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這麼一鬧,衆人也就自動忽略過了她是怎麼知道的這一件事兒。
大西北的冬天粗獷兇悍,小風呼呼的吹在人的臉上,刺得人生疼。
那高低不平如攀山的路,是大西北向她的客人最爲抱歉的憾事,那遼遠寬廣的金黃,不是沙漠,是大西北獻給藍天純樸的禮物。
田七月站在瞭望臺上看着前方裹着厚重棉襖廝殺作戰的一衆士兵,不由得一陣好笑。
這畫風怎麼看,怎麼覺着滑稽。
同樣在高臺上觀望的仍然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便是洛陽初。
他一擡頭便看見了,對面與他遙遙相望的人,心裡莫名的一緊。
會是她嗎?
不,不是她,若她還在,是怎麼都不會想看見自己的。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他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對面的女子,已然忘記了底下正在爲他而戰的士兵們。
田七月敏銳的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那灼熱的目光,心裡一陣莫名。
距離有些遠,她感覺不到這人得氣息,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站在洛陽初身後的是鳳昭名義上的太子莫塵。
與洛陽初相比,面對下首的境況,他就有些緊張了,這可關係到他鳳昭的存亡啊,他能不緊張麼他。
在慕修寒的帶領下,大周再一次的險勝水瀾一籌。
不過,大周軍也沒討到什麼好處便是了,死傷人數比上一次明顯增加了不少。
田七月手忙腳亂的加入了救治傷員的隊伍當中。
這一次慕修寒倒是沒有阻止,事分輕重緩急,他不是一個自私的人。
尤其是對待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有了田七月的加入,幾名老軍醫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對這將軍夫人也就更加的敬畏了。
以至於,完全忘記了她的年紀。
水瀾的軍隊裡也沒好到哪裡去,那一場火不僅燒掉了他們的糧草,還燒掉了他們的藥材。
如今,所有物質上的來源全都依仗着鳳昭。
而這鳳昭出現的這麼及時,顯然是有預謀的,先前懷疑是大周軍乾的好事。
現在懷疑的因子也轉移到了鳳昭軍身上。
總之都不是什麼好鳥。
洛陽初則是暗地裡吩咐自己的心腹去查大周軍裡的那女子,他迫切的想要知道。
她,是誰?
不過,這顯然不是一件那麼容易就能查到的事情。
一個是他們沒有臥底在敵軍裡,更重要的一個是他們都不知道人家長啥樣?
這個怎麼去查?
蜜蜂偵察小隊的成員自然將這一事兒的來龍去脈稟報給了田七月。
田七月不由得感到一陣疑惑,查她幹啥?貌似這次她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過人之處啊。
“寒!你跟我說說這水瀾的老皇帝?”
“額!有何不妥之處?”
慕修寒一陣錯愕,小丫頭絕不是那種會隨便對一個人感興趣的人。
田七月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他在派人查我。”
慕修寒聞言一陣詫異“你是說,水瀾的皇帝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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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是不是意味着,那人是親自領兵過來的,還真是隱藏的夠深的啊。
“嗯!不錯,蜜蜂小隊是從他們的對話裡聽到的,之前一直被忽略了。”
田七月擰着眉頭說道。
慕修寒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據說,他叫洛陽初,是一個聰明很有能力的人,傳聞,他是前任皇帝的最不受寵的子嗣。”
“那他爲什麼又坐上了那個位置?”田七月好奇的問道。
慕修寒搖搖頭,紅脣輕啓“不得而知,不過有人說他消失過很長一段時間,再出現的時候一舉奪下皇位,登基爲帝。”
“我是不是該去問問音叔。”
那個年代的事兒,相信曾經身爲殺手的音叔一定是知道的。
於是,夜黑風高得時候,兩人便快速的出現在了星夜組織水音等人隱身的地方。
水音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兩人微微感到一陣詫異。
“七月,慕將軍你們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兒嗎?”
田七月笑了笑“音叔,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您關於洛陽初的事兒。”
“洛陽初,你是說的是水瀾的皇帝嗎?”水音一臉的疑惑。
田七月淡淡的點點頭“音叔知道他嗎?”
水音沉默了半晌,緩緩的點點頭道“知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曾經是小姐的摯友。”
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田七月爲之一怔,摯友。
那現在如此這番,又是怎麼回事?
田七月一臉懵圈的將目光移向了慕修寒,內心深處隱隱的有那麼一絲的不確定。
慕修寒雙眸不由得暗了暗,半晌後才輕啓紅脣“很有可能,他是在復仇。”
“不,絕沒有這個可能。”水音下意識的反駁道。
“額!這,從何說起?”田七月一臉的怔然,不是摯友麼。
水音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掩飾了自己的情緒,片刻後。
“倘若你要復仇,會事隔二十幾年嗎?且不說主子出事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國之王了,單說那份情誼,不管是事前還是事後,他亦沒有出現過,更何況若是沒有小姐,他又怎麼會有今天。”
他們去找過他,可是卻沒有見到他的人。
雖然時隔了二十幾年,可是一切彷彿發生在昨天一樣,那麼清晰,那麼明瞭。
田七月默了,他無法體會到他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那他爲何要調查我?”
水音一怔“或許他以爲你是她,這麼多年我們一直都知道有一股勢力在尋找她,因爲我們也在尋找,所以便沒有制止,直到遇見你。”
知曉了她最終的歸宿,他們才停下了腳步。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你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我那天在瞭望臺上就感覺到一股視線,後來他就派人查我了。”
到目前爲止,田七月都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她明明還沒到十五的,好麼。
那人是怎麼將她與那個人聯繫到一起的。
“兩國之間的瞭望臺的距離,還不足以看清對方的面貌,這也恰恰說明他只是在猜測。”
慕修寒不悅的說道,任誰心愛的女子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高興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