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手機版)最新章節請訪問的最新網址: 深夜,風月國蘭王府某個不知名的暗室裡。
一個垂着腦袋披散着頭髮,雙手雙腳用鐵鏈綁住,看不清容貌的女子癱坐在足以淹沒膝蓋的水裡。
她的肩膀上盤旋着兩條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小腿上幾隻老鼠啃食着她的肌膚,腦袋上趴着一隻口吐唾液的毒蜘蛛。
她不言不語,一動不動,若不是那止不住顫抖的雙腿以及緊緊咬住的牙關,或許會以爲這是一個死人。
突然她的耳朵動了動,接着就是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雖然來人已經極力的放輕了腳步,可是她還是聽見了。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在黑暗的世界了,你的耳朵就是你的眼睛。
她還是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感受着身上那股噬心的疼痛。
身下冰涼的水以及身上的痛都不及心裡的萬分之一,她想要記住這種感覺。
因爲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不,她已經許久沒看見過那溫暖的陽光了。
大概以後也看不見了。
不知黑夜,白天。
每一天那個人都會來到這裡奚落一番,或者看看自己死了沒有,又或者看看自己到底又多慘。
所以,現在她也理所當然地認爲是她又來了。
有些費力的扯了扯嘴角,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
而對面的高臺上,唐亦然愣愣的看着一動不動,癱坐在水裡的女子。
他的心止不住的顫抖,雙腿發軟,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雖然看不清面容,可他就是知道這個女子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女子。
眼裡噙着淚水,蠕動的雙脣“蘭兒,我來救你了,不怕。”
說完,強撐着自己的身子,快速的站起來一刀砍了那木製的牢籠鐵鎖。
而那刀正是曾經要了田七月半條小命的匕首,經過空間靈氣的滋養,褪去塵埃,露出了原有的光澤,成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癱坐在水裡的女子渾身一怔,她以爲自己是太孤獨了,以致於產生了幻覺。
可是那清晰的響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再想到那熟悉的聲音。
她不自覺得渾身一怔,心裡無疑是震驚的,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說出的話居然沒有聲音。
時時刻刻關注着她的唐亦然顯然也是發現了這額問題,心裡微微的生起了一絲訝異。
一腳踹了那牢籠的門,然後縱身一躍跳進了水裡“蘭兒,別怕,我是唐亦然,我來救你的。”
直到唐亦然擁住她的那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股溫暖,淚水簌簌的往下掉,遍佈了她的雙頰。
三下五除二用手上的匕首砍斷了女子手腳上的鐵鏈,一把將人從水裡抱了起來。
陌生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渾身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僵硬着身子。
然而,唐亦然並沒有察覺到這一狀況,他的目光全都被那一雙血肉模糊的雙腳吸引住了。
他的心止不住的在顫抖,疼痛,艱難的移開了自己目光,抱着女子快步的離開了這個讓人不寒而慄的地方。
躺在男子懷裡的藺蘭自始至終都是靜靜,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走到水牢門口的時候淡淡的瞟了一眼地上的幾具屍體,烏黑的雙眸不由得暗了暗。
矯捷的身影如同獵豹一般,快速的穿梭在黑夜了。
男子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女子放在了牀榻上,不顧生更半夜的叫醒了客棧的小二。
本來還有些怒氣沖天的小二哥,在唐亦然扔下一錠銀子後心甘情願的給他打來了足足三大桶的熱水。
屋裡,唐亦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牀榻邊上,欲言又止的問道“那個,蘭兒,我抱你去洗澡,好麼?”
藺蘭一聽瞬間慌了神,身子不自覺地縮了縮。
唐亦然皺了皺眉頭,看着那毫無焦距的瞳孔了,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下意識的額擡起手,在女子的眼前晃了晃。
強忍住心裡的怒火,一把將人拽進了自己的懷裡,梗咽的說道“蘭兒不怕,你還有我。”
女子緊繃的身子因爲這句話,漸漸地放鬆了下來,任由男子將自己緊緊貼在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
此時的唐亦然還真是心無旁騖,眼裡一片清明。
而藺蘭就有些不自在了,雪白的肌膚上閃過一絲紅暈,雖然她看不見,可是怎麼想怎麼彆扭。
孤獨了將近二十年的人生,突然間闖進了一個這樣溫如玉的男子,讓她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當他喊自己蘭兒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心裡那股異樣的感覺。
轉而又想到自己這幅破敗的身子,心裡的異樣又轉爲席捲而來的悲涼。
她還是一個人。
她告訴自己就這一次,就當做是他的報恩吧。
唐亦然手上的動作一頓,顯然是察覺到了女子氣息的變化。
不過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連續換了三次水,客棧的小二哥才得以解脫,不過腳步比任何時候都要輕快不少。
有了銀子他就可以修房子,娶媳婦了。
看着窗外灰濛濛的天色,唐亦然的心裡閃過一絲複雜。
剛纔洗澡的時候,他看見女子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遍佈了全身,看起來像是鞭子抽打的。
除了這些傷痕,還有各種蛇蟲鼠蟻的咬傷,最嚴重的是一雙慘不忍睹的雙腳。
血已經止住了,傷口也已經包紮好了,可那一身的毒,他卻有些素手無措。
若是一種兩種他還能解,可是五六種毒素混在一起已經使原本的毒素髮生了病變,成爲了一種新型無解的毒藥。
也就是這一系列的毒素導致她失明,她的失聲。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得了如此的狠手。
他不禁有些懷疑,這女子到底是不是那人親生的,不然又怎麼會如此這般。
緩緩的走到牀前,看着縮做一團的女子,心裡一片柔軟。
輕輕地脫了鞋子爬上牀,將人一把攔進了懷裡。
女子不自覺得渾身一顫,聞到熟悉的氣息後又緩緩的鬆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