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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胤禩努力平復下心情,立刻又在胤禛耳邊輕聲道:“不是啊。小八要娶郭絡羅氏了……”

胤禩說到這裡驟然停下了,因爲胤禛此時的表情十分猙獰,恐怖讓胤禩生生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然後胤禛的眼睛豁然睜開,其中陰狠毒辣的怨念儘管一閃而逝,還是被胤禩看了個正着。

胤禛有些頭疼地按住太陽穴,擡頭看了一眼跪坐在自己身旁的胤禩,有些疑惑迷糊地開口:“……小八?”

看到胤禛揉按太陽穴,胤禩一時也忘了胤禛剛剛那個眼神,又湊了過去:“怎麼醒了?頭很疼?要不要找大夫?”

“沒事……”只是剛剛做的夢,好像……胤禛皺着眉,按着太陽穴,夢裡胤禩歡天喜地地準備成親,而自己竟然恨不能把那勞什子郭絡羅氏弄死,但還是不忘擡頭給胤禩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自己無事。

看到胤禛的眼睛,胤禩眼前不其然晃過剛剛那個狠辣怨念的眼神,心裡便有了幾分不舒服,臉色也拉了下來,退回小几旁繼續看書——至於看進去幾個字那便另論了。

胤禛則始終對夢裡的情景耿耿於懷,倒也沒在意胤禩的變化,或者說注意到了也只當對方還在生氣,便沒多想,揉了揉額頭,躺下繼續休息,等這病徹底好了,再好好把弟弟哄回來,好歹他們也一塊相處這麼久了,對胤禩的脾氣拿捏的還是挺準的。

等馬車快進了廣州城內時,胤禛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胤禩已經半個月沒有跟他好好說過話了。

胤禩的脾氣在他們兄弟幾個裡基本上可以說是最小的,很少跟其他人置氣,就是奴才們冒犯了他,只要不是故意的,他基本都不會追究什麼,就算是哪個兄弟姊妹招惹了他,他要賭氣再也不跟那人說話了,可沒過一會兒便忘了這事,繼續跟人家有說有笑,尤其是跟小九小十。

曾經小九和小十玩惠妃母送給胤禩的一個玉掛件——那玉的質量確實上乘,但皇宮裡別的沒有,一般的好玉那可是一抓一大把,倒也不算什麼,只不過這個玉飾是惠妃母親手做的,藉着那玉本來的形狀,也沒多添幾筆刀工便刻成了只雞的模樣,雖然不算多麼精緻,倒也淳樸可愛,惟妙惟肖,還是在胤禩十二歲本命年的時候送的。不說這雞形的玉石難找,就是粗略雕琢也得費一番心力,所以胤禩很是喜歡——結果被兩小子打鬧時不慎摔出一道裂縫,胤禩當場就變了臉,可把小九小十嚇得夠嗆,變着花樣百般討好,胤禩就是理也不理。過了一會兒,小九小十都氣餒了,老老實實在胤禩身邊垂着頭坐着,一聲也不敢吭。沒想到還沒到一炷香呢,胤禩隨手拿了塊蜜瓜咬了一口,大概覺得挺甜,一扭頭便招呼倆小的吃蜜瓜——一開口才想起自己還在跟兩人冷戰呢。

——這性子,軟的不行。

可這一次,胤禩卻將近半個月不怎麼跟他說話了。

這倒不是說胤禩一句話都不講,胤禛問什麼他會答,有什麼必須說的也會開口,但除了這些就什麼都沒有了——以前雖然話也不多,但是還是有不少能說的,比如看到書上比較好的句子會跟他討論,想起阿瑪額娘兄弟姐妹也會跟他說一說。但現在這些都沒有了,而且胤禩也不是在賭氣鬧彆扭,反倒是想跟他劃開一道距離一樣。

所以胤禛很憂鬱很傷感很怨念——他知道胤禩也許會有牴觸,可真是沒想到牴觸這麼大。明明大哥和太子二哥都自然而然地好上了啊,明明他就這麼輕易接受自己喜歡上自己弟弟的感情啊,小八你還是不是好弟弟了?

一路走來,直到在廣州的一所別院裡見到胤禟。

——看到胤禟這絲毫不輸自己京郊莊子的別院,胤禛默默地在心裡唸叨着老九就是土豪啊。

胤禟本來正在院子裡擺了戲臺子請當地的一些人聽戲——這些人在不遠的將來會成爲自己的生意夥伴,聽到下人在耳邊報說八爺和四爺到了,連忙歉疚地表示兄長探望,不能繼續作陪了,然後許諾日後一定再補上一場宴席。

胤禟的身份雖然還保密着,但總歸是有幾個大人物是知道他的,其他那些大部分都是商人,所謂和氣生財也不在意這許多,紛紛表示諒解後散去了。

等人都散了之後,胤禟便歡歡喜喜地衝出去見自己心心念唸的八哥了,

“八哥,你可算來了,小九等你都快等了兩個月了——哎呀,我說四哥,你拉着一張臉是給誰看啊,爺好像沒欠你什麼錢吧?還是看不起爺這園子?”

