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國的的冬天便只能用死寂來形容,看不到一絲生命的動感。天地間唯存單一的灰濛。這種蕭條的氛圍充斥了萬物,一點一點的抽走了它們生命的活力。
這樣的冬天是蕭瑟的,是悲涼的,然而悲涼的不止那世間的萬物,還有人的心。
老皇帝的聖旨最終還是送到了將軍府。
整個將軍府,除了慕修寒無一不是處於震驚狀態。
慕夫人沈越秀拿着聖旨反反覆覆,裡裡外外的看了不下三遍。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平妻。“
慕修寒抿着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字面的意思。”
沈越秀心下一驚“你早就知道了嗎?”
慕修寒淡淡的點點頭,卻不再言語。
“你同意了?”慕夫人沈越秀一臉的懷疑,不然怎麼會有這道聖旨。
慕修寒斜睨了自家老孃一眼“您老人家認爲,這可能嗎?”
他的樣子看上去就這麼不值得去相信麼。
話音剛落,慕夫人便毫不猶豫的點點頭,以前認爲不可能,現在麼有待考究。
慕修寒一頭的黑線“兒子沒同意,並且還辭了官,這聖旨是強行下的。”
沈越秀猛然一怔,辭官,這感情好,這樣她不就可以長住清水鎮,長住白山村,想住哪裡就住哪裡了麼。
只是這老皇帝是不是昏了頭了,強行賜婚這等事兒都能幹的出來。
“這老不死的,這樣沒臉沒皮的事情也能做出來。”
慕修寒微微扯了扯嘴角“娘,注意言行,這畢竟是在京城。”
“哼!老孃怕他做啥,他能坐穩這江山,還不是靠着我兒子用命博回來的。”
大大咧咧的慕夫人沈越秀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
“倘若您老人家還想活着見到您的孫子的話,就閉嘴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將軍府。
慕夫人沈越秀看着自家兒子留下的背影,一頭的瀑布汗。
好吧,她閉嘴還不成嗎?
誰叫人家一句話便拿捏住了自己的小尾巴,她的小孫孫啊,小孫孫。
可是,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這婚都賜了,她的小孫孫從哪裡來?
以那丫頭的性子這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啊,還有啊她的兒媳只能是那丫頭啊。
。。。。。。
慕修寒前腳剛走,後腳莫玲瓏便帶着自己的人高調殺向了將軍府。
當然若是可以忽略後面浩浩蕩蕩的吃瓜羣衆的話。
就這麼的,莫玲瓏便在衆目睽睽之下進駐到了將軍府。
美其名曰,提前熟悉環境,培養感情。
顯然根本沒有將人家要辭官的事情放在心上,在她心裡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如此高調的炫耀,讓整個京城瞬間炸了鍋。
已婚的小媳婦,未婚的美少女瞬間碎了一地的芳心。
最氣憤的要屬整日裡不能出門的李嫣然和她的老爹了。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當初不是老皇帝不給賜婚,而是他們本身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
這也順利的離間了他對朝廷,對大周的忠心。
但,這些老皇帝楚淵都是不可能知道的。
終有一****會後悔今日的此番決定。
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比拿到鳳昭兵權更重要的事情。
如今,大周與水瀾兩國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只需要一個觸發點。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個後援,一個支撐點。
兵權這麼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白紙黑字蓋上兩國之間的印章才做得了數。
不過自詡聰明如他,早就拿到了莫玲瓏的親筆承諾書。
卻沒有蓋上鳳昭君王的印鑑,所以這一切都存在不定性。
但是他也只能強行壓上慕修寒一賭,若是成了,那麼他便贏了。
若是輸了,額!他還沒考慮到這一層次。
由於臨近年關,老皇帝楚淵便將兩人的婚事定在了年後一月。
這時間足夠讓鳳昭的莫老頭得知此事了。
到時,若是有什麼變動,也來得及調整。
慕夫人看着在府裡一派女主人作風的莫玲瓏氣得一不小心吃了三碗飯。
而莫玲瓏知道慕修寒的孃親不喜歡自己,倒也沒有強求。
各自過着井水不放河水的生活,府裡的氣氛也因此壓抑了不少。
慕修寒對此視而不見,每日裡不是早出就是晚歸。
別說莫玲瓏了,就是慕夫人都沒見上兩面。
慕夫人的心裡無疑是愧疚的,對田七月。
林子隱二貨亦是如此,早在賜婚當日便知曉了此事。
只是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去面對他和她。
他們都無法想象若是小丫頭知道此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可是,顯然他忘了,她忘了,他們都忘了,田七月雖然遠離京城。
可是對京城所有的動向,卻是瞭如指掌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老皇帝賜婚,而他亦拒絕不了的事情。
此時的田七月如同困獸之鬥,糾結,彷徨,還有悵然失落。
但,她卻是沒有去責備那個男子。
因爲,她知道,他亦是身不由己,這就是生在這個王朝的命運。
她氣得是爲何,他沒有將此事親口告訴她,就算是以寫信的方式。
倘若,她一直都不知道此事,那麼他是不是最終都不會告訴自己呢?
那麼,她該去接受,還是放手呢?
不過無論是接受,還是放手,她都是要去學會釋然的。
阿努看着自看完信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田七月,一臉的複雜。
“阿努,你說我該怎麼做?接受麼?”田七月忽然擡起頭,眼神閃爍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阿努一怔,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不過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田七月不由得一陣苦笑“罷了,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阿努聞言,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他在糾結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那個男子。
其實田七月還真誤會人家慕修寒了,不是不告訴她,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因爲他不想讓她失望。
田七月在屋子裡整整呆了兩天兩夜,沒有踏出門檻半步。
往日裡田七月常常會閉關煉製毒藥解藥,倒也沒有引起懷疑。
當然,除了阿努,天知道他這兩天過的有多麼的煎熬。
田七月再次出來後,又恢復了往日的沒心沒肺,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