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一天沒吃東西,想必是餓極了,盯着碗咕咚咕咚的咽口水。
盛好了魚湯,賀兮兒又折回竈房,打了清水,把兒子叫到身邊,“童童,洗把臉後,咱們就開飯。”
“嗯,好。”賀童童啄了啄腦袋瓜子,顛顛跑到賀兮兒的身邊,乖巧的將小手丫放進盆子裡,賀兮兒將舊得發白破洞的棉布丟進水中,搓了幾把,擰乾水,幫他擦了擦臉上的鍋底灰。
娘倆面對面坐在破木桌前吃着魚肉,喝着魚湯,賀兮兒細心的給兒子挑着肉裡的刺兒。
“孃親,你也吃肉。”小傢伙的筷子用的很靈活,沒等賀兮兒拒絕,已經把自己碗裡的魚肉夾到賀兮兒的碗裡了。
賀童童吃了不少的魚肉,也喝了一大碗的湯,賀兮兒見他將碗底舔得乾乾淨淨,恨不得將碗都給啃了,心裡好笑。
“童童,吃飽了嗎?沒吃飽,鍋裡還有,孃親再去給你盛些。”
“孃親,我吃飽了。”賀童童戀戀不捨的將碗放下,滑下木凳子,走到賀兮兒的身邊,故意挺起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給她看,“孃親,你看,我很飽,很飽了。”
冬季裡白天短,鄉下都是兩頓飯,反正田地裡也沒什麼活計可做,不用浪費力氣,吃得少點兒還能省糧食。所以娘倆吃完了飯,離天黑還有一陣子。
之所以想要上山,是因爲賀兮兒發現水塘裡的魚並不多,她撈了半天才弄到兩條,而且還那麼小,明天再去也未必能夠撈得到。
賀兮兒在周家翻了半天只找到幾根麻繩,用力扯了扯,發現還挺結實,她準備做成套子,放在兔子經常走過的路上,兔子踩進來後,越掙越緊,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
賀兮兒用僅有的繩子做了四個套子,領着兒子轉悠了大半片山,尋了四處兔子腳印較多的地方,這才放下兔子套。
下山的時候,賀兮兒趁機還給兒子講了臥冰求鯉的故事,物質食糧和精神食糧同樣重要,既然當了人家的娘,就有責任把兒子教好,她想象着母后給自己講的那些故事,多半都適合女娃娃,索性把哥哥小時候愛聽的故事講給了這個小娃兒。
賀兮兒帶着兒子回家的時候,串門子的周方氏和周彩玉也回來了,她還奇怪她們見到被踹壞的門怎麼沒生氣呢,進屋一看就明白了,原來自己留着給兒子明天吃的魚湯不見了,想也知道進了誰的肚子。
吃人家嘴短,不踹壞門怎麼有免費的魚湯喝呢。
周彩玉還記恨賀兮兒說自己嫁不出去的事兒,藉故罵賀兮兒吃獨食。
“我們娘倆要是吃獨食的話,剩下那碗魚湯進狗肚子裡去了?”賀兮兒一句話噎的周彩玉好半天沒緩過來。
……
“孃親,爹爹去哪兒了?”躺在牀上的賀童童突然問道,黑亮亮的眼睛盯着賀兮兒看。
“這個……”賀兮兒被問懵了,半天了,她還是沒在原主的記憶裡找到關於那個男人的一點兒痕跡。
不過不管怎麼樣,那個男人都不是個東西,賀兮兒一個姑娘家,未婚先孕,承受了多少謾罵和侮辱,他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糟蹋了,也不知道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