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成想不但沒領到救濟糧,反而還常常討不到飯吃,尤其是每年的這個時候。”陸生緩了緩神繼續說道。
“爲什麼?”
林子隱有些詫異的問道,他可是記得那官府可使每年都會統一發放糧食的哦。
不怪他沒什麼會知道那麼清楚,這鴻運酒樓就在這廣場邊上,想不知道都難。
“因爲每次發放到我們手裡的糧食,還沒捂熱乎就會被收回去。”陸生有些憤憤的說道。
“我勒個去!這本大爺可就明白了,這當着世人的面發放糧食,揹着世人的面再收回糧食,儼然就是表面工作,然後不明情況的人就以爲你們拿到救濟糧了,也就不再給你們吃食了,對不對。”
林子隱搖着他那騷包的扇子啪啦啪啦的說了一通。
“不錯,若是我們不把糧食給他們,他們就把我們抓進大牢,然後用刑拷打。”說到這裡,小陸生有些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那你們就不會拿了糧食,然後躲起來麼?”
阿音同學擰着眉,臉上有些許的複雜,相比於這些人她的命實在要好太多,因爲她遇到了他。
“躲,躲哪裡去啊?那可是要人命的,這官府的人都會登記名字,還有我們的畫像,在糧食上交前我們是出不了城的,而在這城裡,我們能藏身的地方已經被他們摸了個透徹。”
小陸生顯得有些哀慼,頓了頓繼續說道“曾經也有人躲過,被找到後直接斷了兩條腿,連飯都要不了了。”
再後來,他們就不敢躲了,甚至都不去領那什麼救濟糧了,起碼留着雙腿,就這條命還不至於餓死。
可是每當這個時候都是他們最難熬的日子,很多時候都要不到一口飯吃。
他有想過去做工,奈何年紀太小,又沒有戶籍,很多主家都不願意要。
至於賣身他是沒想過的,那樣他這輩子就毫無出頭之日了。
可以說小小年紀的他,就已經將自己的事情想了個透徹,想了個明白。
“難道就沒有人發現這些不正常的現象嗎?”林子隱堪堪的說道,不過他也確實沒發現。
“誰發現啊,我們這些乞丐可以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誰又會特別的去關注呢。”
陸生撇着嘴說道,他也是成了乞丐後才發現這一個不爭的事實。
“那些莊稼人啊,那可是他們每年辛辛苦苦的收成,應該不至於說這樣不清不楚的吧。”田七月悻悻的說道,面上是一臉的疑惑。
陸生有些忍不住想要翻個白眼,最後還是強忍了下來,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的不知人間疾苦。
“那是你們太不瞭解這世間的人性了,人都是自私的,那些人本來就不願白白的將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糧食分給我們。
那麼,在他們看來不給就是最好的,這樣假使糟了難能分到的儲備糧就會更多。
所以,所有人都默認了官府這樣的做法,而有錢人就更不會在乎這些了。”
小陸生越說膽子越大,絲毫沒有了最初的卻弱。
然後,說完才發現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心裡暗道了一聲:糟了,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你,應該不是乞丐吧。”不止田七月,其實每一個人的眼神裡都帶着審視。
慕修寒更是雙眼裡露出了些許的寒意,他有些懷疑這人的出現或許是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
察覺到氣息的不對,田七月趕忙握住了男子的大手,微微的搖了搖頭,心裡則是一陣的無語,這人怎麼老是動不動就發怒,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麼。
其實她哪裡知道,這個男子自從知道她那逆天的神器後,就時時刻刻都保持着警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有心人發現了什麼,所以現在一般沒事他是不許她進入空間裡面的。
突然有一個人莫名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能不緊張纔怪了,不過卻還是稍稍收斂了自己那渾身的寒意。
小陸生見狀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他雖然聰明,可卻是沒有一點武功底子的,打肯定是打不過的,跑,貌似也跑不了,他開始有些後悔跟着那兩人上來了。
但轉念一想,自己就是爛命一條,活着且是苟且偷生,也沒什麼好讓人圖謀的,便一下子卵足氣勢。
“不,我以前不是乞丐,但現在是乞丐。”
衆人一下子沉默了起來,額!這是不是戳到人家額痛楚了呢。
“那你爲何會淪落至此。”
柳恆之時屬於比較鎮定的一個人,相比於其他人的震驚,他更好奇爲何這個人會獨自一人淪落至此,難道是同他一般麼。
“死了,,都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們。”
小陸生一下子激動地0哭了出來,雙眼暗淡無光,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好的畫面。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縱使再聰明也終究是個孩子,這是衆人心裡唯一的感嘆。
唐瀅心有些心疼的將陸生小夥攔進了懷裡,安撫的拍着他的背部“乖,不哭了,不哭了,都過去了。”
許久沒有感受到這樣溫暖的小陸生下意識的抱緊了這個香香姨姨的手臂,然後哭的更兇猛了。
這一幕看得歐陽岩心裡一陣酸楚,他已然邁入了不惑之年的行列,至今無子,對這些軟糯糯的娃兒是灰常喜歡的,不然也不會自告奮勇的教導幾個孩子了。
可是,看到這樣的一幕又有一些莫名的不悅,你丫的抱的可是勞資的媳婦。
這樣的局面讓衆人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起來,扭着頭互相對視了幾眼,額!腫麼有種心虛的趕腳呢,
他們貌似好像沒欺負這小傢伙吧。
無名老頭兒掰着手指,擰着眉,微微嘆了一口氣,這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他這一生是幸運的亦是困苦的,能夠窺探天機,能夠看透很多人的命運,卻沒有人知道其實他並不想要這樣的恩賜,因爲他幫不了任何,救不了這世間所有的苦難,他寧願做應平凡的人,娶妻生子,生老病死。
“有什麼不對嗎?”田七月疑惑地問道,她知道這老頭兒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