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萱眯了眯眼,這丫的奸妃,在這裡等着她呢!想看她出醜,沒門兒!
“娘娘客氣了,我的才學一般一般,也就你那兒子高了一等。要不然怎麼能是他的兄長呢?對了,衝弟弟呢?怎麼沒瞧見他?莫非是怕跟我比拼才學,所以就躲了起來?”她笑得清朗,往大殿的四周瞄了瞄,大殿之上每個人的心聲盡收她的耳中。
這幫該死的傢伙,一個個都等着看她丟醜!我記住你們了,以後別讓我逮住你們的小辮子,否則我一定狠狠地把你們踩在腳下!
蓮妃的麗容抖了一抖,強忍住想要發泄的念頭,笑得極假:“難得太子如此顧念兄弟之情,衝兒他稍後就會過來,你們兄弟倆許久未見,怕是見面也不相識了。”
“娘娘這就有所不知了,白日裡,我就和衝弟弟在大街上遇見,不過看他氣色好像有些不太好。臉色發紫,印堂發黑,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姬萱煞有介事地搖頭,摸摸下巴道,“我估計啊,他是縱慾過剩的後遺症,這年紀輕輕的就這樣,不妙不妙!正好我找了神醫來,或許也能捎帶着幫他治治。”
蓮妃的臉色頓時黑了三層,該死的臭小子,你儘管爭口舌之利吧,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呲——”羣臣倒吸氣,二王子殿下可是蓮妃娘娘的寶貝疙瘩,平日裡她連打罵一聲都不捨得,現在姬萱敢如此詆譭她的寶貝兒子,這跟觸摸母老虎的鬍鬚有何分別?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蓮妃居然忍了下來,那張肌肉不住抖動的臉上還能勉強扯出一抹笑,他們不禁佩服萬分!
蓮妃沒有發作,連姬萱都忍不住贊一個,不愧是超級忍者啊!
不過她心裡盤算的陰謀又是什麼?姬萱暗暗留了心,表面上裝作沒心沒肺,還掛着一臉替弟弟擔憂的神態,那演技絕對一流!
“娘娘千萬別跟我客氣!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最多神醫收症金的時候,我讓他給你們打個折,我在神醫面前,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哈哈……”
氣死她!
最好她一時忍不住,提前將陰謀暴露!
丫的,一直這麼防着,真憋屈!也不知道軒轅殤他們有沒有見着燕王,事情的根源還是在燕王的身上……
上邊的蓮妃也是處於極度的矛盾中,按她的脾氣,眼瞅着這乖張的臭小子如此詆譭她的親親兒子,她早下令讓人拉出去大卸八塊了,可是她的哥哥千叮萬囑,此子如今的實力非同尋常,令她不可親舉妄動!
再則,慕家今日損兵折將,損失了大量的高手,就連家族中爲數不多的劍聖高手之一的慕連城也趁亂帶走了他的姑姑離開了慕家。這無疑是雪上添霜!
慕家其他的高手們多數分散在中原各國,一時之間很難抽調,可是今日的比武這仇不得不報!幸而午時過後,聽聞他們身後的大靠山派來了兩位使者,前來襄助慕家,據說從那地方來的人都是高手之中的高高手,區區一個姬萱怎是他們的對手?這可是天賜良機,天要亡姬萱!
蓮妃回想着兄長之前的囑咐,心境也變得平緩多了,她深吸了幾口氣,舉目凝望着大殿門口的方向,望眼欲穿!
使者怎麼還沒有來?真是急死人了!
左首傳來一個嘆息聲:“酒是好酒,宴是好宴,可惜沒有俊男美女看,真是掃興!”
當然沒有俊男美女,你當這是百花宴哪!今日來的都是朝中的大臣,年紀最輕的也在三十歲以上,哪來什麼俊男美女?
“想我在趙國時,日子雖然貧苦了些,不過一眼望去,到處都有美男飄着,這日子啊,真是快活!”姬萱一臉的懷念。
聽聽,這位太子殿下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聽說她一直迷戀的趙太子,現在就跟着她來到了燕國,就憑她能將人家趙太子追到手,他們打心眼裡佩服!
“哎,對了!聽說諸位大臣的家中多有年少才俊的子女,今日晚宴,怎麼沒將他們叫來一起赴宴?本殿下最喜歡的就是俊男美女,尤其是俊俏的美少年……”她吸了口口水,轉頭對蓮妃說道,“娘娘,反正時間還早,不如就由您來傳旨,讓各家的少爺小姐們都過來陪本殿下,那才叫過癮!您說怎麼樣?”
蓮妃心底泛起鄙夷之色,終於暴露出本性了吧?就算你武藝確實精進了,這花癡的脾性還不是照樣依舊?
