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然趕忙點點頭,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得白鬍子老頭和無名老頭捶足頓胸,直呼要去宰了那兩隻狼心狗肺的。
即使是活了兩世的田七月也是一臉的驚異,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會有如此狠毒的父母。
有些欲言又止的瞟了一眼仍然是一臉平靜的女子。
“藺姐姐,你說有沒有可能你不是他們的孩子。”
唐亦然猛然一怔,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倆老頭兒也是一臉好奇的看着斜靠在自家徒兒懷裡的女子。
就在衆人以爲這個女子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卻緩緩的開口了“不,我是他們親生的。”
她倒是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她確實是他們的孩子。
“那爲何會這樣對你?”沒心沒肺的無名老頭兒下意識的問道。
話音才落就接收到了一連串的白眼。
藺蘭呡了呡脣,苦笑着說道“唔!因爲在我八歲那年有個和尚說我的命格不好,會剋死最親近的人。”
“放他孃的狗屁,屁的命格不好,老夫堂堂的天下第一神算都沒看出來,他一個禿驢就能看出來?簡直是胡扯。”
無名老頭兒一聽瞬間炸鍋了,吹鬍子瞪眼睛的大吼着。
田七月一頭的黑線,天下第一神算,這人還真敢講。
“可是,我確實害死了好多人。”藺蘭一臉的驚異,語氣裡帶着些許的疑惑。
唐亦然聞言,緊緊的摟着女子“都過去了。”
“毛線,啥叫都過去了,你且說來,老夫給你分析分析,要知道這世間有很多事都是人鬼在作祟。”
老頭兒捋了捋他那兩撇小鬍子。
唐亦然頗有些深以爲然,的確,就拿蘭王府的那場大火來說。
所有的人都以爲是神明的怒氣,實際上的的確確是他的傑作。
“對啊,藺姐姐,這世上哪有什麼克親不克親一說,人心纔是最可怕的。”
田七月撇着嘴說道,這古人的封建迷信還真是像模像樣的。
藺蘭沉默了半晌,然後將從小到大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都細細的說了一遍。
自然也包括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人命。
這一個接一個的故事聽得衆人一愣一愣的。
原來在藺蘭八歲那年無意中救起了一個受傷的和尚,誰能想到和尚在臨走的時候扔下了一句‘此女命有克親命相的話語’。
恰巧這句話被她的親孃蘭王妃給聽見了。
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在意,府裡的人還是如同往常一般對待她。
直到三天後她四歲的弟弟命喪於池塘裡,她的噩夢就開始了。
然後是一向疼她的舅舅,爲了救自己以致於雙腿殘疾,整個人鬱鬱而終。
她的母親因爲自己弟弟的離世,整日以淚洗面。
緩過神來以後,一直也沒有再懷上孩子。
他的父親有些惶恐的將那時候才九歲的藺蘭送了出去。
奇怪的是,她一走,蘭王妃便有了身孕,於是這一家人更是絕了讓她回來的念頭。
最後連陌姓這個名字都收了回去。
就這麼的,一個九歲的孩子,一個破爛的茅屋就成了她的家。
開始的時候村裡的人看她可憐,時不時的會來看看她,順便給她帶些吃食。
後來,一個經常來看她的阿婆喝水被嗆死後,事件就越發的升級了。
後來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件,村裡人便逐漸的開始相信了。
一羣人怒氣衝衝的燒燬了她唯一的落腳地小茅屋,並且將她趕出了村裡。
所幸,那些人還不至於要了她的性命。
從那以後,小小的藺蘭便獨自一人開始流浪,嚐遍了世間的人情冷暖。
直到遇見了那個改變了她一生的男子,也就是她的師傅。
那個人將她帶回了大周,也就是那個半山腰的小院。
教她練武,教她識字,教她禮儀。
雖然那個人很嚴厲,可她就是知道他對她的憐惜,他對她的關懷。
可惜好景不長,等到她十三歲的時候,那個人便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了,沒有人知道他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以來她都是稱呼他爲師傅。
但是她的姓氏卻是那個男人給的。
這人的消失,讓她不禁開始對克親這一說法深信不疑。
久而久之也就坦然的接受了這一說法。
她一個人生活在山裡自給自足,自己種菜,自己打獵,自己挑水。
儘量保持不與人接觸,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扛了下來。
時間一長就養成了她清冷的性子。
這樣的日子一過,便是五年。
唯一不能釋懷的便是那遠在風月的父母,即使他們並不喜歡自己。
她一直也找不到一個理由回去,知道遇到這個男子。
於是,她便給了自己一個藉口,一個回去的藉口。
至於後來的回到風月,其實是阿大告訴她蘭王府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好。
她便按耐不住自己,生起了想要回去的念頭。
哪成想,一回去便被扔進了水牢。
至於原因,她已經不想去探究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那一個說法。
她最不該的就是回到那個地方。
她想,或許那王府的人也是這樣認爲的。
。。。。。。
“或許是她們以爲你是回去復仇的。”田七月擰着眉說道。
“不,我相信更多的是怨恨,阿大說這麼些年其實蘭王府的處境很不好,有大半部分的原因是因爲我。”
她的事情被有心知道後,便在朝堂上大肆渲染,成爲了人們攻擊王府的藉口。
以致於風月的皇帝震怒之餘削去了王府的實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空殼子。
田七月微微一愣,喃喃自語道“我怎麼覺着這是一場宮鬥劇呢,而你無疑就是這場宮斗的犧牲品。”
作爲一個資深的穿越人士,田七月根據前世看的古裝劇大膽的猜測道。
無名老頭兒這次倒是反應比較快“你是說,這是皇室的一場陰謀麼?”
田七月緩緩的點點頭“藺姐姐,在你出事之前蘭王府的境況如何?”
藺蘭微微皺着眉頭,細細的回想着“在我的記憶裡,王府一直都是處於至高無上的存在,最旺盛的時候甚至有些隱隱的超過皇室的地位。
因爲那時候整個風月的兵權是握在那個男人,也就是我的生身父親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