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靜一大早就接到洪圭的電話,說是今天給她放假,正在刷牙洗臉的她聽到這個消息興奮地撲到牀上。
難道要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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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立馬翻箱倒櫃拿出一套天藍色的連衣裙,這是她上次回家郝文材送給她的,她很喜歡,於是一直壓在箱底沒捨得平時穿出來。
穿好裙子化了個淡妝在宿舍裡忐忑不安地等待洪圭的到來,這個樣子讓她不禁覺得自己就像童話城堡裡等待王子的公主。
而洪圭一大早就去找歐陽宇了,兩人商量着下午去KK酒店的事宜。
“咦?洪圭,你的小秘書怎麼沒有跟來?”歐陽宇注意到孤身一人的洪圭突然問到。
“思靜我放她假了!”
“嘖嘖,你這老闆當得可真好,自己有事員工放假,要不我也去給你當個男秘書你看怎麼樣?”歐陽宇一臉奸笑地看着洪圭。
洪圭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哪個醫院這麼不負責任將他放出來的 →_→
“下午的事……”
洪圭話還沒說完,歐陽宇就從衣服裡拿出一張藍色的請帖,得意洋洋地在洪圭面前來回炫耀:“這就是他們發的請帖,雖然請的都是林家的親戚朋友,但也不看我是誰,我一出馬還不是恭恭敬敬地將請帖送上門來了。”
洪圭自動無視了他抽風的形象,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請帖奪過來。
請帖上藍紙白字寫着
歐陽付豪(歐陽宇的爸)先生:
謹定於2017年5月8日上午11∶00-下午14∶00,在KK酒店禮堂舉行林華(林櫻的爸)一家的接風宴,誠邀您攜夫人共同出席。如蒙親至,不勝感激。
署名林莫,是林櫻的大伯,林華一家消失後林家現在就是由他掌管的。
洪圭攥緊了手中的請帖。
“哎,你說我家都收到請帖了你們洪家居然沒有!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對你有意見呢?”
洪圭當然懂得這個道理,當時是他開車纔出了車禍,說到底是自己害了林櫻。
洪圭不答,歐陽宇也適時收斂,兩人一番簡單的準備就出發前往KK酒店。
大老遠他們就看見了KK酒店門口顯眼的紅毯和花圈,林莫攜家人在門口迎接。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宴會11:00開始,你們可以先坐坐!”
“林懂事,恭喜啊,林華一家消失了這麼久終於回來了”
“是是,我這弟弟我也是前段時間才聯繫上的”
……
林莫和賓客簡單地寒暄過後就有人將賓客帶到了宴會大廳。
林莫一回頭看到面前洪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下來,用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小聲地說:“洪總,我記得我們沒有給你們洪家發請帖吧!”
洪圭也不害臊,依舊不緊不慢地回答:“林董說的沒錯,但今天我是和歐陽家一起來的!”
被他這麼一提,林莫這才注意到了洪圭身後和自家女兒眉來眼去的歐陽宇。
“原來是歐陽賢侄,小女不懂規矩冒犯了”林莫笑着和歐陽宇打招呼,並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女兒。
“林叔叔,別來無恙啊,今天我爸媽不在國內,就由我和我兄弟代表歐陽家出席了!”歐陽宇作爲晚輩禮貌地伸手和林莫打招呼。
“賢侄客氣了,我怎麼也算是看着你和小雪長大的,她出事了我也很同情,唉,這丫頭也真是的,天下何處無芳草是吧,對了,她現在怎麼樣了?”林莫握着拍着歐陽宇的手背做出一臉難過的表情。
不知道的人也許會以爲他真的很悲傷,其實林家違法經營公司被罰款好幾次都是歐陽家負責的,兩家的關係不言而喻。
“那丫頭已經無礙,勞煩林董掛念”最後兩字歐陽宇幾乎是咬着牙齦說出來的,歐陽雪跳樓的內情大家都是心裡有數但鮮少有人會這樣**裸地在公衆場合說出來,這無疑是對她的一種諷刺。
洪圭和歐陽宇被迎進了宴會大廳,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的兩人被安排在了大廳最角落的那張桌子上,而這張桌子坐的基本上是一些小公司的經營者或者是大公司裡可有可無的負責人。
一桌人看見洪圭迅速趨炎附勢地迎合上去,氣氛極其尷尬。
嘉賓到得差不多了,現場的燈光緩緩地暗淡下去僅剩下走道和臺上的,林莫在臺上簡單地客套了一番終於步入了正題。
“衆所周知今天這場宴會是爲了我弟弟和弟妹接風洗塵,那麼現在不多說了,由請林華夫婦入場吧!”
