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沈越秀見狀不由得諷刺一笑，十多年了，還真是難得，他居然還能認出自己。
“呵呵！慕大少爺，別來無恙……”語氣裡是滿滿的疏離與自嘲。
慕玉衍面上則是一臉的震驚，似是從未想過自己的妻子竟會出現在這裡。
一時之間，那股羞愧之情由心而發。
當年他走的肆意瀟灑，走得了無牽掛，而今歲月增長，每每想起那年幼的兒子，心裡總會產生一股愧疚之情。
他問過自己這樣做到底會不會後悔，答案卻是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但是他卻知道如果不這樣做，那麼自己是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再回首，一別經年，誰又能想到再次相見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許多年不見，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她看上去似乎比那年剛成親的時候還要年輕，還要漂亮，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彷彿又回到了那年洞房花燭夜，衣香麗影，歷歷在目.....
埋首看了看如今的自己，兩鬢斑白，粗衣麻布，不禁自嘲一笑。
原來冥冥之中，一切都變了。
又或許，在他選擇離開的時候一切都早已不復返。
恍惚之間，曾經巧笑倩盈的人兒早已站定，立於眼前。
慕玉衍微微一怔，暗自懊惱自己的失態“你......你怎麼來了？”語氣裡盡顯訝異。
沈越秀嘴角微勾，面上一片柔和與平靜。
如果說初見時她還有那麼一絲絲緊張的話，現在則是平和得不能再平和，就如同見到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想想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麼不能釋然的。
握不住的沙，不如就揚了它，抓不住的愛情，不如就別再苦苦掙扎。
“寒兒和月兒帶我出來走走，路過此地而已。”言下之意並不是特意來尋找他的。
慕玉衍微微一陣詫異，繼而雙眼一亮，寒兒，是他的寒兒嗎？
一臉希冀的看着面前的人兒，眼裡帶着些許的期盼。
沈越秀淡淡的點點頭，難爲他還記得兩人之間還有一個兒子，這可真是萬年之幸啊。
然而，此時卻不是談論兒子的最佳時間。
“我想與你談一談，關於我們之間，不知方便可否？”沈越秀一臉正色的說出了醞釀已久的話語，語氣裡則是帶着濃濃的疏離。
慕玉衍一愣，繼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只得無力的點點頭。
沈越秀拒絕了他說到夫子廟的提議，而是就近選擇了一家雅緻的茶樓，要了一間隱秘的雅閣。
兩人之間早已名存實亡，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次動搖的。
登堂入室什麼的，還是算了。
舊人和舊茶都一樣，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如滾燙的水沏到茶杯裡，茶味是越來越濃的，但總免不了，喝掉之後要再重新倒。
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杯盞，捐起手絹擦了擦脣角“你找到她了嗎？”
慕玉衍刷的一下擡起低垂的腦袋，似是有些驚訝，微微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恩！她.....她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