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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238章 建業逛街

第二卷 第238章 建業逛街

“且慢,我來!”田蘭喊了。那兩名衙役就退開了。田蘭又喊:“姐妹們。一起來解。”然而,田蘭沒有動,親兵們也沒有動。田蘭與這些女親兵都一樣,是傳統的女人,又是品行端正的女人。沒有男人在場的時候,一個個說話十分露骨,彷彿是色中餓鬼。真正要實際地做一回,卻人人都畏縮不前了。

田蘭有些下不來臺了,恰在這時,陸議來了。田蘭一眼看見陸議,就鬆了口氣,叫道:“伯言,快過來。親兵,備馬。”陸議依言走了過來,田蘭就低聲跟陸議說話。親兵也解放了,一窩蜂,全去備馬去了。一時之間,無人理會周瑜了。

不一會兒,就有親兵來報,馬已經備好了。田蘭帶着陸議就往外走。經過張昭、周瑜的旁邊時,田蘭道:“子布。你都看見了,我沒有空了。你跟管事說說,先給周公瑾安排個住處吧。哦,好像沒有房子了。文則那邊空着,先住那兒吧。我走啦。”說完即走,不敢再看周瑜了。

田蘭離開後,張昭見田蘭的語氣,是把周瑜當作自己人的。便叫那兩個衙役解開了捆綁的繩索。然後找到管事,拿了鑰匙,將周瑜帶到于禁的房裡。交待了一下,今後就住這裡了。然後又說自己有事,就走了。留下了周瑜一人。

周瑜就納悶了,降與不降的問題,怎麼田蘭也不問呢?沒理由一上來就把自己當着已經歸順了的人吧。如果自己只是一名在野人士,如此對待也是可以的。但自己卻是在田蘭這兒掛過號的,腦門子上刻着孫策部屬的烙印。田蘭就不怕自己跑了?

說實話,周瑜真的沒想跑。周瑜很期望瞭解一下田蘭。但這個田蘭也太怪異了點,連個捆綁的繩索,也是說了,卻不上前來解。這跟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虛情假意的招攬完全不相符。

周瑜搞不懂田蘭的意思,就乾脆不想了。周瑜不是聰明二字所能描述的,周瑜具有的是智慧,而且是大智慧。具有大智慧的人,並不是說,一切事情都能夠想得明明白白,而是知道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知進退,知取捨。

周瑜原本是有個行囊的,但卻在三次押解的交接當中丟失了。行囊裡面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些換洗衣服之類的。此時,周瑜也沒有錢,不能上街買東西。但周瑜還是跨出房門,走出大門,上街去了。

周瑜上街,當然不是買東西去的,也不是想要逃跑。周瑜上街的目的有三個。一是瞧瞧有沒有看押自己。表面上,是沒有。真實的,有沒有還不一定。經常有一些人,當面一套,背後又一套。對於看押自己的人來說,自己跨出房門,就在院中散步,算不了什麼大事。但只要自己一走向院門,就不行了。看押的人必定會出來阻止。結果,周瑜卻順利出了院門。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止。這麼說來,田蘭還是個言行一致,表裡如一的人。

第二個目的,是可以看看田蘭是否會派兵來抓自己。要達到這個目的。周瑜在街上的時候必須足夠長。一直長到,應該回去的時候沒有回去;長到,田蘭回去了而自己還沒有回去。到那個時候,田蘭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只能派出士兵,一是城內搜索,二是出城追趕。這第二個目的,是因爲周瑜感到田蘭對自己沒有敵意。而周瑜卻認爲田蘭應該是對自己有敵意的。應該有敵意,而實際上卻沒有敵意,事出反常必有妖。田蘭多半是在玩那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第三個目的是不容易實現的。那就是在城中通過百姓,瞭解田蘭這個人是否仁義。建業城,就在田蘭的治下。田蘭是否仁義,完全可以從百姓的生活當中得到真實的反應。只不過,卻因爲周瑜沒有錢,也就不方便了。要了解情況,就得買東西,就得喝茶,就得吃飯。什麼都不做的話,就很難得到與百姓交談的機會。不交談,就不能知道真相。

