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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門對決

同門對決

“巧舌如簧,砌詞狡辯!”華若雪總算不再故作姿態,更不再引着林鐘憑回想昔日舊情,神色異常冷峻,聽了林鐘憑的話,直接一頓斥責!

林鐘憑拉下臉道:“曲猶揚呢?他若真的對你好,怎麼讓你來與我對敵?讓他出來,我要跟他當面對質!”

曲猶揚若不怕死,就該自己出來,讓華若雪出頭算怎麼回事?還是他夫妻二人已經料到自己不會對若雪下殺手了?若是前者,曲猶揚當真該死,若是後者,師妹也太糊塗,既然明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又怎麼會相信他害了師父?

華若雪氣急反笑:“猶揚?他身爲嶗山派新任掌門,自然是帶了幾個師弟和小一輩弟子去赴金望川老爺子的壽宴了,這種事怎麼好遲到?”

“一個壽宴而已。”林鐘憑覺得這理由實在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好笑。

華若雪悽然一笑:“對,是一個壽宴而已,換了以前,嶗山派要不要參加都兩說。可這次……人家金老爺子下了帖子,嶗山派若不去,就是不掃了金老爺面子,若是去了,就不能遲到,否則還不如不去。現在的嶗山派,可不如以前風光!”

嶗山派以前有師父,有師叔,有他在。縱然後來師叔雲遊四海,師父閉關,也還有他在。如今的嶗山派,師父死了,他跟被逐出師門也沒什麼兩樣,師叔也漸漸老了……後一輩弟子都還不成器,同輩的弟子,又都不如他的資質,在江湖上也就勉強稱個高手。嶗山派如今能躋身一流高手的人物,除了看着矍鑠實則已漸漸老去的師叔,也只剩下華若雪和曲猶揚了。江湖中人是靠拳頭說話的,如今的嶗山派聲望大不如前,必然是能少得罪一個人就少得罪一個人,能多跟一個同道交好就多跟一個同道交好!

林鐘憑心裡一酸:“若雪,你和曲師弟好好練習師父留下的內功心法和劍法,再督促其他弟子勤加練習武學,嶗山派一定能恢復昔日風光!”

“呵”華若雪譏諷道,“當日是誰不情不願的下了山,臨走前還懇切的說希望留他下來,幫助嶗山派重整旗鼓!”

“若雪,今時不同往日,我如今已入公門,六扇門與尋常的衙門不同,那裡專門處理江湖上的案子。我如今在江湖上,不知結了多少仇家……”

華若雪打斷他:“林鐘憑,我不過隨口一說,你不會就當真了吧?我若真有請你重回嶗山派之意,今日也不會帶了人來擒你。我華若雪再不濟,殺父之仇還是要報的,我嶗山派再不濟,殺害掌門的仇人我們還是要拿下的。”

林鐘憑深深吸了口氣:“若雪,我有要緊事,今天一定要過去。你就當今天沒見到我,以後有機會再見面,只要你拿得出證據證明我林鐘憑弒師,我隨你處置。”

華若雪一張白膩的臉蛋霎時間冷若冰霜,厲聲道:“嶗山弟子聽令,欺師滅祖的嶗山不肖逆賊林鐘憑就在前面,凡是我嶗山熱血男兒,便當合力將他拿下來,用他的人頭祭奠嶗山派各位師祖!”

她話音剛落,十幾個黑衣少年便已施展輕功,將林鐘憑和蕭月團團圍在中間。

林鐘憑第一反應是拉過蕭月的手,讓她緊緊挨在自己身旁,免得她有個不測。他目光如炬,一一掃過周遭的同門弟子,華若雪真是有心了,盡挑了些這三年新入門與他毫不相識的弟子。饒是如此,林鐘憑心中仍是糾結不已,這下真是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華若雪站在陣外,冷聲道:“林鐘憑,聽聞你的飛刀絕技十分厲害,我們今日便要領教領教了。”

林鐘憑簡直要給她氣死了:“那飛刀用出來,他們不死也得傷,你真說得出口!”

華若雪道:“飛刀是什麼?說白了不過就是暗器!爹生前就說過,我們嶗山派弟子不屑用暗器,我們要練就練光明正大的功夫!你真是他的好徒弟,剛害死他沒多久,便自創出九九八十一式飛刀絕技,縱橫江湖,難逢敵手,可我嶗山派弟子偏不信這個邪。一樣的師父,一樣的功夫,你自創出來的功夫,莫非還能高明過我們不成!”

“你口口聲聲說我害死師父,你拿出證據來!只要你拿得出證據,我林鐘憑的項上人頭任你宰割,你若沒有證據,就不要總是憑空污衊我!”林鐘憑被她勾得越發火大。

華若雪怒道:“即使有證據也被你毀光了,我不是捕快也不是判官,做事不需要講證據!大家不要聽他廢話了,一起上!”

林鐘憑看着十二柄長劍圍成一圈,閃着寒光向他齊齊攻來,招式又齊又快。蕭月遇到這種情況,只有聽天由命的份兒,或者說是聽林由命的份兒,全看林鐘憑怎麼做了。林鐘憑搭起她肩頭,提起輕功一躍,想躍出包圍圈。不料他一躍,十二名嶗山派弟子也齊齊躍起,十二柄長劍在空中繼續攻向他!

