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是什麼意思?我就站在客廳裡,這時,一陣開門聲響起,我轉過頭,只見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穿着一身道服走了進來。
“是阿力回來了麼?”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裡面的臥室響起,阿力連忙道:“是啊,奶奶,我回來了。你看今天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我這次啊注意到,阿力手中拿着一個包裹,包裹裡面有一個燒雞。
阿力拿着燒雞走進房間,我跟着他走了進去,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牀上,阿力皺眉道:“奶奶,我不是說讓你躺着麼?你怎麼坐起來了,你的身體能行麼?”
老人渾濁的眼睛一直盯着阿力,神情中滿是寵愛:“你奶奶我的身體還沒有這麼差。來,我看看我家阿力到底給我帶了什麼。哇,燒雞,這個要多少錢?”
阿力道:“奶奶,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能掙錢。而且掙得還不少呢,至少比起我的那些同學大部分都多。”說着,阿力打開包裹,包裹打開的瞬間,燒雞的香氣瀰漫在房間裡,搞得我都有點餓了。
阿力撕下一塊雞肉,放在老人嘴裡,看着這一幕,我不禁想起了我自己的父母,恐怕,如果角色對換的話,我做不到阿力這麼好……只是,這個傢伙給我看這個東西幹什麼?
“鈴鈴鈴。”電話聲突兀的想起,阿力接起電話,低聲說了兩句話,隨後跟老人道:“奶奶,我要出去加一段時間的班,你還想吃什麼,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過來。”
老人想了一會,道:“那就給我買一個奶油麪包吧……好久沒吃拿東西了,有點想吃了……”
阿力答應了一聲,便走出家門,我當然也跟着阿力走了出去,剛走出家門,阿力整個人的氣質就不一樣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起來,拿出一張符咒,撕開,消失在原地,同時消失的,還有我。
我是跟着阿力一起來到這個地方的,這應該就是那個傢伙搞得鬼了。我看着阿力走進一個豪華的山莊,我愣了一下,這個山莊,怎麼這麼眼熟呢?
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下,上面印着金光閃閃的兩個大字“道宗。”看到這兩個字,我頓時明白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我心中有些不安,這個阿力……是道宗弟子?難道,因爲我的緣故,他死在這個地方了?不……應該不會吧?
阿力走到幾個人旁邊,換上了道宗的服裝,然後跟着大部隊走到道宗內部,現在,整個道宗都站滿了人,各大宗派都過來了。而衆人圍着的,是一個擂臺,現在,擂臺上站着兩個人,一個是道宗宗主,而另一個,自然就是我。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說了,阿力只是一個站場的,他親眼看着我怎麼都打不過他們的宗主,然後抓到一個破綻挽回敗事,之後再次陷入劣勢,終於,我接這暗中隱藏的趙河,將道宗宗主制服。
隨後,整個會場就開始亂了,無數喪屍闖入道宗,再加上鬼宗弟子和天宗弟子的裡應外合,強大的道宗就好像紙糊的一般,基本上一摸就炸。慘呼聲,怒罵聲,呼救聲。道宗上下,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整個地獄中都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在混亂的戰場山上,一個殺神橫行在道宗弟子人羣裡面,那個人,就是我,憑藉着道宗弟子的普遍地理不強,我又有一個看不到的趙河在暗處陰人的優勢,我基本上算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但是,我行進的方向,根本就是朝着阿力這個方向來的。
“阿力,快跑。不要在這裡待着了,只要你不招惹我,我就不會殺你的!”雖然知道阿力肯定是聽不到的,可是,我還是大喊一聲。
可是……沒用處,同伴的鮮血飛濺在阿力的面頰上。阿力好像被嚇傻了,目光呆滯,不知道該幹什麼。我急得不停大叫,可是……完全沒用。不行,阿力不能死,他家裡還有一個奶奶,他的奶奶可是隻靠他一個人照顧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喊有了作用,阿力終於一咬牙,將手中的東西丟下,轉頭就跑,太好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在戰場上的我突然改變方向了,“刷刷!”兩個道宗弟子倒下,現在,我和阿力背靠背。而我已經殺紅了眼,完全沒注意道阿力的存在。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跑,快跑,在我轉頭之前,你只要跑我身邊兩米,你就安全了,跑……
