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的手藝的確讓他爲之稱讚,但是前兩道菜,他只是覺得新奇有趣,但是剛剛這道菜,不知爲什麼,在他的心裡居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好像自己吃過了千百回一樣,而且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熟悉。
記憶有時候會欺騙他,但是味蕾,舌頭,絕對是誠實可靠的。
搜遍記憶,不曾吃過這種東西,他擡頭,細細的打量認真吃飯的母子,母親正在給兒子夾菜,兒子也笑容滿面的給母親夾菜,母慈子孝,看的人好生羨慕。
甚至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感覺,如果這兩個人是自己的該有多好,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兒子……
他也被這個想法給嚇着了。
不行,心中的懷疑不斷地生長着,又有這對母子不時的給他些熟悉的感覺來滋養着,很快就已經佔據了他的整顆心。
他一定要問清楚。
“好吃嗎?”賀童童昂着頭問道,以前在家的時候,爹爹很愛吃孃親做的這道菜的。
桑念之點了點頭,“好吃,夫人,待會兒是否要爲我施針了?”
本來是要午飯過後的,不過他既然在自己這裡吃了飯,“王爺是要回您的書房還是就在這裡?”
賀兮兒覺得來都來了,何必再折騰回去,那麼麻煩做什麼?
但是桑念之有些話想要問她,而在事情弄明白之前,他不想要讓這個孩子知道。
“還是去書房吧!”
“好!”賀兮兒應聲。
……
書房中,賀兮兒纖纖玉指握着銀針,一陣一陣落在桑念之的穴位上。
男人閉着眼睛,身上的戾氣減少了一些,但並未祛除乾淨,坐在那裡,仍然有些駭人。
桑念之知道,很多人都怕他,因爲他的手腕,因爲他的權勢。
但是這個小女人,卻一點兒懼意都沒有,他在自己面前,隨意,自然,毫不做作。
“好了,等一會兒我再來給您拔針!”賀兮兒道。
“慢着!”桑念之冷冷的開口,賀兮兒的身形一頓,便笑着回頭,“王爺還有什麼事兒嗎?”
“你到底是誰?”桑念之頭上插滿了銀針,一說話銀針晃動,模樣有些滑稽,賀兮兒脣邊掛着淺淺的笑容,“王爺這是怎麼了?”
“本王問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來我身邊?有何企圖?”
賀兮兒勾脣,眉眼間染着笑意,停住的腳步再次邁動,不過這次不是門外,而是門裡,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動作優雅,轉身之際,似乎帶着一股清風,“企圖嘛,說有也有,不過對王爺沒什麼害處,畢竟,我是在給您治療頭疼。”
這個他自然知道,要是她不能夠讓自己的頭疼病好轉,自然也沒有留下她的必要了。
“說出你的企圖,否則……”
“否則怎樣?”賀兮兒一點兒都不怕,“六天之後,王爺會知曉一起的。”
六天,那不是他跟宜陽公主成親的日子嗎?
男人星眸黑沉,定定的看着溫柔淺笑的女子。
“爲什麼非要那日?”
“因爲六天後,王爺會想起所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