胤禩瞥了一眼,這臉色果然有夠臭的。平日裡面無表情地板着個臉也就是了,現在卻顯然是不高興地拉着臉了。

對於胤禟的冷嘲熱諷,胤禛絲毫未置氣。一來畢竟是弟弟,二來胤禟看他不順眼已經很久了,跟他爭執也佔不了什麼便宜,旁邊可有個弟控看着呢,只淡淡道:“九弟說笑了。不過旅途奔波有些倦了而已——何況九弟這園子倒是別緻的很,何來嫌棄一說。”

“四哥品味這麼高的人都說好,那我這園子應該是真好了。哎呀,看我!”胤禟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轉身請兩位哥哥進去,“八哥四哥遠道而來也辛苦了,弟弟該快些請你們進去休息纔是。”

胤禛胤禩到廣州的時候晚上了,在胤禟這裡簡單洗了洗,用了飯食後,兩人就先去休息了。等第二天起來纔去找胤禟,打了聲招呼便準備去順德看看旱情。

胤禟當時正把個小籠包往嘴裡填,聽到這話皺着眉想了想,發現順德離廣州好像不算遠,便放下筷子叫下人去套馬,同時歡樂地表示自己也要去。

這樣的事情,其實去看看也不是壞事。都說富家子弟不知民生疾苦,整日活在家族給予的富麗堂皇的大宅子裡待着,看不到,聽不見,又如何能夠知道?就算他們皇子雖然因爲將來大多要辦大事,或多或少有些瞭解,但也不過是書本里的講述的,感觸並不大,只有真正見到災難的降臨,才能瞭解災難的危害,從而想辦法解決。胤禟將來既然已經決定從商,商人謀利,但出身皇家的商人,更要心懷天下,比之普通商人更有國與百姓的大局觀念,而不能僅僅只盯着那幾萬兩黃金白銀,只爲牟利。

廣州離順德這麼近,順德大旱廣州不可能沒有影響。但廣州畢竟是個城市,這個時候居民也不是非常多,生活用水再多也有限。而順德畢竟是農田較多,一干旱,那水田簡直不要種了。胤禟園子裡也有在順德有親戚的,一聽說自家爺要去順德看望受災的百姓,馬上有幾個人躍躍欲試地想要跟着。

胤禟便選了兩個比較靠譜的,反正是要找人帶路,外頭找的,總歸不如自家這已經使喚了將近兩個月的。

一行人準備了一番便出城了。

畢竟已經在永安州做過這樣的事,再到順德,一行人倒是把災情處理地妥妥當當——只不過順德的災情比之永安州更甚,不但兩條大河全都枯竭得沒有了一滴水,就是那被稱作水田的土地都因爲的乾旱而龜裂成一塊塊的,一棵棵乾枯發黃的秧苗軟塌塌地垂在地面上——百姓們本來等着一個多月以後的大豐收,結果卻因爲乾旱而基本顆粒無收。

看着百姓蠟黃憔悴的面容,胤禟畢竟也是從小讀着聖賢書長大,又有康熙的教誨,國民生計雖然不是頂頂重要的一項也被他記在腦子裡,他不像太子那樣爲成爲一名合格的帝王的而奮鬥,他想要成爲一名商人,此時也從商人的角度考慮着該爲他們做點什麼——比如以他的名義或者以他將來所開辦的商鋪的名義給受災的百姓一些糧食、金錢或者其他方面的一些救助,既幫汗阿瑪解決了一部分的賑災問題,爲百姓們辦了實事,不負皇子之尊,又爲自己贏得好名聲,那些重利更重義的儒商們想必更願意與自己做生意。

——胤禟這念頭一直盤桓在腦海裡,等他真的把自己的商鋪建成後,迅速籌建了玖記救助商會——玖記,玖爲胤禟的排行,又通救濟,倒成了中華帝國民間救助的典範與先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這個時候,胤禟還在看着胤禩幾句話便讓死氣沉沉的村民們重拾信心,幾家人搭夥開始打井,不管朝廷給不給救濟,他們先自救纔是正理。

“八哥就是厲害——要是八哥再早生二十年,想必那勞什子三藩之亂、雅各布之戰都不用打了,直接把八哥放出去,憑着三寸不爛之舌指不定都能把吳三桂地下的將領們都給策反嘍。”

胤禛跟着贊同地點點頭,“比之京裡的那些個傳教士們也不遑多讓。”

胤禩哭笑不得地看着胤禟,“小九你說什麼呢!爺這不是實話實說麼?”

胤禟點頭,“確實是實話實說,但每一句實話都直接戳中人們心裡最敏感的地方,很容易就跟着八哥的想法走,這樣的實話實說,可不容易呢,這樣最適合跟人談判了。”

胤禛默默蹲牆角:又被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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