其實,阿力就算真的逃過了我的追殺,估計在這場混戰裡面也很難活下來,但是……我心中就是升起了這麼一個想法,那就是……只要不是我殺的,就算是死了……
這個念頭剛生出來,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爲什麼我會這麼想?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僞善的人?不,不對,我這只不過是單純的推卸責任而已。
“對,你是這樣,你們從後面攻擊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個聲音,將這一小片的聲音全都蓋住了,場上的我當然也聽到了,當機立斷,毫不猶豫的朝着背後一刺,一挑,一顆鬥打的頭顱沖天而起,頭顱上面,掛着阿力不甘的神色。
不……是我親手殺了阿力,而且是在阿力想逃跑的時候……畫面再轉,我回到了之前的客廳,我現在大腦還沒有完全轉過彎來。有點蒙逼,但是……有這麼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阿力,已經死了。被我殺的。
“咳咳。咳咳咳。”房間裡,傳來了老人的咳簌聲,我連忙走進屋子,只見老人躺在牀上,怎麼看怎麼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阿力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吃奶油麪包,這次,他買回來之後,我就說不好吃,讓他吃好了。這孩子,賺再多錢也捨不得給自己話……”
隨後,老人伸長了脖子,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雖然,他這個角度是絕對看不到任何東西的,但是,他還是努力的想看看。“阿力……怎麼還沒回來呢……”
聽到這句話,我終於忍不住了,從剛纔開始,我就覺得鼻頭酸酸的,兩滴熱淚從眼角滑落。這是,時間靜止,停留在這一刻。
“怎麼,還覺得自己沒錯麼?”聲音中夾雜着些許的戲虐。
我沒有說話……緊接着,我面向老人,雙膝下跪,“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對不起,我殺了王力……”老人還保持着伸手想撥開窗戶的動作。這個動作,在我看來無比的辛酸。
“你知不知道,你創造了多少個這樣的家庭。僅僅道宗一次,你就創造了近欠無父無母的家庭,他們每一個都恨你入骨,對於製造了這多這種家庭,你有什麼話說?”
“原野,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修者也是人,他們也有兄弟姐妹,也有父母兄弟,之前R市修者自己擬定的這個東西,也是因爲大家都有家庭,沒人希望出人命的原因,可你呢……”
幾個畫面同時出現在我面前,一個女人抱着小孩在等爸爸。一個父母在等兒子回家吃飯,一個修者被我殺掉了,普通人報警也無關於事。因爲,我是一個修者,警察局不管修界的事情。而這些,我都完全不知道。
一個個家庭因爲我的緣故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最終,虛空中再次傳來一句:“怎麼樣,你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錯麼?”
我咬咬牙,低聲道:“沒錯,我沒錯,如果我不殺他們的話,死的就會是我,我不想死,所以,我只能這麼做,如果按照普通人的世界觀來說的話,我做的是錯的,可是,我所處的世界和他們根本就不一樣,這不是普通人的世界,所以,我……問心無愧。”
這時,我眼前一黑,眼前的景色再次轉換。這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片荒蕪。
一個人影在我面前若隱若現,當人影出現的時候,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他長得跟我一模一樣,根本就是另一個我。
“我”冷笑的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心口處:“真的覺得自己沒錯麼?可是……你的心,可不是這麼說的。”
見我不說話,“我”再次道:“呵呵,你一直以爲我是你的心魔,所以,纔不願說實話的,對麼?可是……我已經說過了,從開始,你就錯了,”
“從開始?”我的眼神中透漏着一絲迷茫。
“我”點頭道:“沒錯,我並不是你的心魔,相反,我是幫你去除心魔的,你心中的愧疚,就是你的心魔所在。你以爲你沒錯,只是……你真的是這麼認爲的麼?我們來做一個實驗。”
說着,“我”指着我的胸口,道:“這裡,疼不疼?”
“我”的話音剛落,我便感覺到我的胸口處一陣鑽心的疼痛直接傳達道我的腦神經。
“疼……特別疼……”我回答道。
“疼就對了……說明,你的內心之中,心魔在肆虐,所以,在你感受到愧疚之後,心口處會感覺鑽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