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鳴公子就這麼靜靜的聽着老爺子的講述,腦海裡想象着她的樣子。
卻是遲遲不肯去動錦盒裡的那早已泛黃的信封,他還是害怕了......
剪瞳如水般的雙眸一閃一閃的,讓人看不出,猜不透,這個男子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老爺子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起身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門外。
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看不看得清唯有靠他自己了。
蓮娜......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你看見了嗎?
你要相信他,終有一日他會相信的。
因爲他......是你的孩子。
直到砰的一聲,房門再次關閉的聲音響起陷入沉思中的男子方纔猛然回過神來。
不由得一陣懊惱,他這是怎麼了?
他是月鳴啊,月鳴公子啊......再多的苦難不都是這樣過來了麼,那麼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呢。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捻起有些泛黃的信封,打開,抽出信紙,再將摺疊的信紙緩緩的攤開而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端莊秀麗的小楷字體赫然映入眼簾,其形,其色,其濃淡枯溼,其鍛鍊輾轉,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氣象萬千。
字裡行間融入了儒家的堅毅,果敢和進取,也蘊含了老莊的虛淡,散遠和沉靜閒適。
很奇妙的,他竟然能從她的字裡讀懂她對這種世俗的厭惡與無奈。
是的,是無奈,無可奈何。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心情讀完這整整二十頁紙張上一行一行的字體。
是的,是二十頁。
從開始到結束,從複雜到悲慼,當中還夾雜着那無盡的憤恨與不甘。
而此時的他早已淚流滿面。
是這樣,居然是這樣,顫抖着的五指死死的捏着手裡的信紙。
啪塔,啪塔,眼淚落在了信紙上。
迷了雙眼,浸亮了蒙塵的心......
不知是過了多久,直到太陽漸漸下山,小院裡升起了裊裊炊煙,緊閉的房門緩緩的打開了。
守在門口一動不動的扶辰刷的一下站起身子,趕忙迎了上去。
然後,不禁嚇了一跳,啊啊啊啊!他看見了什麼。
頭髮凌亂,衣裳褶皺,面容慘白,眼眶微紅,毫無形象的月鳴公子。
額!這還是他家那個潔癖,愛美,沒一個時辰出不了門的主子嗎?
“主......主子,您沒事吧?”
老爺子一臉的擔憂,畢竟這對於他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兒。
突然的他又想到了那個不幸的女子。
月鳴公子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是一言不發的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扶辰擔心極了這樣的人兒,邁着小碎步怯怯的跟在男子後面。
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再也沒有人上柳家來找麻煩。
嗯!多長時間呢,大概是一個月左右吧。
田七月也樂得清閒,專心致志的發展她的賺錢大業。
而二愣子表哥柳輕鴻果然也沒有讓她失望,去了一趟福州,做了大半月的小工便將人家福州最大的陶瓷廠裡裡外外摸了透徹。
於是,田七月便將陶瓷店的所有事宜都交給了柳輕鴻打理,自己則是樂得清閒躲在背後負責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