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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坑爹

3 坑爹

清穿之重設歷史

欒輝睜開眼,伸手搭在眼睛上,暗暗鬆了口氣,還以爲死定了呢,沒想到還有睜眼的時候。能醒過來已然算是大幸,至於其他的,沒有斷手斷腳……等等,那個時候明明是整個橫樑掉下來砸到身上的,怎麼可能一點事兒沒有?!欒輝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躍起,還來不及觀察自己的身體狀況倒是先被周圍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身旁是緞面綢裡的五彩蘇繡帳子,牀上鋪着繡有花卉的錦被,木雕雲紋的牀柱,儼然是一副清宮寢宮模樣。難道是張教授找到了陪葬的宮殿?那也不該讓我躺在這裡啊。欒輝困惑地皺起眉頭,往四處張望,驀然驚出一身冷汗——眼前的事物顯然都是新的,斷斷不可能是三百年前陪葬之物。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欒輝掀開錦被,正準備下牀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白色的絲綢裡衣!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全身,卻在感受到胸前的柔軟後,臉色變黑了。

媽媽,您三十年前生的確實是兒子是吧是吧是吧?那兒子現在胸前這兩團肉又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

帶着試探的心情,欒輝顫抖着把手往下探了探,尼瑪,老子下面的東西哪裡去了?!!

老天,不帶這樣玩我的啊,少了一塊肉又拿兩團肉來補麼?這是哪門子的糊塗賬啊!!老天爺,你數學不及格吧?你一定數學不及格!!!

不對不對,我一定是沒死成,現在在做夢呢……快醒來快醒來,快回到樑柱底下!

我特麼寧願被樑柱壓個半身不遂不得好死也不要進入這麼詭異的夢境啊啊啊啊!

欒輝無聲地抱頭吶喊,神經錯亂中……

壓垮駱駝的最後的一根稻草正好於此時出現了,略帶驚喜的清脆的女孩聲音從屏風處傳過來,“啊娘娘您終於醒了!”

欒輝擡頭一看,是一個梳着辮子頭長相清秀伶俐的小姑娘,但見她穿着一件湖綠色的綢緞宮裝,端着一個黑檀木的小托盤,盤子上是一盅大概是湯品的東西。

見欒輝睜着眼睛瞪着自己,小姑娘顯然嚇了一跳,匆忙把湯品放到櫃子上,彎腰福了一禮,眉頭微皺着,一臉關切地道:“錦屏見過主子娘娘,娘娘可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哈啊?”欒輝表示自己間歇性耳鳴了,“你剛剛叫我什麼?”

小姑娘眨眨眼,樣子很無辜:“……娘娘您怎麼了?”

媽媽,我想回家——

欒輝兩眼一翻,如願以償地昏了過去。

小宮女立刻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啊,娘娘,娘娘……來人啊,快去請太醫——娘娘娘娘您不要嚇唬奴婢……”

——欒輝應該慶幸自己昏過去了,這N個“娘娘”連環炮連續不斷地砸過來,要是清醒着估計得被膈應死。

這一昏,欒輝腦子裡多了一個人的記憶,從而確定了自己趕上了當今流行的穿越重生的大潮。

如今是康熙十六年的二月份,他附身的這個人,名叫納蘭容華,此時是康熙的庶妃。考慮到現在正是清朝前期,后妃封號尚不健全,這庶妃也就是個常在答應之類的,正是歷史上康熙大阿哥胤禔的母妃惠妃,也是大名鼎鼎的納蘭明珠的堂侄女,納蘭容若的堂姐。

將納蘭容華的記憶看完了,欒輝還真是同情對方。她七年前生了個皇二子,才活了一年多一點,就殤了,當然憑藉欒輝後世對這段歷史的瞭解,這個皇二子沒能序齒,連玉碟都上不了。好不容易又生下個皇五子保清,卻又被送到內務府總管噶祿養着了,一年見不着幾次,弄得母子關係都快生疏了。好在保清今年六歲了,按照規矩是要開始進學堂唸書的,這才接進宮裡。但這也好不了多少,皇子都是住乾西四所的,雖然天天都會過來請安,總歸是比不上養在母親跟前好。而在前兩天,五阿哥保清受了風寒,病倒了。深宮怨氣重,康熙朝的皇子存活很是不易,光看目前爲止攏共生了十個孩子就留下了四個,還有兩個病怏怏半死不活的。可想而知這容華要有多擔心。於是陪在兒子身邊,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三天。這孩子身體也算好的,病癒後又生龍活虎起來。宮裡的女子本就思慮過重,再加上三天沒有好好休息,在兒子康復後,納喇氏病倒了,然後就死了,把這個殼給欒輝讓出來了。

雖然對於變成女人這一點,欒輝很是不滿,但現在他總不能再去死一死吧?就算死了能回去,欒輝的那具本尊的身體——大概叫屍體更恰當一點?——也不知道被橫樑壓成什麼樣子,估計回是回不去了。再加上他一向是隨遇而安的性子,也只能這樣看着再做打算。想到這裡,欒輝總算能夠正常面對眼前的情形。不過也好在變成後宮的妃子,只要不爭,壽終正寢也是不難的,而且據他豐富的歷史知識,這傢伙好像是活到了雍正年間,他研究清史時間不長,對後宮妃嬪瞭解得並不深入,反正這個惠妃活得年數不短。

想通了,欒輝心裡也就舒坦很多。正迷迷瞪瞪時,忽然聽到耳邊有隱隱的啜泣聲,以及屬於孩子的糯糯童音,“額娘……額娘……您快睜開眼睛看看保清……”

保清?大阿哥胤禔?原版容華的兒子?

