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現場不知是哪位女子發發出了一聲尖叫,周圍的人才徹底反應過來,羣衆開始圍了上去。
“流這麼多血還能活嗎?”以爲膽大的老大爺湊得最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年輕女孩悲痛地說道。
“快點叫救護車!”人羣中有人喊了一句,然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掏出了手機準備撥打了救護車電話,但其中一名男子的速度明顯比其他人快。
“喂喂,醫院嗎?這裡是XX路口,有個女孩發生了車禍現在不省人事,你們趕快派車過來!!”
聽到他打完電話,周圍的人也就默默地將手機放回去了,當然也些人拿着手機迅速拍下車禍的現場,然後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開始大量宣傳。
“我是醫生!大家快點散開給她留點新鮮空氣”人羣中一名年紀很大的老頭朝大家嚷嚷到,大家自覺地散開讓出一條路讓老人進去。
老人並沒有上前去,而是站在一旁,同時讓大家散開一點。
“你這老頭不會是庸醫吧”不知哪位膽大的姑娘在人羣中小聲地說道,大家對老人見死不救地行爲也開始質疑他話語的正確性。
老人氣的吹鬍子瞪眼:“你們懂什麼!這種車禍的隨便上去救搞不好會加重傷勢!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救護車”
被人們圍在中間的除了那名受傷的女子還有一輛灰色的本田,司機是一名年輕男子,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幾,此刻被人裡三圈外三圈的包圍在中間抱頭痛哭。
“是她自己衝出來的”“我沒有撞她…沒有撞她……”“我沒有…沒有”……
男子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反覆說着那幾句話,大家只當他是受了刺激也不理睬。
“這個畜生,多可憐的姑娘啊~”
“就是就是,我常常看到她估計是住在附近的~”
“哎喲喂,這狗東西怎麼忍心……”
……
一羣大媽圍着那肇事司機批頭大罵,不一會兒救護車到了迅速將傷員搬上車後便揚長而去,而那名肇事司機也被警察輕而易舉地帶走,這還多虧了周圍圍觀的羣衆將他圍的水泄不通根本逃不掉。
郝文材今晚應酬格外地不在狀態,心神不寧的,對方開出的條件過耳就忘,好在一起的同事機靈。
“文材你今晚是怎麼了?”走出應酬的酒吧同事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今晚眼皮一直條”郝文材捏了捏眉頭。
“左眼皮還是有眼皮?”
郝文材漫不經心地回答:“右!”
“左眼跳吉右眼跳災,文材你要當心啊”同事故作玄虛地說道。
郝文材翻了個白眼,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梗了,他還以爲只有農村裡那些老年人才會信這些亂七八糟的。
同事看出了郝文材的鄙視,說道:“老材你別不信,沒有道理它會流傳至今?總之你還是小心爲妙,我看啊你早點回去休息休息吧!”
郝文材其實不信那套,但是還是聽同事的建議打車回去了,說來也怪,他今晚居然特別地想念他的閨女。
車子纔開到一半,出租車上的廣播就在播放發生在XX商場附近的一起嚴重事故,事故中一名女子被一輛黑色本田撞傷現在還在醫院搶救,而那名肇事司機也被隨後感到的警察帶走,整個過程沒有發生什麼慌亂,羣衆自覺地將肇事司機圍起來才避免他逃逸。
“老哥,這廣播裡的新聞是什麼發生的?”郝文材好奇地向司機打聽到。
司機看來一眼郝文材便知道他是有兩個錢的於是開始吹噓:“這你就問對人了,我當時恰好就在那附近看到了,大概在今晚7點左右吧,唉,你不知道那姑娘啊被撞的面目全非的,估計是活不下去了”,司機一臉遺憾地說道。
“多大的姑娘啊?”
“二十來歲吧,總之挺年輕的,可惜了”
郝文材的心莫名地絞痛了一下,二十來歲?那不是和思靜差不多嘛,也不知她家人該多難過,郝文材也是養女兒的人所以聽到年輕姑娘出事就特別心慌,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家,快點看到他的寶貝閨女。
“呸,又紅燈!”司機朝窗外吐了口痰,郝文材雖然不屑這種行爲但是今晚的他卻是視而不見。
“鈴鈴鈴鈴鈴~”
突然一串熟悉的鈴聲響起,郝文材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是思靜的號碼!!
“喂?思靜!”
“你好,請問是這手機的父親嗎?”
一個清脆的女聲,但卻不是他的女兒的,郝文材再次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確定是郝思靜的號碼後才繼續說道:“這是我女兒的手機,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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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可算是聯繫到家屬了,您的女兒在XX商場附近除了車禍正在搶救,現在血庫緊張您可以5分鐘內趕到XX醫院嗎?”
郝文材沒有完全聽清她在講什麼?XX商場出車禍?那不正是剛剛廣播裡播放的新聞嗎?思靜不是在家裡?那位受傷的姑娘怎麼會是……他的女兒?