嘉賓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大廳的另一側,只見一個妝容精緻的貴婦親密地挽着身邊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兩人優雅地入場,當他們走到林莫身邊時臺上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
他們正是林櫻的父母,即使幾年過去了林伯母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倒是林華多了許多皺紋。
接着就是一家人感天動地的相認,林莫感概怎麼辛苦地尋找他們,林華感概在國外怎麼艱難地生活,幾位女人都在一旁假惺惺地哭成了一片,誰不知道林華一回來林莫的地位即將不保了呢。
“那小櫻怎麼樣了?”林莫夫人突然間問到,臺下的洪圭聽到這句話立即豎起了雙耳。
林櫻的母親聽到自家女兒的名字眼淚嘩啦啦地就掉下來,“她…她……”持續不斷地哽咽根本不能好好地回答,但答案似乎呼之欲出,現場的人無不爲這位花一樣的少女的逝去感到惋惜。
現場陷入一片詭異的冷靜,林夫人的哽咽聲在此時顯得十分突兀,林華讓自己的妻子靠在自己肩膀,在她耳邊小聲地安慰。
誰也沒有去打破這份寧靜。
洪圭已經忘了那會兒的感覺,只覺得天崩地裂宛如世界末日到來,即使對她的死早有覺悟但他還是保持着最後的那份希翼,如今林櫻母親的反應無疑將他打入了一個萬劫不復之地。
耳邊是女人嘈雜的哽咽和歐陽宇的安慰,但洪圭都聽不到了,他以爲自己會失控但是沒有,此時的他就像行屍走肉一般走出大廳,離開那個令人壓抑的地方。
外面的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溫暖的陽光,絲絲微風拂過,今天的天氣十分的好,絲毫沒有任何悲劇發生的淒涼氣氛。
遠遠地洪圭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駛過停在酒店門口,司機先下車從後備箱取出一個壓縮的輪椅打開,然後…然後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從轎車的後座上下來,在司機的攙扶下坐上了輪椅。
這是一個瘸子,洪圭判斷到,只是這女子的背影讓他有說不出的熟悉,但陽光照得他無法看清女子的面孔。
此時歐陽宇也追了出了 看到洪圭對着不遠處發呆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他震驚了,那坐在輪椅上的女子面容和林櫻一般無二。
兩人還來不及反應,女子就在一羣保鏢的簇擁下經過兩人身邊進入了酒店,歐陽宇回頭看見他們離開的方向可不就是他們剛剛跑出來的方向。
“洪圭,那個人不會是……”歐陽宇也猶豫了,明明兩個女人長着一樣的面孔,如果她是林櫻爲何無視他們?
而洪圭已經石化在了原地,儘管已經演示過成千上萬遍重逢的場景,卻也沒考慮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在他對她徹底絕望的時候,她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宛如陌生人。
洪圭無比確定那個人就是林櫻。他回過頭立馬追了上去,背後的歐陽宇也隨即趕上。
回到大廳首先映入兩人眼前的場景就是林莫夫人低腰抱着那剛剛坐在輪椅上女子哭泣,而林華夫婦在一旁相互依偎着,林華夫人早就哭成了淚人,林華也眼圈泛紅。
洪圭一步一腳印地緩慢靠近,在場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他,但臺上的輪椅女子彷彿有感應似的向他這邊看過來,現場的人這才注意到洪圭,林櫻的前男友。
只見女子此時也轉動輪椅上的輪子,兩人漸漸地靠近,知道彼此間僅剩兩個手掌的距離,洪圭沒有開口只是直愣愣地俯視這輪椅上的女子,這多少次在他夢中出現過的女子。
輪椅上的女子也仰頭對上了洪圭的視線,眼淚在這一瞬間劃過她的臉頰:“圭,我回來了!”
“爲什麼纔回來?”洪圭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質問在此時顯得有些可憐巴巴,可以看出現在的他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感。
輪椅上的女子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圭…我的腳站不起來了…我怕…我怕你看到這樣的我會嫌棄我…對不起…對不起……”
女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洪圭彎着腰用力地摟着懷裡一顫一顫的身軀,所謂男兒流血不流淚眼淚,但在這一刻他的眼淚卻怎麼也忍不住。
“你這混蛋,你還好意思過來,是誰把我的女兒害成這個樣子的……”臺上的林櫻母親激動地吶喊卻被林華緊緊地拉着。
此時林莫走了過來,冷着臉對着洪圭說到:“洪總,我敬你年輕有爲,但今天我們林家的宴會不歡迎你麻煩你離場!”
“不是,是你給我們歐陽家……”歐陽宇正準備替自己的兄弟反駁幾句卻被洪圭阻止了。
洪圭抱着林櫻,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櫻,我下次再來看你”,身邊全是自己魂牽夢繞的味道,洪圭戀戀不捨地放開了雙臂。
結果脖子上的玉臂還進摟着沒有鬆開,“櫻!”,隨着洪圭的再次呼喚她才漸漸收力。
洪圭和歐陽宇在林家人的催促下狼狽地離場,但他兩誰也沒有爲此感到害臊,心裡反而充滿了感激興奮。
“宴會繼續進行,在場的嘉賓都是我林家的親朋好友,不必拘束,務必玩得盡情盡興!!”
宴會繼續進行,大家紛紛爲死而復生的林櫻送上祝福,直到結束才陸續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