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媛你這有酒嗎?”伊澤突然這樣問道。
“酒?我這裡沒有啊,你是餓了嗎?”惠媛第一反應就是伊澤餓了,想吃東西。“你看下這麼大的雨也不好出去吃,要不我們就到酒店餐廳吃點東西吧,我住了幾天吃了還錯。”
“有酒就行。”伊澤依舊沒有看惠媛一眼。
“有酒,等我幫你把頭髮和衣服吹乾了再下去。”惠媛拿出吹風機給伊澤吹乾了頭髮又吹衣服,房間裡格外的安靜,只能聽到“呼呼呼”吹風機的聲音。那天他們都沒有吃東西,伊澤一人喝了一隻紅酒,惠媛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她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去安慰?發信息問秘書,秘書說伊澤一回來就是這樣,去哪裡做了什麼都不知道。蕭惠媛能做的只能看着他買醉,然後扶他到房間好好的睡一覺,也許第二天醒來什麼都好了。
第二天醒來伊澤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疼,腦袋也是沉甸甸的,整個胃裡彷彿騰雲駕霧般翻騰着,這是哪?伊澤看着陌生的環境,盡力得去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轉眼看到爬在牀邊睡着的蕭惠媛,他才慢慢回想起昨天一起喝酒的情形,想必她照顧了自己一個晚上纔會累到這樣睡着了,可是他看着眼前這個竭盡全力守護自己,無條件付出的女人沒有半點的心疼,因爲他的心不在這裡,他每眨動一次眼睛就會浮現出劉默和葉怡靜幸福的畫面。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因爲報仇我才選擇跟你訂婚,因爲訂婚所以葉子離開了我,因爲這樣纔會讓人趁機可尋,都是你們,一切都是你們,伊澤心裡反覆給自己洗着腦,將所以的錯都落在了眼前忙了一夜沒閤眼的女子身上。
“你醒了?舒服了一下嗎?昨天怎麼喝那麼多酒啊,還好半夜看你難受得很幫你摳吐了,你才睡的踏實些,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蕭惠媛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關心伊澤,她看着那雙帶着憂傷和憤怒的眼睛瞪着自己,分不清到底是怎樣的情感,愛?不是,恨?實在是找不出理由?那種交織不清的表情讓惠媛也呆住了,半天伊澤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看着她,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口渴嗎?我去給你到點溫水?”惠媛覺着這樣對視有些尷尬,想着昨晚倒的水想必也冷了,剛好藉故離開一會。伊澤的餘光隨着惠媛的身影移動着,蕭惠媛還是能感覺到這異樣的眼神讓她心慌,工作不順心?伊澤出了什麼事情?還是,還是因爲自己事先沒有打招呼就這樣跑到上海來找他?到底是爲什麼?一心想事情都沒有發現自己說去倒茶牀頭櫃上的杯子都沒有拿,開水就在外面廳裡,惠媛埋頭穿過廳往洗手間走去。那雙黑色的幽靈般的氣息並沒有因爲她消失在視線而有所減弱,反而更加深沉更加的幽怨了,彷彿那個身影再次從洗手間出來的那一刻就要將她吞沒一般。
蕭惠媛到了洗手間站着鏡子面前看着滿臉憔悴的自己,才慢慢的從剛纔的氛圍中走出來,這些天的等待彷彿又讓她回到了多年前,沒有消息、不知所措、什麼都做不了,看看鏡子裡此時真實的自己,這真的是自己嗎?經歷過這些不應該是滿臉都幸福嗎?這真的是自己等的嗎?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她也有情緒,也想爆發,可是惠媛已經分不清楚那個是真實的自己,那個纔是真實的伊俊。她打開水龍頭,雙手捧起一把水往臉上拍去,她試着用水讓自己更清醒些,更理智一些。一把一把的水的確讓她冷靜多了,在沒有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能帶情緒,也許他遇到什麼難處,一路走來實在是不容易。惠媛整理好心情,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鏡子微微一笑,提起精神走到廳裡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到了溫水端到伊澤面前。“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想說什麼,沒關係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不要叫我伊俊,我現在叫伊澤。”伊澤兇狠狠的咆哮道,一把將惠媛手中的水杯打翻在地,水花四濺,牀上、地上、牀頭櫃上都是。惠媛第一次見他這樣,整個人都傻了,久久的不能恢復過了。“不要用這委屈的眼神看我,你覺得嫁給我很委屈你,委屈你還跑這麼遠來這幹嘛?”蕭惠媛不知道說什麼,可是眼淚已經不自覺的被可怕的樣子嚇哭了。“要哭,要哭你就回武漢哭!”伊澤根本沒有因爲惠媛的害怕,因爲她的淚水或是因爲她的隱忍而削弱一點他的怒氣。眼前這個充滿憎惡的眼神看着自己,滿嘴都是惡語句句戳進惠媛的心,一連向後退了幾大步,這個男人她真的不認識了,不是一直住在她心裡的那個男人,他變了,原來那個善良清澈的眼神變得渾濁看不清,變得邪惡無比,變得讓人想逃離……“你沒有聽到我說嗎?要哭回你的武漢哭泣,滾,馬上給我消失在我的眼前……”蕭惠媛再也無法在此停留半刻,她擰起手包,哭着向酒店外奔去,流水在空氣中散落着,電梯裡的人都異樣的看着她,小聲嘀咕着,從酒店哭着跑出去肯定沒有什麼好事,一對情侶看着惠媛嬌弱的身體全身都哭的在發抖,好心的問到“小姐你沒有事情吧?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我們給你報警嗎?”蕭惠媛這才意識到大家異樣的眼神盯着自己,讓她更加慌亂了,幸好電梯剛好到了1樓門打開了,蕭惠媛第一時間爬開人羣衝了出去,只聽見身後幾聲抱怨“這女孩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這樣不懂禮貌”“好了,好了看她也怪可憐的不要跟他計較了”雖然滿口都是上海話,蕭惠媛根本停不懂,但是她知道她在被人指責,她也沒心去道歉去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