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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

逃出生天

蘇清痕生怕蕭月在這密道里受委屈。畢竟這些人剛救了他和蕭月,他有傷在身,蕭月又是武功低微,真要鬧起來,他二人吃虧不說,還不佔理。他上前強行拉過蕭月,勸道:“林夫人,這位大俠只是同你我開個玩笑罷了,你別當真。”

蕭月意欲掙脫,卻被蘇清痕牢牢制住雙手,脫身不得,她回頭怒視蘇清痕:“放手!”

蘇清痕勸道:“林夫人,你我之間清清白白,只不過六年前因緣際會,有過一段患難之交。這件事幾位大俠並不知情,此番見你冒死闖入敵國救我,有些小誤會也在所難免。你消消氣。”

他這話,一是勸蕭月消消火,二來也是向衆人解釋他和蕭月的關係,讓衆人別再誤會。

蕭月仍是掙扎道:“你放開我,你這樣抓着我,我怎麼走路?”

蘇清痕看她似乎已經冷靜了些,無奈放手。

蕭月掃了一眼一衆江湖人士:“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丈夫,但是別叫我聽見你們說什麼不好的話侮辱他!”

蘇清痕生怕她一番話激怒衆人,這些人再真說出些什麼不好聽的話,惹得蕭月當場發飆,場面就難以控制了。他忙道:“林夫人,剛纔只是一場誤會,方纔那位大哥也是無心之失。林大俠昔年破獲多起大案,後來又加入邊軍保家衛國,爲此還賠上了一條胳膊。說起來,也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這裡不會有人看不起他的。”

他一番話,點出林鐘憑的俠義之舉,好堵住衆人的嘴。果然,此話一出,衆人都緘默下來,不再說林鐘憑的不是。

蕭月卻梗着脖子看着蘇清痕:“我知道,在別人眼裡,我丈夫是個十惡不赦之徒,而你,你是個大仁大義的大英雄……”說着說着,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林鐘憑的冤屈,這些人連一星半點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說的。

蘇清痕被她說得面頰發燙,慚愧的低了頭:“你……你別這樣說……”

蕭月卻懶得再同這些人走在一起,突然轉過身,向前衝去,將一行人甩得遠遠的。

蘇清痕在後面急叫道:“小……林夫人,前面很黑,你要當心。”一邊叫着,他不顧傷口,提起輕功追了過去。

蕭月身體康健,哪裡是如今的蘇清痕可以輕易追得上的。她摸黑前行了不知多久,終於到了密道的盡頭,擡起頭來,就見頭頂上一方亮光。

亮光處忽然探出一張男子玩世不恭的笑臉:“怎麼樣?重獲新生的感覺很好吧?”

蕭月看着那笑臉,雖然在意料之中,卻依舊難掩失望:“我就知道是你。”她不由嘆了口氣,如果是林鐘憑該多好!

蕭月率先爬了出去。地道的出口就開在一間農戶屋子裡。蕭月環顧了一下四周,自顧自走到炕頭前,悶聲不語的坐了下去。

男子看她老大不高興,臉色不由沉了沉:“怎麼了?他們給你氣受了?”他知道那些人都不喜歡林鐘憑,但是想着,衣裙大男人不至於爲難一個女人,如今看來,莫非是他推測錯了?

蘇清痕此時也爬了上來,屋內的二人卻都沒去瞧他。

蘇清痕看看蕭月,再看看救了他的人,頓時驚道:“陸詢?”

陸詢這才轉臉去看他,問道:“蘇將軍,她臉色怎麼如此難看?莫非有人在地道下面欺負她了?”

蘇清痕忙走到蕭月近前,俯下身道:“小月……”

剛叫了一聲,就被蕭月一把推開:“你走開,你少來裝好人。你口口聲聲說鍾憑以前幫過你,可是你剛纔什麼也沒做,就會和稀泥!”

蘇清痕本來就已經爲了追她跑得頭暈眼花,再被她一推,一下子跌倒在地,傷口處一陣撕裂的劇痛。他微微蹙了下眉峰,好歹將痛叫忍住了。

陸詢看這情形,一點拉主將起身的意思也沒有,反而對着地上的蘇清痕直翻白眼:“蘇將軍,她推你,你躲開不就行了?何必由着她呢?你對別人的老婆這麼好乾什麼?”他就想不明白了,怎麼一個大男人這麼死心眼呢?這麼多年了,就喜歡這麼一個女人,哪怕人家都已經嫁人有孩子了,他都不變心。本來他覺得林鐘憑已經夠死心眼了,連林鐘憑都能放下華若雪改娶蕭月了,蘇清痕怎麼還是不肯放手呢?

