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思成,三十有餘,紅山書院年紀最大的一個學生,同時他也是最年輕的舉人。
父母早亡,孤苦無依。
幸運的是其自小有一個家境優越的青梅竹馬。
小青梅是個獨女,因此她的父母對這個苦命的孤兒十份憐惜,又因其父生前與他們樑家淵源頗深。
兩人一尋思,便將人接到家裡,供他念書,爲的只是日後可以將心愛的女兒留在家中。
這樣既可以照顧友人的遺孤,又可以共享天倫,何樂而不爲。
這樑思成也是個爭氣的,三歲看詩經,五歲背論語,人稱江南第一才子。
這越發的堅定了小青梅父母的決定,即使是在後來的日子裡也從沒有懷疑他一絲一毫。
只是這江南第一才子的稱號也僅僅是持續到了他十五歲的時候。
大周朝的科舉制度是十分明朗的,並沒有年齡等一些外在條件的限制。
十二歲中秀才,十五歲中舉人,這便是他仕途之路的終結。
如今三十有餘,他仍然徘徊在掙扎的邊沿,他仍然堅信他是尊貴的。
只是,或許是年齡太大,或許是太過於自負,幸運之神並沒有降臨到他的頭上。
反而被新一代的神童柳輕羽取而代之了。
別看柳輕羽總是一副深沉的樣子,其實人家只不過才十三歲而已,十三歲的舉人。
這是他所有不甘的痛苦來源。
樑思成循聲看了過去,眼神裡充滿了憤恨,不言不語。
他很想奚落一番,只是骨子裡的驕傲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堂下所跪何人,緣何狀告本官?”知府大人王遠知目光微冷,語氣裡是說不出的凌厲。
與方纔對待柳家的情形是判若兩人。
樑思成微微一愣,刷的一下擡起腦袋定定的看着高堂之人,面上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不過這也僅僅是片刻的時間“草民樑思成,狀告柳家謀財害命。”
說着還不忘遞上自己寫的一份狀紙,上面詳細的記錄了事情的始末。
除此之外,樑思成還附上了一份江州城裡最後的大夫出具的診斷書。
“柳亦澤柳昊陽,樑思成狀告你們柳家爲了牟取暴利,販賣有毒布料,致使他的娘子梁氏中毒身亡,你們還有何話說。”
“中毒?還請大人明察,我柳家的染蘊閣自打開張之日起,不說每日千匹,每日百匹染布還是有的,除此之外染蘊閣還銷售成衣。
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中毒之人僅僅只有樑夫人一人呢?”
大舅舅柳昊陽不由得諷刺的一笑,他是老實,但不是傻。
柳家的布料有沒有問題,他比誰都清楚。
“這個問題自然只有你們柳家的人才知道,大人這是草民的娘子從染蘊閣購買的衣裙,大人可以請仵作一驗便是,還有草民的娘子,雖然草民已經出具了清風醫堂白大夫的診斷醫書。
但爲了查明事實的真想,替草民討回公道,大人亦可安排仵作驗屍看這布料上的毒與草民娘子身上的是不是一般無二。”
樑思成一幅我爲你着想的樣子,愣是感動了一片的吃瓜羣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