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痕暗覺倒黴,做個小生意也能惹人眼紅,添這麼多麻煩,幸虧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幫了他。他看着將他救下的林鐘憑,眼底深處明顯閃着疑惑和不信任,畢竟這人來得莫名其妙。但仍是儘量擺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多謝相救!”
林鐘憑大手一揮,道:“沒什麼,只是辦案路過此地,看到不平事,伸手管一管罷了。”
蘇清痕看他如此豪爽,反倒暗覺自己剛纔太過小心了。何況自己也沒什麼值得人家圖謀的。他看看已經摔得滿地的首飾,有的髒了,有的壞了,暗歎一聲後,便也不再放入心上。反而也對着林鐘憑一抱拳:“反正生意也做不成了,不如就由小弟做東,請恩公喝幾杯如何?權當報答恩公方纔出手相助。”
林鐘憑道:“什麼恩公不恩公的,這叫法可折殺我了。敝姓鍾,若你不介意,喊我一聲鍾大哥吧。”
蘇清痕喜道:“方纔多謝鍾大哥了,還請鍾大哥賞臉,讓小弟做個東。”
林鐘憑道:“不了,鍾某此番有要事在身,耽誤不得。若有緣你我還會相聚,到那時候我們再痛飲一場吧。”
蘇清痕眼見此人丰神俊朗,行止豪爽不拘,有心結交,怎奈人家已經將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好強留,只能暗暗遺憾。自己整日裡做這些小買賣,賺些小錢,只能混個溫飽,又哪裡來得那麼多際遇和他再相逢呢?雖然不想整日如此蹉跎,可沒有做大生意的本錢,做小生意又攢不下什麼本錢。現在看來,蕭月沒有跟着他也未嘗不是好事。他哪裡來得資本給她過好日子呢?當初那番信誓旦旦的承諾,如今再看,更像是他剛恢復自由身時,一番直抒胸臆的豪言壯語罷了。
林鐘憑看他如此,拍了拍他肩頭:“小兄弟,我看你風采出衆,不是個凡俗之輩。好好努力吧,說不定下次再見,你已經今非昔比飛黃騰達了,我還要仰仗你呢。”
蘇清痕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我沒有本錢,如今只能做個小本生意,能賺錢吃飽肚子就不錯了,不敢妄想日後。”
林鐘憑大大咧咧一笑,隨口開解道:“哎,話不能這麼說。世上的出路多得很,又不是隻有做生意這一條路。你可以另闢蹊徑,選一條適合你的而且窮人富人沒太大差別的路子走。”
蘇清痕聞言一怔,另闢蹊徑?適合自己的路?
他這一愣神,林鐘憑已經大笑着遠遠去了。
等蘇清痕回過神來,林鐘憑已經上馬走了,他身前似乎還攬着個一身淡綠紗裙的女子。蘇清痕不由又笑了:這位姓鐘的捕快,行止到真是驚世駭俗,敢摟着個姑娘直接在大街上騎馬!
嘿,若那姑娘是蕭月,他倒也不介意這麼驚世駭俗一把。
不過,也終究只是想想罷了,那個少女,是真的走了,走得十分徹底,徹底逃出了他的生命,斷開了和他的所有聯繫。
林鐘憑一邊駕着馬在鬧市中慢行,一邊問蕭月:“怎麼樣,現在放心了吧?”
蕭月努努嘴,道:“我本來也沒有擔心啊。”
林鐘憑不以爲然的搖搖頭,但也懶得多跟她辯解,只是道:“好了,前面人少了,我要加快速度了,你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