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平地一聲吼倒是沒有讓所有人都聽見,卻是讓高老黑附近的人都聽見了。
於是,他們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正在奮力拼殺的人見狀也是一臉莫名的停了下來。
然後,他們就發現了自家老皇帝此時的處境。
一時之間,塵雷滾滾的戰場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神情肅穆的看着這樣的場面。
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廢墟之上,剛剛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這樣的場面,無疑撞擊着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
若能安然,誰又願意如此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命喪於此。
微風習習吹過,夾雜着濃濃的血腥味,吹動的還有他們殤然的心。
經歷過死亡的人,方纔知曉生活的難能可貴,女子衝慕修寒打了個手勢。
男子見狀一把將洛陽初鉗制在自己的掌控內,刷刷兩下點了他的穴道。
然後,洛陽初便動彈不了了。
即使是這樣,爲了以防萬一,兩名將領快速的將人控制在了自己的能掌控的範圍之內。
擡眼望去,慕修寒雙眸一暗,面上卻讓人看不出情緒。
“皇帝陛下認爲,你們兩人的命,誰的要更值錢一些?”
言下之意就是,柳大嬸的命不值錢。
一句話便斬斷了洛陽初所有的念想。
“呵!慕將軍,你錯了,朕只是要讓她死得其所一些。”
他從未想過要以命換命,那個賤人的命怎能與他的命相提並論。
今天這樣的局面,其實他早已經預想到了。
只是沒想到,他的十面埋伏陣就這樣簡單的被人給破了。
田七月感到一陣詫異,好一個死得其所,那麼是不是可以說,今天這柳大嬸不死也得死了。
呵呵!這算不算是報應。
慕修寒莞爾一笑,繼而淡淡的說道“那就隨皇帝陛下高興了。”
不是他狠心,這樣一個女人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真的像洛陽初說的那樣,讓他死得其所一些。
什麼道德不道德的,****何事。
洛陽初微微一怔,似是有些訝異,卻也不再言語。
隨之洛陽初的被俘,水瀾的士兵也都集體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飯都沒得吃了,還戰個毛線啊。
至於鳳昭那就更不用說了,莫塵大太子都不知道跑哪天邊去了。
田七月估摸着大概是改善伙食去了。
於是,一場艱難的抉擇,就這樣三言兩語得給決定了。
不過,這次慕修寒倒是沒有將洛陽初給帶回京城,簽了降和書便將人給放了。
若是帶回京城,老皇帝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妖蛾子。
這是四國之間一直都會遵守的條約,倒也不算逾越。
而鳳昭則是灰溜溜的帶着人迅速的遁走了。
由此,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便這樣結束了。
而看在慕修寒的面子上,洛陽初也沒有將柳大嬸從高臺上扔下來。
不過,後面怎麼死的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是死了,還挺悽慘。
臨別之時,洛陽初單獨約見了田七月,兩人足足談了一個時辰之久。
最後,洛陽初心甘情願的走了。
末了,田七月都沒搞明白這場戰爭是爲了個啥?
但她卻知道這場戰爭讓大周的地位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開玩笑,十面埋伏都能搞定的人,誰特麼敢去招惹。
回去的路程倒是輕快了不少,因爲沒有負擔。
士別半年再次回到京城,田七月瞬間也覺得沒那麼壓抑了。
三皇子楚墨代表老皇帝對一衆將領做了封賞,士兵們則是多多少少得到了些物質以及金錢上的獎勵。
二皇子楚墨已然從當初的一個小白臉,曬成了一個黑煤炭,不過人卻穩重了不少。
並且還自動請纓加入到了軍營這個大家庭裡。
而慕修寒卻是在此時再次提出了辭官的請求,當然也再次轟動了整個朝野。
褒貶不一,更多的人卻是說慕修寒傻的,放着堂堂的大將軍不做,要去做一個鄉野村夫。
於是,田七月華麗麗的成爲了京城一衆大媳婦小媳婦美女子厭惡的對象。
自由當然是:拐走了他們的心中的帥鍋。
楚墨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但是慕修寒卻是知道此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然後,心情瞬間愉悅了不少,連帶着看這個情敵也順眼了不少。
豐調雨順,國泰民安,三皇子楚墨和田蓮蓮的婚事也如約提上了議程。
然,三皇子當着整個朝堂的面丟下了一句“要嫁,便爲妾。”的話語,再次轟動了整個朝野。
沒辦法,人家就是這麼刁,誰讓人家是朝廷理監呢。
裡子面子全丟了的田相爺硬是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硬生生的將田蓮蓮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時間不限。
閔貴妃對此雖然有些生氣,卻沒沒做過多的干涉,畢竟自家兒子已經大權在握了。
尋了個機會,找了老皇帝寫了個解除婚約的聖旨。
這事一出,笑掉了整個京城的大牙,氣得田相爺連吐了三口老血,然後在牀上躺半月有餘。
當然,未婚的美女子更是踊躍的奔上了三皇子府,就差將人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身在清水鎮白山村的田七月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簡直是仰天大笑了三分鐘。
然後,她便忙着抱娃去了。
徘徊於鄉間小路,看着莊稼田裡一片片金黃的麥田,看着田野裡一片綠色的果林,那些青色的果子,在這個季節裡有着青春的陽光和魅力。
慕修寒心情愉悅的走在女子的身側,手裡提着籃子,裡面是剛從田裡摘回來的葡萄。
這些都是要拿去孝敬柳小月這個娃兒他孃的。
最終他們還是迴歸到了這裡,過起了春種秋收的日子。
一想到還有一月他的女孩兒就十五了,他的飛便止不住的飛揚。
十五意味着可以成婚了呢,成了婚就可以生娃了呢。
柳小月生的是個兒子,雖說里正大叔一家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可是頭胎便是個兒子,任誰都會高興。
一進門,田七月便將襁褓裡的娃兒給搶了抱在懷裡逗弄着。
軟糯糯的一隻小包子呆呆的衝着她笑,可愛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