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回去的時候,桑果已經睡着了,他輕手輕腳的來到牀邊,示意桑豆也趕快去睡,而自己,則輕拈手指,準備用內力將遠處的蠟燭熄滅,然而沒有他在身邊,桑果睡的並不踏實,此刻便已經醒了。
只見她睡眼惺忪,朦朧中帶着困惑,脣齒間綻放着一抹慵懶的笑容,“怎麼去了那麼久,我都睡了一覺了,再不回來我還想讓豆兒去撈你呢!”
小娘子又說笑了,阿呆也不生氣,“你這一覺醒的也太快了,我回來了,你可以安心的睡了。”
他回來了,可剛剛的睡意卻不見了,桑果的腦子越發清醒,蠟燭本來是要被熄滅的,因爲她的醒來而躲過一劫,此刻藉着蠟燭的光亮,桑果瞧見阿呆的眉宇間布着幾許愁雲。
“阿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阿呆也沒想到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桑果竟然能夠一眼看出他有心事,只是他自己心中的疑惑還沒有解開,而之所以不想解開,歸根結底是因爲他不想走,不想要失去桑果,依桑果的性子,斷然不肯接受後宮佳麗三千的事兒了,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而在杭小溪和展舒揭開他身份之謎的時候,他也總算想起那些在他腦海中閃現的環肥燕瘦的女子是何人了,那些都是他名義上的女人,只是名義上的而已,只是這樣,桑果也未必肯接受。
阿呆笑了笑,“沒什麼,我是在想新房子要什麼時候蓋成,我已經等不及想要住進去了。”
是等不及,還是來不及,阿呆也不清楚,他肩負天下,有些事便由不得他肆意而爲。
若他只是個尋常人家的公子,哪怕不要了功名利祿也要跟桑果廝守到老,然而,他偏偏是一國之君,肩負着萬萬人生死的重任,他有他的無可奈何。
“嗨,就爲這個啊,要是動作快也得半個月吧,不過剛蓋好裡面潮氣大,肯定是住不得的。”桑果不傻,她那麼瞭解阿呆,能夠一眼看穿他有心事,自然也能夠一眼看出,他心裡真正的迷惑並不是爲此,難道,他記起了什麼?
可着是好事兒啊,他又有何難言之隱呢?
想來想去,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大概明白爲何阿呆不好開口了,他已經有女人了,還好自己失了心並沒有失身,只是桑果忽然覺得好委屈啊,阿呆你個大騙子,不是跟我說沒有女人的嗎?嗚嗚……她好想要咬人。
“是啊,”阿呆睜着大眼睛,望着山洞的頂部,彈指將蠟燭熄滅,他卻久久無法入睡,“快睡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呢嗎?”
桑果心情也不怎麼好,但她不會像潑婦一樣去質問阿呆,完全沒有必要啊,兩情相悅也好,一廂情願也罷,都不能怪阿呆,是自己沒有守好自己的心啊。
就在桑果心情無法平靜的時候,阿呆卻突然轉過身來,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二人相擁而眠,兩顆心貼的如此之近,可阿呆似乎覺得還不夠,恨不得將兩顆心放在一起。
枕着他的胳膊,桑果總算是耐不住周公的邀請,在即將與之會面,意識模糊的時候,阿呆好像在她耳邊呢喃了什麼,她努力的想要聽清,奈何太困了,臭阿呆,真會挑時候,爲什麼不在她清醒的時候說。
第二天一早,還沒起牀,桑果就忍不住問了,“阿呆,你昨晚跟我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