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古殺道:“我也不知道。”
聽到古殺的回答,我不禁有些失望:“好吧...”
也許是窺探到了我心中的失望,古殺道:“我並不是全知全能的,這一點你最好記着,我只是活的時間比較長而已。還有,之前在看你記憶的時候,我真的很想說,在我不在的時候,你的腦袋不是挺靈光的?你是不是有一點太依賴我了。”
我微微一愣,一語點醒夢中人,我的確太依賴古殺了,以至於在古殺沉睡開始的那一段時間裡,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仔細一想的話,那時候的我實在是太自大了。自大,且愚蠢。
這種狀態,以後絕對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我暗自下了決心。
王靜見我一直在沉默,忍不住道:“師傅,那個...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我身上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我瞥了一眼王靜,差點忘了王靜就在這個地方了,我簡單的跟王靜解釋了一下我們現在的處境,和我們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王靜等我說完,先是笑了笑,隨後道:“師傅,這是什麼惡作劇麼?我滅了半個R市?開什麼玩笑,我根本就沒有那種想法,而且,就算向師傅說的,我本心魔迷惑了心智,可是我只不過是中級鬼帥的實力,怎麼可能做得到師傅說的?”
好吧,他認爲自己是中級鬼帥,也就是說,她現在失去了自己中級鬼帥以後的記憶,從中級鬼帥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自己了麼?
“我差不多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古殺道:“不過我想看看你怎麼想的。”
我沒有說話,從王靜的一字一句中,我明白了之前那個王靜並不是眼前的這一個,如果真的要說的話,之前那個王靜,不管是發不發病,都是王靜的心魔。
但是,如果之前的那個傢伙真的是心魔的話,那他所表露出來的那些情感,包括把我放走的時候,那些都是裝的麼?
我想,應該不是吧?當時我經歷這種事情的時候,跟王靜的經歷有些不一樣。雖然我被心魔完全侵蝕了,但是我事後還是有記憶的,而王靜現在好像完全沒有記憶。換句話說,王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心魔侵佔了?
那如果這個假設真的成立的話,那...王靜的心魔知道自己並不是王靜麼?這麼說的話,可能會讓人比較難以理解。
那麼換一種說法,古殺說過,心魔,其實只是人類的另一個人格,有點類似於人格分裂,那麼...既然是人格分裂的話,是不是之前我所見到的那個王靜,從根本上上就認爲自己就是王靜,然後主演了自己被自己所侵蝕的過程。
那麼之後王靜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思維沒有混亂也得到解釋了,因爲這個傢伙,因爲這傢伙的思維從頭到尾只有一個,根本就不存在主人格和心魔爭奪身體的情況。
“原野小子,分析的不錯麼...跟我分析的差不多,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古殺的話語有些凝重。
我接着古殺的話繼續道:“這個人格,到底是王靜,還是戾氣退去之後的,王靜的心魔。”
要知道,半屍本身就是不死的存在,而王靜的心魔,當然也是半屍,那麼就是說,王靜的心魔,也不存在死亡之說。
王靜的心魔好像是在不知不覺中侵佔了王靜的身體,這件事情,不止是王靜不知道,就連王靜的心魔也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爲,她自己就是王靜的主人格。
如果我眼前的這個人是王靜的話,當然就沒有什麼別的問題了,可是如果這個傢伙,是王靜的心魔呢?
戾氣消散,主人格也肯定會甦醒過來,到時候兩個人格如果爭奪身體的控制權的話...
我時不時的看向王靜,現在最麻煩的,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判明這一點,畢竟王靜自己都說不楚這個問題。
不過看着王靜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也不錯?算了,沒必要讓她一定要回想起來之前的問題啊。現在這樣不就挺好的麼?和之前的王靜沒什麼不同啊...如果到時候真的有主人格這個事情的話,在另外想辦法好了...
古殺在我心中輕咳一聲:“咳咳。原野。你現在的這個想法很危險啊,不就不怕到時候又出來一個女魔頭王靜?”
我敷衍道:“哎呀,不這樣還能這麼樣?不然的話,現在這種情況,你有什麼辦法麼?”
古殺沉默了許久。道:“我是沒什麼辦法了。可問題是,如果王靜剛纔沒有在你面前變成老太太的話,你真的會還是像現在的一個態度麼?”
