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水音一臉菜色的將厚厚一沓紙遞到了自家主子的面前。
田七月一目十行,一刻鐘的時間便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口供倒是一致,然後將罪狀扔給了二皇子楚離。
“二皇子,人我們是交給你了,跑了就自己擔着。”說完便帶着人迅速的撤退了。
除了星夜組織的人,林二貨和阿努阿英都是一臉的懵圈,這就結束了?
出了地牢,衆人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亥時了,他們在地牢呆了整整將近三個時辰。
“怎麼回事?”直到坐在客棧裡,林二貨纔開口詢問道。
田七月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尹侍郎是誰的人?”
林子隱一愣,這個他還真不知道,對於朝廷的局勢他向來不關心的。
“是雲家的。”這句話是阿努說的,雖然他不在京城多年,可是局勢還是掌握的比較清楚的。
“雲家是個什麼東西?”田七月一臉的懵圈。
阿努若有所思的說道“雲家的掌權者是當朝的尚書大人,位列從一品,而尹侍郎是雲家的門生。”
“那雲家又是誰的人?”這叫不叫順藤摸瓜。
“雲家是柳家的人。”林二貨一臉的驚異,似是想到了什麼。
“嗯!不錯,是柳家的,只是黎昕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真正知道的人很少,表面上雲家是閔貴妃的人。
“還不是那坨冰山順嘴提了那麼一句。”就是這麼一句他便記住了。
“那麼柳家又是誰的人?”說半天沒說到重點。
水音眼神暗了暗“柳家是當朝皇后的孃家,他的父親是正一品殿閣大學士。”
“皇后,柳雲籬麼,呵呵,叛國啊。”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可是這是爲什麼呢,她費盡心思得到後宮之位,如今卻又叛國,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這也是衆人所不能明白的,她圖個啥?又或者這又是一場什麼樣的陰謀。
翌日,吃過早飯,買了些吃食,衆人又再次回到了石頭村,而這一呆便過去了五天。
每天不是鬥鬥地主,就是嘮嘮嗑,再就是做點好吃的,悠閒自在,當然該打探的消息還是在繼續打探的。
這天清晨,天才灰濛濛亮田七月就已經站在了山坡上,沒錯,她是來看日出的,
慢慢地,太陽冒出了地平線,紅紅的像個蒙着面紗的含羞少女。此刻霞光萬道,把天空染的通紅。紅的樹、紅的雞、紅的屋……萬道朝霞給甦醒的萬物披上了一件件華麗的紅裝。
大邊疆的日出,每一天的美都是不一樣的。
看着眼前的彩霞她突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悸,這是從不曾出現過的。
甩甩腦袋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就緩了過來,便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吃午飯的時候,這陣心悸又開始了,甚至比早上來的還要兇猛,疼得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手上的筷子不自覺的落在了地上。
“小田子,你怎麼?”坐在旁邊的林子隱看着眉頭緊皺的女子,急忙問道。
星夜組織的成員聞言,將碗一扔,七手八腳的圍了過來。“主子,怎麼了?”
“田姐姐,快喝口水緩緩。”阿英小丫頭趕忙將杯子遞給了林子隱。。
就着林子隱的手喝了半杯水後,那份心悸才緩緩的退卻了不少,可是隱隱的還是會覺得有一陣陣的疼。
“水叔,戰爭是不是開始了。”田七月突然問道。
衆人均是一愣,繼而像是又明白了什麼“嗯!不錯,昨天開始的。”
“開始了,開始了麼。”田七月囔囔自語“不,他肯定出事兒了,我要去找他。”說着便快步朝門口走去。
阿努一把將人給拽住了“弟妹,你冷靜點,寒之他武功高強,不會輕易出事的。”
現在正是打戰的時候,場面一片混亂,刀劍無眼,她一個弱女子怎能到那種地方。
“不,我要去,我的直覺一向都很準,從早上開始我就沒由來的心慌,他一定是出事了,他一定在等着我去救他。”說着說着她眼淚便簌簌的往下掉。
林子隱何時見過這樣的小丫頭,一下子慌了神“小田子你別哭啊,別哭,我帶你去。”
水音等人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脆弱的自家主子,她聰明,可愛,堅強,狠辣,沒心沒肺,卻從來都不是一個如此情緒化的人。
“去,走,都去。”阿努牙一咬心一狠便應了下來。
來不及收拾包袱,一行人便馬不停蹄地的趕往了軍營。
來到軍營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
“什麼人,軍營重地不得靠近。”門口的士兵毫無意外的將人給攔了下來。
阿努臉色一沉,厲聲道“叫你們布達將軍過來見我,就說有一個叫阿努的人找他。“
“阿努,你是阿努將軍,太好了,這下好了,這下有救了。”守門的士兵激動地語無倫次,趕忙將人領進了軍營。
“怎麼回事?”阿努察覺到情況或許真的有些不對勁。
那人聞言,立馬哭喪着臉“我們慕統領一直昏迷不醒,現在軍營裡都亂成了一鍋粥。”
“帶我去見他。”田七月面上繃得緊緊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凌厲。
彷彿兩個時辰前那個一言不合就掉眼淚的人不是她。
站在主帥大帳門口的時候,田七月卻猶豫了。
林子隱微微嘆了一口氣,無聲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以示鼓勵,緩緩的掀起簾布,率先走了進去。
帳裡只有一個像是藥童的年輕小夥在守着“你,你們是什麼人?”
“李平,這是阿努將軍。”帶着他們進來的士兵聞聲解釋道。
被叫做李平的人聞言雙眼一亮,阿努將軍麼,雖然他沒見過,但卻他的名聲是聽過了的。
田七月沒有理會他們,徑直繞過那副破舊的屏風,一眼便看見了靜靜的躺在牀塌之上的男子。
男子臉色蒼白,乍眼看上去並沒有外傷,田七月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迅速的擡手搭上了男子脈搏。
一行人都圍攏在牀榻周圍,面上的情緒有些複雜。
“李平,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田七月扭過頭對着小藥童李平說道。
這,李平猶豫的看向了阿努,心道,這女子是誰?
“如實說,她是我帶來的大夫。”阿努故作鎮定的說道,其實心裡的着急一點也不比田七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