蘇清痕忍痛站了起來,對陸詢這種沒上沒下沒大沒小的行徑見怪不怪,何況此番還是陸詢救了他,只是對陸詢道:“陸軍醫,林夫人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對他好一些,也沒什麼不對吧?”

陸詢道:“救命恩人就可以對你爲所欲爲麼?那在下此番也可以說的蘇將軍的救命恩人,莫非……”往下的話他已經不用說了。

蘇清痕被他的無賴說辭弄得灰頭土臉,訥訥道:“陸軍醫大恩大德,蘇清痕沒齒難忘,日後定會涌泉相報。”

密道下的人陸陸續續跳了上來,三三兩兩朝陸詢抱拳:“陸神醫!”“陸神醫”“我等不負所托。”

陸詢一一抱拳回禮:“多謝各位仗義相救了。”

“蘇將軍保家衛國,救他是應該的。”

“凡我大胤子民,都該如此。”

幾個人客套來客套去,蕭月卻只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現在對這些剛救了她的人,實在是提不起半分好感。若是以後他們有難,她又能幫上忙,她定會盡力相報,但是也別再指望她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這一行江湖人士倒也乾脆利落,救了人後,與蘇清痕和陸詢客套過,便相繼告辭離去,多待片刻都不肯。

等屋子裡只剩了三人的時候,蘇清痕這才問陸詢:“軍醫何以會在此出現?”

陸詢道:“當日大軍後撤,信將軍只帶着林亦跟上大軍,獨獨不見了蕭月。大家問他蕭月去了哪裡,他居然說蕭月一個人跑去救你了。他身邊還跟着個小孩子,又輕功不濟追不上蕭月,只能先將林亦帶去安全地帶,再做下一步打算。”

蘇清痕聽到此處,不由去看蕭月。她這番舉動確實很大膽,但卻也着實叫他開心,知道她還是肯爲自己而捨命相救的。

陸詢繼續道:“我是在信將軍後面追上大軍的。蕭月是鍾憑的妻子,鍾憑不在,我總不能任由他的妻兒落難,於是便也問了信將軍,這才知道,蕭月竟然一人返回去尋你了。至於我麼……咳咳……我反正是沒有蕭月的膽色,不敢自己返回去找人。我思量着,她若一兩天內找不到你,總會回來的。你還不至於真能讓她豁出性命,找上個十天八天。她會留着自己的小命等林鐘憑的。當然……”

陸詢的話雖然直白不夠好聽,但卻是大實話,這些事,蘇清痕還是很明白的。

陸詢看了看蘇清痕,發現他沒什麼不高興的表情,便繼續道:“當然……若是蘇將軍已經遇難,那麼,蕭月找到蘇將軍屍體後,也必定很快就會返回去。可是蕭月遲遲未歸,於是陸某便猜測,蕭月定是找到了將軍的大活人。但是因爲將軍受了傷,行動不便,所以你二人才遲遲未歸。”

蘇清痕問道:“所以,你就找人來救我們?”

陸詢道:“不錯。我覺得你們兩個不是在秋葉城,就應該在木樑鎮。秋葉城太遠,我的手還伸不到那裡,不過你們若是在木樑鎮,我還是可以幫幫忙的。你們兩個本事倒真不小,竟然真的能混到木樑鎮裡。看蘇將軍這身打扮,嘖嘖,居然還是宛昌的新兵!”他膽子可真不小!

蘇清痕奇道:“這麼長的密道,恐怕不是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挖出來的吧?”

陸詢就知道他會疑心這件事,解釋道:“木樑鎮那間寺廟裡的和尚,都不是笨人。他們的寺廟建在木樑鎮,難道他們不害怕嗎?他們生怕有一天宛昌人突然不想跟大胤人和平共處,會滅了他們。又怕哪天宛昌和大胤雙方打起來,木樑鎮首當其衝,他們還是會遭殃。可是木樑鎮裡只有那麼一間寺廟,當地的胤人都喜歡去那裡進香,他們捨不得那麼豐厚的香油錢,所以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他們在紅羅窪村買了一間農家小院,然後天天晚上挖密道,挖了足足有半年,終於挖通了。之後他們每隔兩三日就過來打掃一次,還會在這小院裡放上足夠的糧食和清水。只是院子外面常年被一把大鎖鎖着,外人從沒想過進來,不知道這裡其實別有玄機。”

蘇清痕更加奇怪了:“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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