此時,周瑜有的是時間,一點也不心急,就這麼順着街道慢慢往前走。建業城池很大,街道縱橫交錯。沿途所見百姓,有的悠閒,有的忙碌,並不一概而論。慢慢地,周瑜走到建業城的中心地帶。行人多了起來。城市的中心,往往就是商業中心。路旁參差的樓宇都掛出了搶眼的招牌。各個店鋪順着街道一字排開。商品琳琅滿目。有的店鋪還派了夥計到店門招呼客人。但大多數則沒有。

周瑜身上沒有錢,但周瑜還是照樣去逛了幾家店鋪。看着百姓買東西,沒什麼異常。只能得出一個太平的結論。太平與戰亂,百姓買東西的行爲是截然不同的。像現代,太平已經太久,百姓習以爲常,反而不知道有什麼特點。但周瑜這樣的人,身處亂世,一眼就能看得出其中的差異。

如果時局不穩,朝不保夕,那麼,百姓就需要爲後面的日子做打算,需要儲存一些東西。那些東西,多半是能夠長期儲存的。如果要舉個例子,可以這麼想。蔬菜,就是不易儲存的。每逢戰亂,買菜的人必然不多,買菜的人必然很少。

當然,蔬菜只是一種比喻。其實上的東西品種就多了。總之,周瑜一路所見,能夠得出的結論,均與太平相關。而太平,則僅僅與田蘭的軍力有關。田蘭的士兵極爲強大。有這樣強大士兵的保護,領地自然能夠得享太平。

周瑜很想得出田蘭仁義方面的結論。但可惜所見之事,均與此全然無關。

終於,就在鬧市的一角,周瑜看見了奇異的一幕。那是一個乞討婦女。婦女面前鋪了一張布,布上面寫着“爲女兒治病”五個大字。婦女不住地向周圍的行人磕頭作操。而周圍的行人,有的匆匆而過,沒有看上一眼;有的看見了婦女,卻沒有減慢腳步,有的減慢了腳步,甚至停了下來。在婦女跟前站了一會兒,卻又離開了。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扔出了銅錢。

乞討的場面,周瑜見過。甚至於很多人一起乞討的場面,周瑜也見過。但周瑜見過的乞討場面,通常都是在戰亂之地。但建業這樣的,百姓安居樂業之地,還真有些扎眼。並且,這名乞討的婦女所處的地方,還是鬧市的一角。

周瑜並沒有走上前去。這是因爲周瑜沒有錢。站在那名婦女的跟前,接受那名婦女的跪拜,卻不能施捨,那是十分過意不去的。周瑜就站在遠處,看着這一切。心裡卻在想,這件事跟田蘭是否仁義有沒有關係。

也許有關係。有一種說法,是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把仁者和智者截然分開。但周瑜卻認爲,仁者都是智者。只要心底夠仁義,就算是不聰明,也會具有智慧。因而,仁者治天下,天下百姓便都能夠各得其所,就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乞討的情況。

不過,那名乞討的婦女是建業人嗎?周瑜卻不能肯定。如果不是建業人,而是從外地剛來的呢?田蘭擁有雄厚的軍力,但是卻並沒有搶佔多大的地方。也就是建業、曲阿及其所屬的二十幾個縣。算起來,就只相當於一個吳郡。田蘭所屬的地方並沒有實行封鎖。百姓可以與外界往來。外地的百姓,是完全可以來到建業的。如果那名婦女是外地剛來的百姓,似乎還不能說明建業的治理不好。

周瑜轉念又想,外地剛來的,這種情況當然是可能的。但同時,似乎也是必然的。肯定會有外地的生活無着落的百姓來到建業。那麼,是不是說,建業的官府就應該針對這種一定會發生的情況擬出相應的措施來呢?應該,完全應該。這名乞討婦女的出現,說明了這方面措施的不力。

