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子卻不在言語,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安靜,明亮的燭火茲茲的作響。
氣氛一時陷入了尷尬的境地……毫無疑問,柳七月是緊張的。
^兩輩子爲人,這也算是自己的第一嫁了。
活了兩輩子,加起來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可這上花轎,入洞房還是頭一次。
哪怕是當初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誰讓她生來就帶着一股子保守的信念呢。
或許,那個男人也就是因爲這樣才背叛自己的吧。
食色性也……這是劣根人的本性。
慕修寒躊躇了一下,抽出先前藏在靴靴中的紅紙裹着的筷子。
慕修寒呢,有些迫不及待,有些興奮,亦有些忐忑。
迫不及待的是美人近在眼前,要是能忍得住他就是傻子。
興奮的是,終於將美人抱回家了,忐忑的是不知該從何下手。
以至於,完全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將人給拐上牀的。
他的手微微地抖着,仰起頭看着面前的一片障紅,心裡微微的有那麼一絲膽怯。
但是也只得鼓起勇氣把新娘頭上那張蓋頭帕一挑,居然挑起了那張帕子,把它搭在牀檐上,一陣淡淡的粉香迎面撲鼻而來。
不似平日裡那些女子身上那種刺鼻味兒,而是清新幽雅的淡香。
嗯……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足抵紅蓮,紅衣素手,錦蓋下,莞爾嬌羞。
入眼便是一襲紅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之間閃爍着絢麗的的光彩。
紅脣皓齒,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動人的嬌媚。白皙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十指好似鮮嫩的蔥尖。
頭戴的鳳冠和身上點綴的明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好像十五是滿街的花燈。
男子整個人不禁渾身一怔,眼裡充滿了驚豔與不可置信。
記憶裡這似乎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小丫頭紅妝粉黛的樣子。
不似別人那樣妖豔,卻似夜空裡那抹皎潔的月亮。
一時半會,不禁看呆了,整個人一動不動立於牀前。
微微低垂着腦袋的水月公主等了半天也見面前的人有任何的反應。
頭頂上價值千金的鳳冠墜得人脖子生疼。
強撐着身子擡起眼皮一看,頓時一股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擡起腿便是給了慕修寒一腳。
然後,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不禮節的,一股腦的將腦袋上的鳳冠往腳邊的矮凳上一扔。
信步走向了外室,這忙活了一天可是餓得夠嗆,偏偏這男人還該死的一點兒也不善解人意。
她能不生氣纔怪了……
再說慕修寒,直到人走出內室方纔反應過來,隨即立馬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嘴裡還不停的嚷嚷道“媳婦兒,媳婦兒,等等爲夫……”
那狗腿的樣子再一次刷新了柳七月的三觀。
於是,她想自己可能認識了個假的慕修寒。
直到一隻角杯立於眼前方纔回過神來,兩兩相看,一杯合巹酒下肚。
互剪對方一縷髮絲,系在一起,放入布囊內中,結髮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