
瘋乞丐瞪了龐天夏一眼,也不知道這小子發什麼神經。但他也不客氣,朝着龐天夏的臉上就啐了一大口。
那口濃痰飛到龐天夏面前卻停在空中,隨即化爲一個球形。瘋乞丐懂了,這小子是用了白龍控制水的能力,估計是要用這痰去阻止身後追趕的強盜。
果然,龐天夏轉身用手指彈了一下,那股濃痰直線飛向那強盜的面門。夜色中,那強盜根本看不清楚,立即被痰擊中摔倒。
強盜也不知道中了什麼暗器,又恐有毒,慌忙用手去摸,只感到手中黏黏糊糊,還散發着一股奇臭。
龐天夏這一下有效的拖延了時間,三個人乘機跑得遠遠的。轉身見強盜已經不見蹤影,便全都躲在一片半人高的雜草中喘氣休息。龐天夏隨即也解除了獸化。
瘋乞丐剛把氣喘順一些,就開嘴罵道:“你個臭小子,下次再無事生非,我們就分道揚鑣,你一個人自生自滅好了。”
“前輩,我這是行俠仗義。”
見瘋乞丐不再理自己,龐天夏想轉移話題,於是將張得給的包裹放在地上說:“這個包裹真重,也不知道里有什麼寶貝,惹得那張大哥被人追殺。”
這也引起了瘋乞丐和瘦子的好奇心,三個坐在雜草叢中,將那包裹翻開,發現裡面包着的是個獸琥珀。
月色皎潔,照得那獸琥珀晶瑩通透,這琥珀略顯紅色,裡面包裹着的是一隻小雞般的生物。
瘋乞丐藉着月色辨認了一下,搖搖頭說:“我看這琥珀裡面的獸像是家禽一類,很可能是個不值錢的劣等獸琥珀。”
龐天夏不解地問:“既然是劣等的獸琥珀,怎麼會令那些強盜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