還是不對。如果這方面措施真的不得力的話,那也不應該只有那一名婦女在乞討啊。而應該有很多人都在乞討纔對。這還真是奇怪了。

“公瑾、公瑾!”有人在叫。周瑜回頭一望,看見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敢問先生是……”“郭圖、郭公則。”周瑜心裡面百度了一下。卻沒有搜索到此人的資料。“恕瑜記性不大好,忘記了與公則兄的交往。”郭圖道:“此非說話之所。公瑾請隨我來。”

周瑜就跟着郭圖走。心裡面卻在想,這人是怎麼回事?周瑜有着隨時被田蘭派人抓回去的精神準備。但走在前面的郭圖,怎麼也不可能是田蘭派來抓自己的。周瑜可不單單是文士,周瑜的武藝,跟于禁是差不多的。因而,周瑜一眼就能看出,郭圖沒有一點武藝。

郭圖將周瑜帶到一座酒樓。這家酒樓共有兩層樓。此時,並非吃飯時間,酒樓裡沒有幾個客人,座位大多空着。郭圖就上了樓,找了個可以眺望街景的位置。夥計過來問話,郭圖道:“圖忝爲地主,理當做東。我先點了。夥計,鹽水鴨一隻,菊花腦一份,小籠湯包兩籠,清酒兩壺。公瑾,您接着再點。”

郭圖所點的東西雖然少,但是對於非飯點的飲宴,卻算很多了。因而周瑜就沒有再點。不一會兒,菊花腦到。兩人先吃了菊花腦。接着小籠湯包到,又幹掉了。最後才上了酒和鹽水鴨。

也就是說,墊肚皮的東西,實際上已經吃完了。鹽水鴨和酒,是慢慢吃的了。這個時候,郭圖才說:“公瑾貴人事忙,記不住圖了。圖乃蘭帥麾下行軍教授是也。”

周瑜一聽,大驚。難怪這人看上去這麼面熟。想必上次被俘的時候見過。行軍教授,是軍師的一種稱呼。周瑜沒想到郭圖的身份是如此的高。

按道理說,周瑜此時應該說點久仰之類的客套話。但周瑜卻沒有說。這是因爲,原本因爲郭圖沒有功夫,所以不是來抓自己的。但郭圖的身份又這麼高,很可能郭圖帶來的會功夫的高手只是埋伏在暗處,抓自己的可能,又上升了。因而,周瑜就僅僅是點了點頭。

郭圖抿了口酒,問道:“不知公瑾爲何得閒來此,可是爲孫伯符采買東西的嗎?”

郭圖這話當然不好聽。也就是問你周瑜是不是爲孫策當細作來了。但周瑜聽在耳裡,卻不一樣了。周瑜反問道:“瑜因何到此,公則真的不知?”郭圖道:“當然。知道還問,那是沒事找事。”

周瑜道:“該不會蘭帥也不知道吧?”郭圖道:“什麼意思?公瑾是說,見過蘭帥了?”周瑜道:“是啊。見過。蘭帥安排我住在於文則的房間。”郭圖又問:“那公瑾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周瑜基本上清楚了。道,“我是被抓來的。也許是因爲今日押我過來的那名文官沒有向蘭帥稟報。是故蘭帥也沒有派人看押。我自己就溜出來逛街了。”

郭圖道:“公瑾指的那名文官可是張子布?”周瑜驚道:“你是說張昭、張子布?”郭圖道:“是啊。今日從曲阿過來的,就只有張子布一名文官。”周瑜嘆道:“原來他就是張子布。瑜景仰久矣。不料卻當面不識。”郭圖道:“往後天長地久,有的是一起喝酒的機會。”

周瑜停了停,接連喝了幾口酒,才道:“公則已經知道了瑜是怎麼來的了,難道不抓我回去?”郭圖道:“公瑾說哪裡話來。蘭帥都不派人看押你,我卻把你抓回去,我不是自找不自在麼?”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周瑜道,“瑜這個疑問,如梗在喉,不問不快。還望公則指教。”郭圖道:“既來建業,就勿需客氣。公瑾請問。”

周瑜道:“瑜被抓之後,經歷了貴軍兩名將軍,一名文官,也就是張昭。然後又見了蘭帥,現在又見到公則。爲何你們都不問瑜是否願意歸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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