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他對那晚的事情仍是記憶猶新,大兒子是江州城清風書院的學生。
上六天,休一天。
一般第六天下學後,大兒子便會從書院回到家中。
同往常一樣,老鄭頭早早的燒了飯坐在院子裡同小兒子一起等着大兒子的歸來。
可那一晚直到夜深人靜,着急的倆父子方纔見到遲遲歸來的人。
而他的背上多了一個看上去約二十來歲的女娃子。
這一幕可是嚇壞了老鄭頭,強行逼問下才知道這女娃子是自家兒子從山裡邊給撿回來的。
原來鄭銘下學以後同往常一樣爲了趕路回家便抄了近道走了偏僻的山裡小路。
路程走了一半,遠遠的便瞧見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子。
於是,心下一軟便將人給帶了回家。
村裡的赤腳郎中一看,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名女子居然是餓過頭,才導致體力不支昏迷過去了。
萬幸的是並無生命危險。
之後在鄭銘夜以繼日的照料下這女娃子可算是醒了過來。
然而卻是怎麼都想不起自己是誰,自己來自何方。
無奈之下,鄭銘只得將人留在家中,自己則是四處打聽有沒有人家丟了人口的。
從女子的穿戴不難看出,這人還不是一般人,尋常人家是穿不起錦緞,戴不起首飾的。
可這一找愣是找了大半年,就連江州城附近的城鎮都脫人問了個遍也沒問出到底是誰家丟了這麼個人。
於是,這女子便在楊柳村住了下來,一住便是將近六年的時間。
六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人,改變了很多事兒。
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阿蓮是感激的,時間一長,朝夕相處,兩人便互生情愫。
而自家那大兒子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學業,一心回到這偏僻的小村,過起了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
也就是因爲這樣,他們這個家才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
他們鄭家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個整個村裡唯一能上學堂的人身上。
好好的書,說不讀就不讀了,那麼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的努力。
更重要的是浪費了那麼多的銀錢……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所以,一向從小被灌輸了凡事要以自家大哥爲首的鄭恆便不幹了。
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離開了楊柳村,至今未歸。
說實話,看鄭頭其實是有怨恨的,可所有的怨恨直到自家兒媳突然犯病,他才幡然醒悟過來。
或許他那兒子早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那樣決然的吧。
看來這鄭銘應該是知道自己的媳婦兒究竟犯的是什麼病的。
不然,爲什麼要放棄學業呢?
估計就是怕他不在的時候她犯病吧。
這是田七月能想到的第一個反應。
起初,聽那病症的情況她以爲是自閉症,那犯病的症狀可不就是妥妥的自閉症的不良反應麼。
一犯病便咬人,毫無徵兆的犯病。
可越到後來,她就越覺着不對,自閉症的人是不愛講話的。
不,正確的說應該是隻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可老鄭頭描述的症狀這一條卻又不符合自閉症的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