“額...這個問題我們不要在過多討論了好麼?”實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並不否認,王靜之前變成老太太的模樣在我心中深深的種下。我現在只要看到王靜。就會想到王靜之前那種樣子。
可是對王靜變得現在這樣漠不關心,真的是因爲這個原因麼?也許有,但好像並不全是,我對王靜的態度好像一直就是這樣,不冷不熱,不會像對江月寒他們這麼上心。可是我不是聖人,總不能要求我對誰都一樣。
古殺嘆息道:“好吧,知道了...如果你不想在管這個事情的話,就趕緊回去吧,帶着王靜,吧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他們解釋一下...”
我看着下王靜,帶着王靜...麼?可是王靜做了這麼多,趙河他們真的會原諒他麼?雖然說王靜做的這些,王靜自己都不知道。
“王靜...”我喊了一聲。
王靜道:“怎麼了,師傅?”
我回答道:“跟我回去吧,回R市,帶你去見幾個人。”
王靜疑惑道:“見人?見誰?”
我嘆息道:“見幾個你得罪過的人。”
王靜對我說的話完全摸不到頭腦,但還是點點頭,準備跟我回去。
我帶着王靜一路朝着陰陽館的方向飛去,一路上我都沿途注意着趙河他們的動向,趙河他們幾個,現在還好吧?
一直走到陰陽館,我都沒有看到趙河他們的身影,他們現在是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了麼?
不過...眼前的這個地方,真的是之前的那個陰陽館麼?眼前的後山已經不見了,化爲了一片平地,整片土地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荒蕪的土地。在這片土地上,我感到了炙熱的烤灼感,好像被放在烤箱裡面烤一樣。空氣中的溫度絕對達到了五十度以上。
身爲鬼帥級別的我都是這種感覺,我無法想象,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進入道這個地方會怎麼樣,短短几分鐘,浸會陷入死亡吧?
“師傅,這裡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王靜震驚道。“我只是一眼沒有看到,爲什麼這裡的一切都變了?師傅,這裡是我住的那個地方吧?”
我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煩躁,沒有理會王靜,趙河他們幾人會去的地方,我不管怎麼想,都只能想道一個鬼宗,既然不在陰陽館這邊,應該就是回鬼宗去了吧?
我帶着王靜一路回到鬼宗,一路上王靜問了我好多問題,不過我都沒有回答她。終於來到鬼宗,我站在鬼宗門口,立刻被幾個鬼宗弟子給攔了下來。
攔下我的都是高級鬼將級別的,像這種級別的修者,在民間組織裡面怎麼都算的上排的上名號的,鬼宗竟然讓門派裡的精銳過來守大門?看來鬼宗也進入到了一個極度警戒的狀態當中了。
“你們是什麼人,現在鬼宗不允許除了本宗人員之外的一切人員進入。”入門弟子帶着敵意,用他的長劍指着我。
我淡淡道:“我叫原野,要見趙河。”
那人立刻露出一個極度驚慌的神情:“原野,你就是那個新上任的副宗主?”
我愣了一下,副宗主?我什麼時候成了副宗主了。還沒等我驚訝,趙河邊從裡面匆匆跑出來,上來就給我一個熊抱。“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死定了呢...”
我還沒說話,趙河便看到了站在一邊的王靜。王靜善意的笑了笑。趙河連忙退後幾步:“原野,你是被這個傢伙劫持過來的麼?”
我連忙道:“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我將這些事情詳細的跟趙河說了一下。
趙河的臉色越聽越黑:“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原諒他嘍?”
我沒有說話,趙河道:“對不起,以後,我見到他,還是要殺,見一次殺一次。還有,王靜對吧,你現在可以滾了,鬼宗不歡迎你。”
趙河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沒有說話。只是王靜楞在一邊,大聲道:“爲什麼,我做了什麼讓你們討厭的事情。”
“夠了!”我大吼一聲:“王靜,你先道外面去吧,我跟他有事情說一下。”
王靜感覺道了氣氛不太對勁,於是點點頭,轉頭離去。
我看着趙河,這傢伙雖然表情依舊冷漠,但是眼神中的恨意,卻是怎麼都隱藏不了的。趙河現在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他知道我想說什麼,可是對於王靜,他絕不接受洗白。