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方纔叫價叫得起勁兒的兩人都停了下來，互相看着對方，眼裡是晦暗不明的神色。
突然，李凡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既然相爺對這青花瓷如此摯愛，那麼，晚輩就不奪人所好了……”
清俊而有睥睨的聲音響起，頓時哄的一聲，整個陶然居拍賣場一片譁然。
人們紛紛不可置信，這一向蠻橫慣了的李家小爺居然會做出讓步。
二十八萬兩這對於李家來說不是小菜一碟麼？
再看咱們的田相爺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顯然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讓他不可置信的不是李凡一的讓步，而是短短兩刻鐘不到的時間，自己居然花了二十八萬兩白銀。
雖然，這孔雀藍綠釉青花瓷本來也是勢在必得的，可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所有的預算。
他田家雖然不窮，可也沒富到哪裡去，尤其是這一年多來，禮送了不少，該辦的事兒卻一件沒成。
如今，二十八萬兩簡直能要了他的老命。
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整個拍賣場呈現出一片寂靜，直到慕雨那溫潤而又有力的聲音響起方纔齊刷刷的回過神來。
“呵呵！看來李公子對咱們田相爺還是有敬仰之情的……”
閱人無數的慕雨豈能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與糾結。
可她又怎能給他反悔的機會呢……
一句有意無意的簡單話語，擴大了一衆吃瓜羣衆的無限想象。
簡而言之，那就是這青花瓷就是人家讓給你的。
你要是有這個臉，那麼也是可以反悔的。
田相爺聞言，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久經官場他又豈能不知道這話裡話外的意思。
可衆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再恨，再悔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咽。
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認爲很好看的笑意。
“那就多謝賢侄如此忍痛割愛了……”
小爺李凡一眉飛色舞的笑了笑“相爺說得對，本小爺還真是忍着痛，割了一塊心頭肉呢。”
田裕明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話說他能不能套個麻袋把這不要臉的臭小子給黑揍一頓……
等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時候，田相爺卻犯了爲難。
原因是他手裡沒錢，不對，應該說手裡的新錢不夠。
二十八萬兩雖然不多，但是他田家還真沒那麼多現錢。
如今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十五萬兩，十萬兩是臨出門的時候從府裡的賬房那支出來的。
五萬兩則是自己平日裡的私藏……別人是不知道的。
“那個……慕雨姑娘，能不能打個商量，先付十五萬兩，餘下的暫且緩上幾日。”
想他堂堂的一國之相也會幹出這麼沒羞沒臊的事兒，想想都覺着丟人。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一時半會他也湊不出十三萬兩銀子啊。
所以，只得拉下老臉，希望別人能看在面子上攢緩幾日。
就這，也是他絞盡腦汁，厚着臉皮想出來的辦法。
慕雨明顯一怔，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
“相爺莫不是說笑吧，區區二十八萬兩豈能難倒咱們的一國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