林鐘憑若是自己一個人,憑藉輕功也就脫身了,可惜還多了個蕭月,生生將他一身絕世輕功拖低了不少。饒是如此,林鐘憑的輕功仍是比這些少年不知高明多少,他身子忽然向下一斜,踢向一個黑衣少年,那少年的身子立刻從半空中跌落,劍陣露出缺口。華若雪見狀,抽出長劍,縱身躍起。林鐘憑本以爲華若雪是接那弟子,他自己正好趁這空隙逃脫。豈料華若雪竟是由着那弟子重重摔在地上,自己補上空缺,一劍刺去。

華若雪飛身一劍而來,刺的不是林鐘憑卻是蕭月。蕭月和林鐘憑俱是一驚,她這一劍刺得沒道理,若是蕭月先被刺死了,就再無人掣肘,林鐘憑大可放開了打。林鐘憑見狀,一按蕭月肩頭,和蕭月自包圍圈中,一起直直墜了下去。

此時衆人都已經力竭,在半空委實挺不住,見狀齊齊落地。華若雪卻是身姿倒立,一柄劍挽出數朵劍花,自半空直直刺下,這次的目標是林鐘憑的頭頂百會穴!

此時,其餘十一名黑衣少年已經再次擺好陣法,將林鐘憑和蕭月圍在中間,十一柄劍朝二人身上刺了過去。

林鐘憑無奈,雙掌分推,一掌舉過頭頂,一掌平推向胸前。華若雪只覺得一股勁力襲來,自劍尖傳入手心,她身子一震,自半空落了下來。幾名在林鐘憑正前方的黑衣少年也被一股勁力推得身子倒退幾步,跌在地上,有兩個內力差的,竟然還吐了血。

林鐘憑不敢稍停,在後面的劍攻來之前,拉着蕭月衝出包圍圈,穩穩站在百米開外,回頭睥睨衆人。他不會再給這些人第二次圍上來的機會,這些人出手就是殺招。

蕭月幾乎要給他拉拽暈了,這下可算是能站定喘口氣了。

林鐘憑左手在胸前一橫,指尖閃着銀光,居然是飛刀在手。他看着一行人:“立刻退開,別再讓我發現你們跟着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華若雪似乎摔得不輕,咬牙道:“林鐘憑,你夠狠!”

林鐘憑道:“這是你逼的。我數三聲,如果你們再不退,就別怪我不念同門之誼了。”

華若雪含恨命令道:“大家撤!”

嶗山派弟子得令,除了三個倒地的,其餘人立刻退得遠遠的,很快不見了蹤影。

蕭月在林鐘憑耳畔低聲笑道:“林大哥,你這飛刀還真能唬人呢。”她纔不信林鐘憑真下得了殺手。

林鐘憑不理她,徑自望着倒在地上的華若雪:“你……爲何不走?”

華若雪竟是痛得臉色慘白,顫聲道:“我……師兄,你好狠……我……我動不了啦。”

林鐘憑看她不像做戲,心中一緊,鬆開蕭月,飛身掠至華若雪近前,俯身去瞧她。

華若雪猶自捂着肚子叫痛。林鐘憑覺得不對勁兒,抓起她手腕把脈,可這麼一摸她脈門,卻叫他不知是悲是痛:“若雪,你有喜了?”

華若雪顯然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聞言竟怔在那裡,面上既驚且喜。

蕭月那邊就不妙了,林鐘憑剛到華若雪身旁,方纔退開的幾名黑衣少年立刻擁了過來,幾柄劍齊齊架在她頸上。

林鐘憑心裡又嘆了口氣,這幫少年真是越來越不成器了,也不看看形勢,瞎搞什麼啊。他扣着華若雪脈門,威脅幾個黑衣少年道:“我再說最後一遍,立刻退走,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

他說完,又附耳對華若雪低聲道:“若雪,你腹中骨肉要緊,我們再這麼僵持下去,你的孩兒還要不要?”

華若雪陡然清醒過來,對一衆少年道:“你們全都退下,去和曲掌門回合。林大人不會傷我,你們讓曲掌門儘管放心。”

一衆黑衣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片刻後,利落的收了劍,扶起三個重傷倒在地上的弟子,再次撤離。這次,他們再沒返回來!

蕭月摸摸剛纔被幾把冰冷長劍挾制過的脖子,還好,自己這顆頭顱目前看來是蠻結實的,暫時沒人有本事取走!

林鐘憑扶起華若雪:“我先帶你進屋裡休息。”

華若雪尚未緩過來,腹中痛如刀絞,倚在林鐘憑臂膀間,寸步難行。

林鐘憑無奈,只得道:“師妹,得罪了!”說完,他打橫抱起華若雪,往那酒肆裡走去。華若雪緊緊抓着他衣袖,哀聲道:“師兄,你,你救救我的孩子。”

林鐘憑答應道:“我不大懂醫術,但一定盡力而爲!”

華若雪這才稍稍放心,只要林鐘憑答應她盡力相救,便一定會盡力。

蕭月看着林鐘憑自顧抱着華若雪進了屋子,只剩自己呆呆立在原地,忽然生出一股被人拋棄的感覺,心裡空空的。唔,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小氣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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