“喂喂?先生先生?你還在嗎?……”
“司機,XX醫院!”郝文材朝司機吼道,沒錯,是用吼的。
司機莫名其妙,想要發作回頭看到滿眼通紅青筋暴漲的郝文材,也知道他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將心裡的怨氣嚥下去調轉方向。
一路上在郝文材的催促下司機闖過了五六個紅燈,最後到達XX醫院總共就用了五分多秒,郝文材丟下幾張紅通通的鈔票便慌慌張張地衝進醫院去。
“我的女兒呢?”
前臺的護士被他嚇了一跳。
“叫什麼名字?”
“郝思靜!郝思靜!”郝文材的聲音都在顫抖。
“郝思靜”護士小聲的呢喃卻沒有在治療裡看到“郝思靜”這名字、
“先生,您可以再重複一遍嗎?”
郝文材簡直要被這愚蠢的護士其死,護士再三檢索卻沒有看到郝思靜的名字,這時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跑過來喊道:“郝文材有沒有在這裡!郝文材!”
“我就是我就是!”郝文材急紅了眼,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幾乎下意識地舉起來手,就像小時候老師點名一樣。
“快跟我去手術室!”
郝文材跟着護士去到了所謂的手術室,醫院裡濃烈的藥酒味刺激讓他終於忍不住老淚縱橫。
針眼扎進了血管,殷紅的鮮血迅速被抽離了身體,而血液則通過長長的導管流向了被簾子擋住的另一邊,那邊是思靜嗎?
郝文材至今都不敢相信,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跑來跟自己說她要先回去了,這才一轉眼就…就……,郝文材捂着自己的眼睛小聲的抽泣。
“先生你還在輸血要保持冷靜!不能隱形到隔壁的人!”一旁的護士小聲地提醒到,郝文材才控制了聲音,閉上了眼任眼淚流下來浸溼了椅子。
七分鐘後護士過來拔掉了他手裡的血管,郝文材激動地抓着對方的手:“醫生醫生,我的女兒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護士沒有迴應到。
“那…那你繼續抽……”郝文材懇求到,彷彿這樣就能分擔掉郝思靜身上的痛苦似的。
護士絕情地推開他的手,這樣的家屬她見過太多太多了早就被磨滅了感情,剩下的只有理智。
“先生,再抽下去你就有生命危險了,我看您最後還是叫上其他家屬過來等會兒萬一缺血有個應急”
郝文材被請了出去,肚子坐在手術室門口的座椅上,捏着手裡的糖水嘴裡卻是充滿了苦澀,肚子發泄了一會兒後他終於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久違的聲音,陌生又親切。
“喂?思安你在哪?現在可以趕到A市的XX醫院來嗎?你妹妹她…她出車禍了……,現在醫院缺血……你……”郝文材說到後面幾乎是泣不成聲。
“知道了,我現在就趕過去!”
李思安接到電話後便火速趕往機場,機場的工作人員迅速爲他安排了最快的飛機。
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梅姨和小志趕到了,他們是後來才聽周圍的人說的,梅姨已經年邁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暈厥過去,好在小志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媽,你先別擔心,我先去醫院看看,估計叔叔也應該在醫院”
“不,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志最後拗不過梅姨便帶着她一起來醫院,前臺的護士一聽說車禍患者便知道是誰了指引了他們手術室的方向。
小志攙扶着梅姨前往手術室遠遠地便看到手術室門口低着頭孤寂的郝文材,女兒出車禍他作爲父親無疑是做難受的。
兩人坐在郝文材的身邊也沒有喧嚷,梅姨一把年紀卻極力隱忍自己的哭聲,不久後有幾個年輕人自稱來醫院獻血,而且血型都是跟郝思靜相同的,郝文材聽到後幾乎要給他們跪下了,那幾個年輕人哪敢承受一個跟他們爸爸差不多年紀的人這樣的行爲,扶起人家後慌慌忙忙地離開了。
後來郝文材才知道這些人都是李思安出錢請來的……
在A市的某個街道上,一輛扎眼的黃色跑車引起來大家的駐足,而在那附近的某條漆黑的小巷裡,有兩個身影隱匿在其中。
“怎麼辦?怎麼辦?林櫻姐,不是我撞她的!不是我撞她的!對不對?”歐陽雪焦急地抓着林櫻的手詢問到。
“你冷靜點!”林櫻顯然要比她冷靜很多。
“不是我撞的!不是我撞的!”歐陽雪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她沒想到在那最後一刻郝思靜居然奮起向馬路中間撲去,沒有想到就是那麼巧剛好開來一輛黑色的車子,歐陽雪眼睜睜看着近在咫尺的活人居然像物品一樣拋飛出去,在空氣中化了了弧然後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紅色的液體也隨之流了出來……
“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去撞她!”
“不對,我沒想撞她的,我只是想嚇嚇她罷了,我……”歐陽雪頭痛欲裂,郝思靜倒在 血泊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忍不住抱緊自己瑟瑟發抖。
林櫻扶起她哭花的臉龐,輕聲地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跳出去撞到車上的”,聲音似安慰似蠱惑,剛剛還嚇得瑟瑟發抖的歐陽雪這一刻突然漸漸冷靜下來。
“不是我的錯?”
“對,不是你的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