衆臣們急了,讓自家的寶貝們過來,那豈不是送羊入狼口?萬一一個不小心被斷袖太子看上了,那還得了?一個個巴望着蓮妃不要答應。
蓮妃的心中另有一番計較,衝兒遲遲未到,就說明那事兒還未成功,另外那兩位使者也是未見人影,眼下留住姬萱纔是要事……
“娘娘如果不答應,那就算了,我還是去瞧瞧我父王吧……”說着,姬萱就要起身。
“等等!”蓮妃喊住了她,堆着笑臉道,“這有何難處?是本宮考慮不周了,是該找幾個小輩來陪陪太子解悶的。”
“來人啊!傳本宮的旨意,命各大臣的家奴前往自家的府邸,將少爺小姐們接到宮中來。事不宜遲,不可耽誤!”傳完旨意,她又轉頭看向大臣們,倨傲威嚴的神情道,“各位卿家應該沒有異議吧?”
“臣等不敢!”大臣們一個個暗地裡抹汗,最終還是沒能躲掉,只希望太子殿下一會兒可千萬別看上自家的小子,反倒是那些只養女兒的大臣們把心放回了肚子裡,誰讓太子殿下斷袖之名如此昭然呢?
“太好了!”姬萱激動地一拍桌子,頗爲興奮道,“這才叫宴會嘛!盡興而至,盡興而歸,纔不虛此行!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您老人家迫不及待想做什麼?
大臣們的小心肝齊齊抖了一抖,千企盼萬企盼,太子殿下可千萬不要看上自家的小子!
王宮的另一處,養心殿。
三條人影正悄然逼近。
奇怪的是,此處的守衛幾乎爲零,空蕩蕩的,不知唱得哪一齣空城計。
遠遠地,看到養心殿內燈火昏暗,燭光搖曳,有一股濃重的藥味從裡面飄出。
慕容憐情輕嗅了下,眉頭不由地輕皺,察覺到了異樣。
“神醫,發現什麼不妥了嗎?”軒轅劍眼尖地發現了他的些微動作,不由地問道。
慕容憐情不緊不慢地說道:“毒藥,一種慢性的毒藥。今晚,燕王性命休矣!”
“毒藥?難道有人想要暗害燕王?”軒轅劍擰起了眉頭,心中憂慮。
“殿內有人!”前方傳來軒轅殤的警告聲,三人同時靜默,慢慢地靠近大殿。
明黃的帳簾隨風輕動,不知是誰推開了紗窗,晚風透過紗窗,灌滿了整個大殿,藥香四溢。
一抹紅色的身影臨近牀榻,從上往下俯視着牀榻上昏迷中的燕王,帳簾遮蓋了視線,只能見到牀榻上的人有半隻手留在了絲被外。而牀前的男子手裡端着一碗藥,神色頗爲猶豫,他輕聲地低喃着,自言自語:“父王,你千萬不要怪責兒臣,兒臣也是被逼無奈。其實我根本不在乎什麼王位不王位,做一個逍遙王爺豈不是更好、更舒坦?只是母妃、慕家,同氣連枝,我若是不這麼做,等太子王兄坐上了王位,她豈能饒過我、饒過母妃、饒過慕家?”
“從前一直聽說王兄有多無能、多懦弱、多麼不堪,幾乎滿朝的文武都不看好她,我也深以爲然。可是現在,我親眼見到了她,她的出色、她的才能跟我心中所想天差地別!我真的很害怕,怕她容不下我、容不下我母妃、容不下慕家……”
“父王,您應該能理解我吧?從小到大,您都不曾親近過我,您的心裡就只有王兄,哪怕她在外人口中是那樣得無能和不堪,您都始終堅持要將太子之位留給她……您是那樣無情,又那樣多情,兒臣真的難以理解。”
手中的藥碗輕晃着,姬衝完全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如泣如訴的聲音讓人沉醉。
忽然間,他的語調急轉而下:“母妃說的對!只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信不得!父王,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王兄來得太不是時候,要怪就怪她太過優秀了……”
他彎下腰,將藥碗湊到了燕王的嘴邊,繼續絮叨:“母妃說,今天這一碗藥是最後一劑了,只要您喝下了它,您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了。燕國由我和母妃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一滴藥水即將落入燕王的脣邊,也是在那一剎那,變故發生了。
姬衝只覺得身後有一陣涼風襲來,帶着爆破的嗞嗞聲,緊接着他手中的藥碗跌落在了地上。瓷器破碎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中格外清脆響亮。
“誰?”姬衝猛然回首,還沒看清楚狀況,身子就固定在了原處,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