欒輝腦子瞬間清醒,豁然睜開眼睛。

趴在牀沿上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包子,留着清朝典型的辮子頭,生的倒是極好,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兒肉肉的胖乎乎的,十分可愛,虎虎生威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健康強壯的孩子,在這死亡率死高的時代還是挺討喜的。

欒輝素來就是個喜歡孩子的,前世似乎沒有兒女緣,結婚七年只得了一個女兒,最後還夭折了,見到這虎頭虎腦的可愛小包子,欒輝不由地勾起脣,開口的語氣分外溫和慈愛,“保清?”

話甫一出口,欒輝就愣了愣,這種彷彿深入骨髓的疼惜——想必是那位納蘭容華殘留下來的深沉的感情吧?可這種被他人操縱的感覺……再看看小包子通紅的眼眶,以及毫不掩飾的關切之意——罷了,既是收容了自己,要照顧好對方的孩子也是一項任務。

那個自稱錦屏的宮女顯然發現欒輝醒過來了,喜極而泣道:“主子,您終於醒了!奴婢這就去傳太醫!”錦屏說着就退了出去。

而錦屏旁邊站了另外一名大宮女,端莊穩重的面容,比之錦屏的咋呼更顯沉穩。欒輝知道她叫端月。

端月見容華醒了也僅是略紅了眼圈,端莊大方地行了禮,便有條不紊地吩咐守在一旁的宮女上前伺候主子起身。

看着兩人的動作,欒輝若有所思。

見容華始終沒有反應,小包子有些緊張地握住對方的手,怯怯地喚了一聲“額娘”。

“保清乖,額娘沒事。”

聽到這輕聲軟語的安慰,小包子撐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刷地落了下來,又似乎怕被訓斥一般,用手背狠狠地擦掉,卻無法抑制聲音裡哭腔,“嗚,額娘睡了三天,他們都說,說……”

“嗚,都是保清的錯,是保清把病氣傳給了額娘。”

這後宮還真是少不了嘴碎之人,欒輝暗暗嘆氣,一個六歲的孩子哪裡懂這麼多,溫柔地摸了摸小孩光禿禿的額頭,“保清沒有錯,保清是額孃的保清,額娘最喜歡保清了。”

“嗯,保清也最喜歡額娘~”保清說着不顧規矩地撲進欒輝懷裡。這三天他真的害怕極了,生怕自己的額娘再也醒不過來,那自己就真的是孤零零一個人了。汗阿瑪有那麼多兒子,他再小也知道不會在自己身上付出過多精力。而養在噶祿家的那段經歷,讓他更是明白生母與養母的區別。當然,這不是說噶祿家虧待了皇子,就是再給他們兩個膽子,他們也是定然不敢的。可是,噶祿福晉對待自己與對待噶祿家的孩子是截然不同的!他們一家對他,恭敬有之,敬畏有之,可是,唯獨沒有疼愛親暱!

這時端月已帶人準備好了,屈身行了禮,:“奴婢伺候主子起身。”說着上前將容華扶了起來。

“你先帶五阿哥去西暖間稍候。”欒輝看了一眼旁邊的胤禔,指了一個小宮女,命令道。

“是,奴婢告退。”

剛在梳妝檯前坐好,錦屏便進來了,“啓稟娘娘,已着人去喚太醫了,想必很快就會到了。”

“嗯。”欒輝只是淡淡應了一句,並不多言,他這具身體本就沒什麼大問題,他現在要想的是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見錦屏回來,原本拿着梳子的另一個小宮女立刻退到一側,將位置留給錦屏。

“……你幹什麼?!”欒輝正想着康熙朝的歷史,卻被錦屏拿到眼前的東西嚇了一跳,不由厲聲喝道。

拿着東西的錦屏嚇了一跳,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娘娘息怒,奴婢,奴婢是要給娘娘抹胭脂。”

欒輝看清對方手中的東西,皺了皺眉,又不是真正的女人,對這玩意,他心裡還是挺牴觸的,“起來吧,以後這東西就不要用了。”

“可這些都是內務府剛送的新品,無論顏色還是味道都是極好的,您……”錦屏站起身,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小聲解釋着。

“錦屏,以後這內貢的胭脂水粉你就給底下的姐妹們分一分吧,我……本宮用不着這些。”

“謝娘娘恩典。”錦屏聞言一喜,這可真是個恩典了。錦屏畢竟是做到大宮女的地位,儘管平日裡渣渣呼呼的,可該懂的彎彎繞饒也是一點不含糊。先不說這大內的東西如何好,單就這難得二字便已是極爲珍貴。雖說是娘娘不想用的,但娘娘完全可以自己打賞下人,既然要通過自己,一是要給自己個機會做個人情,二是給自己這個跟前伺候的大宮女一個應有的體面。

欒輝此舉也是有目的的。這個錦屏雖說不夠穩重,可識人交往卻頗有手段,況且看着容華往日的記憶,這小姑娘行事說話竟是滴水不漏。深處內廷,消息閉塞,擅長打探消息的人還是值得他重用的。如今看到錦屏的眼神,欒輝點了點頭,心說果然是個聰明的。於是不再做聲,閉上眼,任憑几個姑娘給自己梳洗。

快梳洗完了,一個小太監急步行至屏風處,扣頭等待。得到欒輝的示意,端月走過去,詢問詳情,一分鐘後便回來了,低聲道:“娘娘,王太醫到了。”頓了頓又道,“是從延禧宮過來的,娘娘是否要傳召?”

延禧宮?目前正懷着孩子的馬佳氏那裡?欒輝睜開眼,看着銅鏡裡模糊的影像,冷笑一下,微側頭吩咐端月,“讓他先候着吧!錦屏你們慢慢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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